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鑫还是随程长霖去了不灭天。
此时的不灭天较前段时间来时更加安静了一些,守门的弟子见到他则是直接开了门,又去通报了尉迟睿。
程长霖刚与程鑫踏入不灭天,却见脚底冒出金光,顿时只见四周明晃晃剑锋指向他与程鑫二人。身后大门轰隆关上,仿佛瓮中捉鳖。
此时不论程长霖反射弧再慢也该猜到怎么回事,他右手按住背上剑柄,将程鑫护在身后,看向人群中走出的尉迟睿与景修哲,迟疑道:“两位道友,在下实在不知这是为何——”
却见景修哲背后白光一闪,一道剑气飞过,程长霖挥手去挡,只听一声铿锵声音,不知从何处飞出的冷箭正正好好扎在程鑫肩口。
程长霖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修哲面色沉重,看向程长霖:“魔族恶徒程鑫,冒充我护法是假,伤我掌门嫁祸于我是真,我倒是不知道,程鑫小友此法何意?”
程长霖心头咯噔一跳,扭头去看程鑫,见对方脸色苍白,低沉道:“景修哲,你说的这些事,我都不认!我从没离开过爹身边半步!”
程长霖道:“此事其中有误会,几位道友先冷静一下——”
景修哲迅速走上前来,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抛出,那物品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到程长霖脚前。
众人这才看出这是什么,竟是一块圆润玉石,上面红墨明晃晃刻着程鑫二字。
有人小声道:“这不是本命玉石吗?”
每名修士皆有有一颗本命玉石,皆是在出生后便有了的,是用修士本身的眉心血制作,一生只有一颗,修士死亡,本命玉石也会随之破碎。
程鑫是魔族,不会有这种修士才有的东西,他的本命玉石是程长霖从玉山上取来的,用的也不是他的血,而是程长霖的指尖血——但玉石确确实实认了程鑫为主。
但此时程鑫的本命玉石却在景修哲手中,是什么时候拿到的?景修哲为什么要拿他的玉石,仅仅是为了嫁祸?但谁都知道景修哲伤害师尊一事有疑,他干嘛还要费尽心思去嫁祸一个与他基本没有瓜葛的人?
程鑫的脸上也闪了一刻空白,他求助似的看向程长霖。对方却也不曾想过这究竟怎么回事,弯下腰拿到那块玉石之时,程长霖也想看出这究竟怎么回事,但可惜什么端倪都不曾看出来。
程长霖道:“这其中定有误会……”
景修哲道:“前辈,全不夜天上下的人,那日皆看到凶手的样貌……”说着,他抬起手指向程鑫,缓缓道,“此人扮作我的模样,残害同门,前几日甚至用魔族术法杀了不夜天几名弟子。”
见程长霖还想再说什么,景修哲却突然道:“前辈,魔族当年如何与修仙界开战的您是忘了吗,还是说养了十几年的魔族就不是魔族了——!”
四周声音陡然大起来,有人喊,魔族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又有人道,别以为有程前辈护着,就能为所欲为了!
程长霖嘴唇动了动,缓缓道:“小鑫是我看着养大的,我相信他。道友,这其中有误会,还请给我一段时间,此事我定能查出……”
可惜他再没来得及说话,拔剑的手突然被人按了下去,一名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她扭过头看了一眼程长霖,极为细微的摇了摇头,道:“不要冲动。”
白衣女子正是多年前便已经退隐的,程长霖的师姐,不情师太。
语毕之刻,程鑫已经被人绑了起来,浑身灵力被术法压制,动弹不得。
不情缓缓道:“养在我明山的魔族开始搅混水,都闹到不灭天这里了,我断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件案子我与长霖皆会出一份力,尉迟少掌门,将程鑫押下去吧。”
一番折腾下来,程长霖已经冷静,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片纸人,从上写下程长霖三字,拍在程鑫脑门上,随即纸人消失不见。
此为替身纸人咒,一段时间内被下了咒的人受的伤将会由下咒之人承担。
不情叹气: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偏袒了吗……
程长霖道:“此事我会公正处理,但决不允许任何人对程鑫动用私刑。”
众弟子散去之后,只剩程长霖、不情、景修哲与尉迟睿在场,四人去了停放弟子尸身的灵堂,四周熏着香,灵堂气温极低,掀开白布时,弟子皮肉皆为完整,仿佛稍后会醒。
尉迟睿对程长霖道:“这几名弟子皆是被程鑫所害,那日闹出的动静不小,我们赶到时只看到这几位没了生命的弟子……”
据几名弟子描述,当时正是放学时间,众弟子有说有笑,却不曾突然在人群中凭空冒出了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伸手便抓了一名弟子,只见他将掌心扣在那名弟子头顶,旋即灵气冒出,皆入了黑衣人体内。
几名弟子冲上前想要救人,却不想也被黑衣人吸了灵气。
此等阴冷狠毒的术法众弟子都不曾见过,有人跑去找尉迟睿,提前半路赶来的一名前几日为尉迟掌门护法的弟子大声道:“他就是那日伤害掌门的人!手法别无二致,错不了!”
