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到阿苑带来了男装。
花灯节玩也玩过了,少柠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我衣柜最里面吧。”
阿苑不理解,但阿苑照做。
她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感叹道:“今天可是花灯节呢。”
“是啊。”
少柠垂头丧气,忽而想起什么:“爹爹去县衙,但今天厨娘告假,他晚上吃什么呀?”
阿苑道:“大人工作起来常废寝忘食。”
少柠坐不住,亲自去厨房吩咐做了几道小菜,想了想,又将自己做的果脯放进食盒。
阿苑上道地接过食盒,打算跑一趟县衙送饭。
少柠:“你做什么?”
阿苑迷茫:“奴婢给大人送饭。”
“我们一起去。”
已经结束的花灯节再次热闹地呈现在她眼前,少柠从另一个视角感受到了繁荣的灯会。
她心下十分满足,步履轻快,哼着歌给父亲送饭。
之前她常觉得县衙离老宅很遥远,但在灯会上走了一晚上后,再次步行到县衙,又觉得只有几步,转瞬就到了。
县衙值守的差役都认识她。
“小姐。”
阿苑从食盒里取出分装好的绿豆糕,递给他们。
“值守辛苦了,填填肚子吧。”少柠温和笑道,“爹爹还在办公吗?”
其中一个衙役恭敬答道:“县衙旧案堆叠、日常事务繁杂,但主簿年岁已高,县丞未至,江大人只能焚膏继晷,现如今,应还在二堂处理事务。”
少柠在县衙长大,十五及笄,父亲觉得县衙里人来人往,都是大老爷们,就把少柠安置在她母亲留下的旧宅中。
少柠轻车熟路地去了二堂,外头看果然有火光晃动。
她从阿苑手中接过食盒,推开了门。
父亲伏案桌前,桌上除了叠起来的案卷和公文批示,还有半块冷掉的馒头。
“阿柠?”烛火晃动,照见了他几根白发。
“我来给爹爹送饭。”
她强势地收捡好桌上的东西,将温热喷香的饭菜放在桌上。
“我要看着爹爹吃。”
父亲往嘴里喂了口饭,弯腰去捡公文看。夜色太晚,而火光又太黯淡,看不清,他几乎是眯着眼睛,还是看不清,用手背搓了搓眼。
太伤眼睛了。
少柠找来了针,挑了挑灯芯,明亮了些许。
父亲没有扫兴,把饭菜全部吃完了,又夸她做的果脯很好吃。
继续处理公文,没有休息的意思。
“这些东西,明天再处理不行吗?”少柠看着心急,“再熬,眼睛都得熬坏了。”
“今日事,今日毕。”父亲只道,“县衙每天都得运转,淮阳也得运转。”
少柠劝不了,公文她也看不懂,提不出有效建议。
她只得起身,为父亲寻一只明亮的灯。
*
少柠抵达小狗灯笼前,用钟玖告诉她的谜底换来了这只灯。
父亲为官清廉,俸禄微薄,她自然也没多少零花钱,能省就省。
少柠拎着这只灯,没关注花灯节盛会,急匆匆下桥。
却赶上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上来。
她想往左避让,没想到对方跟她想法一致,也往左挪步。
两个人撞到一块儿去。
小狗灯笼左右晃了晃,没有掉在地上。那人身形纹丝不动,将她扶住,声音轻轻沉沉的,不辨男女:“小心。”
阿苑走了过来,检查自家小姐有没有被伤到。
少柠羞赧行礼:“谢谢。”
她急着回县衙,没注意那人在身后一直望着她。
*
小狗灯笼给了父亲,少柠回了老宅。
已至就寝时间。
她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一天过成两天,精神疲惫,很快入眠。
少柠做了个梦。
梦里她躺在床上,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压着她,解她的衣带。
少柠快喘不过来气了。
她想将人推开,那人跟块秤砣似的,怎么都推不开。
越压越重,越压越重。
好气,好气,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踢实了。
少柠瞬间从梦中惊醒,发觉地上躺着一个人影。
她顿时汗毛倒竖。
外头月光很亮,那人站了起来,少柠隐约瞧见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黑色面纱,浑身上下写着坏人。
劫财还是劫色?
少柠不动声色,那人也不说话,就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的人直发毛。
互相僵持。
少顷,黑衣人问:“你怎么不叫人?”
声音非常年轻。
“我怕把你惹急,会杀了我。”
黑衣人思忖,忽然开门见山:“我是个采花贼。”
“?”
“被你发现了,我走了。”
“……好的。”
采花贼推开窗户,正打算走,就被少柠叫住了:“等会儿,你采花怎么没点迷香?话本里说采花贼随身携带迷香,来去无踪。”
采花贼挠头:“要带迷香吗?”
