小蒲尔似是小孩心性,宛若天真纯直无甚纷扰,似全然没察觉时秋心内涟漪。
他嘟起脸上白嫩娃娃肉,笑嘻嘻一脸无辜天真,冲到时秋怀里头,拦腰环抱住她,像以前一样把脑袋埋在时秋腰间,闷头磨蹭嘟囔着说“师姐啊~师姐叫起来多亲近,我可不听他的!”
说罢了他又紧了紧手臂,脑袋来来回回蹭她,一边又自顾自委屈:“师姐,师姐可想你啦”,一边蹭得更欢了。
时秋只道是小孩玩闹,伸手去摸摸他脑袋,却瞥见到他埋头傻笑羞红了耳根。
时秋:“...”,小胖子果然只挑最窄的路去走,教育之途路漫漫
原来蒲尔不是将成‘郎朗少年’,而是要成‘狼狼少年’
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孩子过早变异?大概他容师叔难辞其咎,时秋迁怒地想着。
这个容姓男子仿佛是时秋的天敌,什么都不做也总能给她找些不痛快。
时秋想起容可舒浑身谜团,又敌我难辨着实危险。而她今后为探人妖大战隐秘少不得还要同这男人打交道的。
一时间,悲痛不已,悲愁垂涕,悲思如潮,悲凄凝噎。
“说起来沈长老呢,怎么没见着他呀。”,蒲尔与长老可是真情实感的饭饭之友,好久不见想着紧呢
时秋情绪不高,蔫蔫道:“长老去妖族有要事,可能哪里耽搁了”
不痛不快围绕着临泱掌门
连带着这几日看护的小药草苗们也感受到了此间胶着不已的情绪,纷纷低头耷脑的一副副,吾欲成仙而去的样子。
长势还不错,狠狠吐纳狂窜着新叶子的,只有那几株药食同源能入得了菜,空根种都不能一脚去了的种。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时秋心气郁结,难不成庖厨水土就只能养一方庖厨苗嘛
时秋很泄气,最近泄气多了她居然渐渐都有些习惯了。这是她第一回种药草——实际情况比书里写的复杂多了,一时全然找不到头绪
只得先养些能活得了,化悲愤为食欲。
“掌门掌门,这回小狸有经验了啦” 小狸伏在蒲尔肩头,长大了眼睛,要帮掌门排忧解难。
蒲尔也扑闪着眼睛,拄着他的佩剑,点头等待师姐称赞:“看我看我!还自带工具呢” 灵剑自顾自地悲鸣,一颤又一抖
灵剑刨土,说不定以后就是她临泱传统了
说到底蒲尔还是靠谱的,刨土最早也还是他发明的,虽然成绩还有待考量,可单就干活干出了特色这一点,令秋印象深刻。
“如此拜托你们了”,她取出了分门整理好的苗和对应种子。就种在厨房后头一片,不够入药至少还能吃个开心。
一童一狸各自接过,两人小孩心性当即就打赌玩闹
“哟!那现在我们比比谁种地快”,蒲尔大喊大叫欢实播种去,跑远了
时辰不早,时秋转头便去做准备,今日确实有要事——要招待从渡风来的商人
话说,这渡风也同漱玉城一般,是散修聚集的城市。只不过常驻漱玉的修士好歹以修炼为主业,只偶尔做做灵石生意。而渡风的修士皆以腰缠万贯为毕生之目标。
如此,渡风也俗称,中州的仙灵集市
而他金迅,便是渡风数得上名号的仙商了。
此刻他驱动着飞行法器正全速朝南,冷风穿透他的防风罩,富贵红润的脸庞此刻冻得铁青。
这趟旅程本不在金迅意料之中。
岁已冬日,闲云避天,粉雪尽山野,千里如一色。白日里薄阳也寡淡,沁凉山风夹杂细碎冰雪似骤风急雨打在人身上。
哎!若不是他金迅的金字招牌是以诚信为本,迅捷为上。怎么说也不会在这鬼天气里,乘风千里去这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也不知此处立派的是何大家,竟能招得那奉鸣任九出言相邀。
所以他不得不去,不得不赶快去
奉鸣山府可是他渡风尊贵无匹的大客户啊,尊贵的金主出言要些特殊待遇,而且好说也是给他介绍生意来往。
金,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迅,无论如何也是要满足的。说到底做生意嘛,散客多为做个口碑,只有绑牢城镇宗门这类大客户才真真能赚灵石啊。
至于这临泱嘛,初立宗门?在他心里也就是个散客弟弟。
一路上拨雪撩云风卷雾散,忽行至一处山谷。周身灵气似跳跃般游动,连带着寒风也过境,雪国里逢春临。定睛望过去,白皑一片丛山中,是片占地广阔的苍翠绿洲。
那大约便是此行目的,金迅陶然而往。
山腰山脚下片片田亩阡陌整齐排列。此处灵气充沛,日光水源充足,来年丰雪一化定能养成沃土良田。金迅有些眼界,心想这坐宗们座地,倒是选得妙。
他畏寒心切,匆匆一眼便往高处飞去。向上,灵气愈发清婉悦动,雪雾被旭阳剥开,驱策周身寒气散尽。
山高顶部平野之上,青砖红瓦成片分布,高矮不一。
钉锤木击声,声声阵阵,碗著酒瓮音,嘤嘤戋戋。三两大汉零星分布正建造屋舍楼栋,工匠们或埋头干活,或歇息用食,或探讨手艺。
众人恬然自适,怡乐满面,气氛可谓祥和欣快。见有仙人来也似平常,多见不怪神色无异,丝毫不露惶恐。
金迅心奇,他只见过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司职建造的匠人苦役,还没见过哪家宗门建设如此雀声雷动
不过,又是种田又是农舍,这临泱说是仙门更似人村模样。
哎!他今天心头絮叨得多,不吐不快。
这临泱定然是穷的,这趟走生意只怕要功倍,且没得赚。不过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定要走走看看的。
他好奇游逛行紧在房屋群落之间,最后停步在那几栋极为高大,鹤立鸡群的大屋旁。
三三两两匠人正准备给大屋安顶梁。
“这是做何,为何这屋如此高大?”,室广九尺,深不计,其中数圆柱有抱宽,屋之高可谓殿。可其外表又甚无华,取为宗门大殿妥实寒蝉,见其后又数宗地基——这样的大屋子竟似是准备盖个一排。
这般朴实的大殿…难道临泱自觉气派不足,准备以量取胜?