一时间广场上人越来越多,而黑衣人丝毫不惧,浑身魔气冲天,伤人手法令人胆寒。
尉迟睿与景修哲匆匆赶来,几番交手下来二人却与他战了平手,只见景修哲手中灵虹剑出鞘,噌的一声刮去黑衣人面上面具,此时黑衣人才显得慌张起来,尽管他匆忙用手臂掩盖,却让景修哲看到一眼。
他道:“程鑫?!”
随即尉迟睿上前补了一剑,却只刮到对方胸口堪堪见血,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朝尉迟睿发了一掌,转身匆匆离去。
而尉迟睿剑身挂着一块带了穗子的本命玉石,上面写着程鑫二字。
尉迟睿发信给了赵乾,将此事皆说给他听了。对方则在沉思三日后传信回来,表达他会将此事透露给师尊程长霖。
随后便是程长霖要来这里,而程鑫也跟着一起过来,被不灭天抓个正着,关下大牢。
尉迟睿不是不曾怀疑过对方是假扮成程鑫的脸,但本命玉石只会跟随主人,这点做不了假。
牢中弟子来报,说是在程鑫身上搜过了,没找到本命玉石,那便更加肯定,尉迟睿从黑衣人身上拿下的玉石是程鑫的了。
程长霖为此事连续奔波三日,脑袋上头发都白了数十根,不情劝他休息一下,他也只是摇一摇头,说此事不解决,他没法心安休息。
到了傍晚,程长霖还要出门,却被堵在门口的景修哲拦下了。
“纵使程鑫小友的事要破,前辈的身体也要为紧。”景修哲按住程长霖的肩膀,将他强行按进了屋里,转身关上门,将手里的酒坛放在桌上。
程长霖按住眉心道:“小鑫还在牢里,我又怎么睡得着……”
“越是心焦,越是容易忽略重点,”景修哲将酒坛封盖打开,取出酒杯倒在内里,推给程长霖,“尝尝,此酒酒性温和,适合睡前饮一杯。”
见程长霖面有拒绝之意,景修哲抢先开口道:“前辈前段时间救我之事,我还没来得及报答,这酒就当是前辈赏我面子,喝了吧。”
同时景修哲问道:“前辈可曾在平时见过程鑫修习魔族术法?”
程长霖摇摇头,将喝光了的酒杯放在桌上。
“那便好说了,程鑫对前辈的信任我是知道的,既然前辈都说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景修哲道,“那这点程鑫便和凶手对不上了。但我还要知道为什么程鑫的本命玉石会在凶手身上,前辈有头绪吗?”
程长霖摇摇头,道没有。
旋即他还打算说什么,却只觉视线涣散,看向景修哲:“我就知道酒里有别的东西,道友想做什么?”
“只是安神剂罢了,前辈连续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修哲实在担心。”景修哲站起身,接住差点摔下椅子的程长霖,向床边走去。
程长霖的灵魂已经飘离□□半边,眼皮已经打不开了,他心道这是放了多少安神剂……
口中却道:“程鑫……”
“放心,他在牢里受不了苦,有前辈做保谁敢拿他怎么样?”景修哲为程长霖褪去外袍,握住对方右手,将掌心放在自己脸上,笑道,“说起报答前辈之事,修哲除了一身修为外一无所有,将修为交给前辈怕是不及前辈万分之一,我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只好将自己送与前辈……”
程长霖心道:送什么?
程长霖眼皮越来越重,他恍惚看到景修哲站起身解下发冠,随即是腰封,外袍——
“等等……”程长霖没说完,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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