看起来还是个稚嫩的采花贼。
“不仅要带迷香,动作也要轻。我就是被你压醒的。”少柠坐起来,整理散乱的衣带。
采花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我下次轻点。”
少柠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抬头见采花贼的喉结上下滚动,高挺的鼻梁将面罩绷得紧紧的。
“你长什么样子?我看看。”
“不。”采花贼侧头,不跟她对视。
少柠道:“你打扰我睡觉了,要是摘下面罩给我看看你的样子,我就原谅你了,也不会报官。”
采花贼想了想,竟然真的把面罩摘下:“那你快看,看完我得走了。太饿了,我还想吃宵夜。”
他的五官并不精致,但胜在年轻干净,一双下垂的狗狗眼,上睫毛浓密,压出自然眼线。
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少柠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时间回溯。
*
子时,少柠醒来,采花贼还没来。
她从床上的暗格取出迷药和迷药的解药,自己服下解药,随后把迷药点燃,扔在熏香壶里。
最后躺在床上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阵轻微的冷风从窗户边钻进来。房间里有人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紧接着,少柠察觉到被子被人轻轻拉扯。
她佯装无知无觉,心里默数数字,数到十的时候,采花贼倒在了她的床上。
少柠按下了床上的机关,采花贼滚进了密道中。
她将人拖在铁链处,左右一扣,将人双手锁住,耐心地等人醒来。
采花贼的面罩已经被摘下。
被控制住行动能力的他显得格外可怜。
在等他醒来的时间段里,少柠将他浑身搜了个遍,只找到几锭银子、一沓银票、一张画像。没有迷香。
画像折痕处的磨损严重,颜料几乎褪尽。
画上是一只玉佩,熟悉的玉佩。
他不是采花贼,他是小偷。
他想偷那枚玉佩。
他身上很多钱,今晚不是为了财而来。
“你有什么目的?”少柠将画怼在他脸上,学着县衙典史审讯的模样,板着脸气沉丹田发声。
小偷醒来,先是困惑,然后是震惊。
“这是哪?你怎么把我迷晕的?”
没有被她吓住的样子。
少柠接着问:“你为什么有玉佩的画像?玉佩有什么秘密?”
“无可奉告。”
他坐在地上,双手被上挂的铁链锁住,黑色紧身衣绷得腰身紧紧的。脸蛋又很纯洁。
别有一番味道。
少柠恶念陡生,仗着能时间回溯,学着话本里那样,解了他的衣带,摸他小块排列的腹肌,满足自己的恶念。
小偷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腹肌激动地上下起伏不停:“你……你……”
这下是被吓住了。
少柠不语,只一味地摸。
狠狠地过了一把手瘾。
“不说是吧?那我接着扒。”
少柠扒掉他的衣服,露出有料的胸肌。
少柠又过了把手瘾。软乎滚烫,跟阿回差不多的触感。
吧嗒。
手背被水滴打湿。
小偷好像被她流氓一般的行径吓哭了。
少柠皱眉,应该不至于吧。
她长得好看,被她看被她摸也算不上吃亏。
她凶巴巴:“哭什么。”
小偷眼尾哭红,语气哽咽:“嫂嫂,不要。”
什么嫂嫂?
*
生活比话本子编的故事还要离奇。
采花贼不是采花贼,小偷也不算小偷,是她名义上未婚夫的弟弟冯午生。
冯午生打算偷回玉佩,当做没有娃娃亲,以便成全兄长和当朝公主的婚事。
少柠心情复杂:“你兄长叫陈世美吗?”
“陈世美是谁?我兄长叫冯晨生。”
少柠从不知晓这门婚事,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不过这门婚事的真假还需要核实。
天亮,她专门去问了父亲,得到肯定的回答。
父亲还很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双方父母及长辈,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冯家是陈康郡的世家大族,能定下这门娃娃亲,全靠母亲的关系。
只不过母亲失踪,父亲只是个小知县,冯家一直没提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他们没提,江家作为女方,也不太好过于急切地询问。
眼瞅少柠已经及笄,父亲修书一封,委婉询问冯家意思,但那封信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没有回音就是拒绝。
于是父亲没有告知少柠这门婚事。
可现下她自己知道了。
找不到借口,少柠佯装头痛回到了住处。
“你看了信?”
“对啊。”冯午生道,“不止我看了,我爹我娘也看了,我祖母也看了,我们全家都知道。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看。”
“你兄长也知道?”
他心虚地别过眼,喉结滚动。
偷玉佩这种小气吧啦的做法,不符合世家大族的身份,分明是他自作主张的事。
少柠心中有气,而他被束缚住行动,秀色可餐,像一盘无需挑刺的鲜美的鱼肉。
她伏身,咬着他的喉结,轻轻用牙齿研磨,窝囊地发泄怒火。
冯午生在颤抖,在哭泣。
“我们这样算什么?嫂嫂,别告诉我兄长。”
“我是你哪门子嫂嫂,又没正式成亲,而且马上就要退亲了。要是你拿走了玉佩,能给我点银子就好了。”
少柠将带来密道的馒头塞到他嘴里。
世界都清静了。
既然亲事是真的,而她却不想有个处处约束的婚约,也不愿得罪公主,那就只能不要玉佩了。
不过在重来之前,她还想狠狠出一口恶气。
她坐在前小叔子腿上,环抱他的腰,细致感受了一把年轻男性滚烫的身躯。
她忽然察觉到异样,抬头就见冯午生满脸通红,扭来扭去试图遮掩。
少柠不由分说,盖住了他的唇,叼着他的唇瓣,细细品味他的拘谨和羞涩。
陈康郡的世家大族,品尝起来也不过如此。
冯午生胸膛起伏得厉害。
少柠像在一艘颠簸的船上。
良久,她松开了他,抹了把红彤彤的嘴唇:“多谢款待。”
冯午生眼神迷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时间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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