有匠人经过见他困惑,抬头笑答:“当然是给大妖仙家的,我们掌门可……”
话未说完,金迅只见一片巨大黑影,利齿外露,两臂托举了一根巨木,指爪用劲微陷在木里,做势要驱木砸下。他再定睛一瞧,居然是只数人高的熊瞎子妖怪!
不得了啦,有妖怪啊!
他下意识护住那匠人,冷冷汗津津慌忙喊出声:“有妖气!快跑!”这哪里还是仙门嘛,自家地界上居然容外妖放肆了
那巨大黑影听见声响,掉头俯视金迅。他修为不及,平生只遁法得道,此刻身形僵硬表情狰狞,心头大骇汗已湿了衣衫。
这什么贼地方,与他八字不合!
熊大一下手便安好了房梁,熟练异常。一众匠人躬身连连感谢不断,只留金迅一人尴尬原地
他十分肯定,这熊临走之前,绝对白了他一眼
方才那匠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悠悠道:“这可是大妖仙家啊!道长怕甚”,满脸写着这世面都没见过还好意思说自己修仙?
这!这不可能!妖,特别是开化灵智的妖继承了各大神族血脉,各大宗门极力拉拢,都是无功而返。偶尔得几只走失的妖族小兽便宝贝似得圈起驯养,何时有大妖自愿留在人修仙门了?
这可是两族邦交的大事啊!
他震惊万分,合不拢嘴,不假思索地讪讪道:“临泱收妖族当门客?这确定不是灵兽?”
“哎呀,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那有仙家愿受人圈养的。你这么说道熊仙家,我们虎大仙可要不乐意的”,两位大妖仙怎可受人随意编排的,那匠人不乐意全写就脸上
“虎大仙?”,金迅又愣住,大妖居然还不止一位?
这临泱好像有点东西。
那匠人急着去干活,懒得多说一指天边便走了,“瞧,掌门来了”
他抬眼便看到一长尾黑纹虎上前来,沉声问他:“道友可是渡风来人?”
大妖居然是掌门?怪不得能如此。
金迅凝眸再瞧,信了八分——这虎长的确实有那种霸道大老板的气场
这妖族客户他可是头一遭接待,平常心不来,慌得很
他朝大黄郑重其事作揖时还有些抖的
“是,是我渡风金迅,虎大…时大仙…时道友久闻大名呐”,金迅心思凌乱,八尺大汉心头小鹿乱撞
时秋携手大黄在大门口久未等到人,便寻来了。她赶忙从大黄身后大步踏出:“金道友,是我是我,这位是我宗门人,黄道长”
她知人误会,也不多解释,见怪不怪领人同去参观,作简单介绍。
临泱确实与众不同,莫说将来还要不论种族广纳天下门徒。就说现下,独大妖入宗这一件事便已世所罕见。
商人的直觉告诉他,此处不单纯。
他现在有一肚子好奇,抓肝挠肺地憋着想问。
时秋不同他啰嗦,开门见山先聊正事,“此次请道友来,是需向道友购入粮食蔬果的”
金迅听得开始正经谈生意,心中有谱,拍拍胸自信表示:“这没问题” 他也做凡人城邦粮草蔬肉生意,打包卖给宗门还可赚些方便。
两人一拍即合聊定交钱,这渡风来人虽一惊一乍的,聊起生意可叫一个干净利落。
时秋又问了些细节:“不知多久可送来?”
“七日之内,说到便到,掌门放心”,蚊子小也是肉嘛,没有他渡风不下场挣的钱
“这么快?”,的确效率,看来仓库得抓紧盖上了
金迅只当是夸,自豪道:“自然,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然小生怎会单名一个快字?”
“...”,时秋硬生生吞下心里话。
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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