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霖最近很头疼。
一方面是景修哲不断的对他开屏，聊也聊过了，思考也思考过了，对方没打算停。
他做为一名现代人来说，不管是哪种性向，程长霖其实都可以接受，他唯一担心的是，旁人不接受。
或许他不应该被这种观念束缚，但情况不同，修仙界对同性恋这种事怎么看，他还真没深入了解过。
二来便是程长霖发觉程鑫对景修哲的敌意更重了，几乎到了动手的地步，稍不留神二人便能掐起架来。
程长霖把这归为叛逆期。
“叛逆？我看他就是看不得你对我好，”景修哲苦着脸看着程长霖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包扎起来，随即又靠在程长霖肩上，一副娇弱模样，“长霖，程鑫已经成年，你放他出去游历吧。”
程长霖叹道：“是该了。”
“近来春境一直在闹凶案，说是有的修士在夜中会被人抓住吸食修为，有人担心是魔族做的，”景修哲缓缓道，“让程鑫去查探一番吧，正好让他摆脱之前的事情。”
程长霖与他想到一起了。
春境是不灭天旁边的一处不受管辖的偏僻地域，距离不灭天不远，前段时间爆出景修哲所说之事，境内众人顿生恐慌，境主向不灭天求援，希望有人可以调查此事并解决。
而此案中凶手手法与不灭天之事凶手手法相同，程鑫又是当初疑犯，哪怕是尉迟睿放他出来，也仍有人怀疑是程长霖威胁尉迟睿放程鑫出来，而程鑫就是凶手。
让程鑫调查此案，刚好洗清他的嫌疑。
但此案唯一与不灭天之事不同的一点，在于凶手吸收修为时常常会给修士留一口气，目前春境内还没有修士因此事死亡。
程长霖找到程鑫时，他刚刚打坐完毕，额前还有一层薄薄汗珠。
程鑫道：“爹，有事吗？”
程长霖道：“小鑫，你已经成年，按照修仙界惯例，我会送你出去游历。恰好春境最近出了事，我想……”
听到“春境”二字时程鑫便已经愣住了，他看着程长霖的鬓角，呼吸急促起来，问道：“怎么了？”
程长霖道：“我想让你调查春境一事，你可以吗？”
“为什么是春境，我去别的地方游历不可以吗？”程鑫问道。
“……”程长霖眉头皱起，道，“可以。”
“不可以，”景修哲突然出现，站在程长霖身侧，缓缓道，“春境一事可以让你洗清嫌疑，你难道真想被人说一辈子你是杀害不灭天上任掌门的凶手吗？”
程鑫道：“景修哲，又是你！”
对方则道：“我可不想有身负黑点的儿子。”
程鑫怒道：“景修哲，有我在，你别想！”
程长霖头又开始疼了，他连忙站在二人中间道：“等一等，别吵了……小鑫既然要去那便去收拾东西。”
景修哲道：“他不是不去吗？”
“我去！”程鑫说完扭头就走。
景修哲嗤笑一声，伸手搂住程长霖，笑道：“伤口裂开了，好疼，长霖。”
程长霖道：“好了好了不说你，是程鑫伤你在先。”
且说程鑫，听到程长霖找他谈“春境”二字之时，程鑫便浑身冰凉起来——他紧张的要命，春境一案正是他做的。
似乎是修炼魔功的原因，程鑫荒废术法许久，每日只靠一点伪装骗过程长霖和景修哲。
不得不感慨魔族就应该修炼魔功，程鑫修为大涨，此时已经能够与景修哲交手。但不知为何，程鑫感觉自己越来越饥饿，餐食已经无法满足他，他需要吸收更多的灵气，起初是灵兽，直到他某日去春境采买，被一名修为极低的女修士拦住问路。
程鑫抬起头看着那名女修，不知不觉将她带到了偏僻的地方。对方察觉出哪里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程鑫在惊恐之中清醒过来——他的手法和那名黑衣人一模一样！
给女修留下最后一口气和去除她的记忆后，程鑫落荒而逃。
黑衣人就跟在他的身后，问他：“感觉怎么样？”
程鑫才不会在乎怎么样，他只想快点离开春境，不去看那名女修，也不想听黑衣人说什么，就这么一路狂奔回不灭天。
但一旦开了头，程鑫便彻底收不住了。
事情逐渐闹大，被吸收了修为的人越来越多，境主来到不夜天请求支援，程长霖将程鑫派了出去。
与程鑫一同前往春境的还有几名不灭天新秀，几人初次遇上是在春境入口。互相行礼之后便各走各边了，程鑫想的是随便找些无关紧要的事务交上去，隐隐听到几名弟子小声讨论他的身份。
魔族魔族，到哪里都会有人说。
程鑫掏掏耳朵，转身进了一家客栈。
当夜便下了雨，程长霖还在想程鑫的事情，实在睡不着，打算开门透气时便听到门外有人叩门。
景修哲站在门外，不时闪过的雷电照着他，身上披的白袍隐隐发着光，随即踩着雨声走入屋内，屋外雨声大了一些。
借着屋内夜明珠的光芒，程长霖倒了茶，问他：“这么晚找我有事？”
景修哲道：“没事我也可以找你。”
说着，他端着茶杯灌了一口，缓缓道：“可是在想程鑫的事？放心，他的修为精进不少，只要他不惹事，没人愿意惹他。”
说着，程长霖便瞥到景修哲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景修哲的瞳孔里倒映夜明珠的光芒，将他的眼睛照成蓝色，漂亮且妖异起来。
程长霖仿佛清楚会发生什么了，心口鼓噪起来，他开口道：“我……”
但对方明显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了，景修哲扑过来之前程长霖还在愣神，随即后背触碰床褥，景修哲像只八爪鱼一般缠在程长霖身上，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许委屈：“长霖，程鑫不喜欢我，你也看得出来，我实在没有安全感。”
“小孩子而已……”程长霖道。
“他已经十八岁了。”景修哲补充道。
程长霖投降：“好吧。”
他又问：“你想要什么安全感，”说及此，程长霖顿了一顿，“我娶你？”
“自然是好，”景修哲从他怀中抬起头，眼角弯弯，漂亮极了，“长霖，我们不谈程鑫了吧？”
程长霖笑道，“好，那便不谈他，我们谈什么？”
景修哲突然笑起来，笑得极慢且温柔，像得逞的狐狸。他凑在程长霖耳边，极其小声道：“我们谈些该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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