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心情真的很好耶。」瞄了又瞄胀相在瓦斯炉前忙碌的背影，虎杖悠仁手持大碗，另一只手打蛋器转得飞快。
有人哼歌是习惯，有人却是为了抒发情绪的飞扬。反正虎杖十多年来是第一次在自己有求必应、彷佛任何事都能办到的大哥身上，感受到有别于往日沉稳不动摇的轻松。
「因为是隐患解除这样的大事呀。心情很难不好吧。」脸上微笑一早就没落下过，同样把「心情好」写在脸上的坏相，一边给吐司切边抹奶油一边回答。
血涂乐呵呵地端着大盘子在旁边等。
一见吐司满盘，他马上端到烤箱前，先拿空盘盛装烤好的吐司，再放新的进去，接着把油黄微焦的热吐司片送往流理台，平底锅内滋滋冒油的煎培根片随即被夹起铺上；然后胀相放下筷子，回头道：「悠仁，蛋。」
「来了来了！」
调味过的蛋液浇进预热中的另一只平底锅，胀相撒上葱花，控制蛋液均匀分布，在锅中慢慢凝结成一张蛋饼，最后锅铲分切。
烤箱这时又「叮」一声。
血涂动作利落，刚烤好的厚片吐司立刻被他取出，盖上煎蛋与培根。最后成品回到悠仁面前，由他一一对半切。
──早餐，兄弟齐心的葱蛋培根吐司完成！
兄弟四个于是在胀相位于东京市区兼有安全屋功能的租房里，美美享用完一顿无外人打扰的早餐。
附带一提，深知老人家希望看见什么的全场唯一粉毛，还换着角度对三明治连拍，再加上四兄弟的自拍一块上传群组，方便远在仙台的虎杖爷爷间接参与。他给照片组的标题正如上。
没一会，大家都收到虎杖爷爷发来的「赞」表情贴图。很显然，老人家已经找到比慢慢打字省事的替代方案，十分满意且上手飞快。
没有食不言讲究的九相图兄弟一块吃早餐，自然而然随口聊起天。而眼下，与所有人切身相关的话题无疑就那一个！
「……这学期都不会有祓咒的工作安排了？那人手……」学生的信息渠道最不灵通，虎杖当然不会放过打听的机会。
「未成年的工作就是好好学习。」胀相索性透露点内部消息，「东京、京都姐妹校的课表下学期会统一更改，一、二年级增加文理科目比重，实习预计放在三、四年级。你们以后会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决定未来。」
「那、那个，包括传说中的乙骨学长？」
「他是二年级。」
「唔，来真的呀！」他追求真实感的扳手指算了算，「那我就有三年多的时间──好！我要努力追上大哥、追上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啊，还有体术！要赶超伏黑爸爸的水平！」运动神经发达的少年逐个点名，非常有雄心壮志。瞧这干劲满满的模样，根本想象不到两面宿傩造成的阴霾时刻笼罩着他。
「对，就像这样子，保持冲劲。你会有这一天的。」对于弟弟想要追赶的想法，胀相表示看好。他知道悠仁不是没有天赋的孩子。
何况再过几天，两面宿傩的术式就可以完整转刻给弟弟；现在就差一个「宿傩老师」演示术式，来弥补转刻而来的术式得不到本能指引，需后天挖掘用法的缺陷。
好在两面宿傩生得术式的基本模式胀相差不多领教过了；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进阶难题可以先搁置。
聊完最小的弟弟，胀相自然关心起坏相和血涂的想法，并直接表示支持他们往任意方向的兴趣扩展。
「但人手不足吧？」坏相倒是把悠仁没问到底的问题又拿出来了。
「我、我可以！我和哥哥先帮忙一阵子也没问题。」血涂后面跟着举手表态。在完成登记拿到全新咒术师证件后，他们俩便私下讨论过这件事了。
无论对未来有何规划，大环境保持稳定都是最重要的。换句话说，血涂不一定想要什么，跟兄弟在一起他就是快乐的！不过坏相多半找到了新的兴趣。
──居然对大哥卖关子！
胀相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表演一个「哥哥好伤心」来引诱出答案？
「人手不用太担心。」结果比起得到答案，胀相果然还是招架不住来自弟弟的求知欲，「御三家、总监部高层的护卫队都是隐而不动的人力，全部打散，刚好用来补充第一线祓咒队伍的人员缺口。」
不服？不干？
胀相记得，那般顽抗的家伙不是没有，也有些小聪明；起码知道咒术协会新组建，五条悟这个门面需要形象，索性闹大罢工事件！主打一句话：「我敢不要脸，你也敢不要脸啊？」
殊不知，五条悟这人真能办到既要形象又不要脸。
拉下眼罩的白发男人竟凭仗身高优势与自身气场，结合蔚蓝六眼解析万物的特质，生生营造出苍天之瞳俯视人间的浩荡冷漠，一举慑住所有闹事者和大堂围观群众。
昨天胀相全程在场，亲眼看着五条悟上一秒尚如高天神祇，下一秒大手就跟抓鸡似的提起闹最凶那人的衣领子，自顾自分析，自言自语做出决定：「不干一定是太弱了。没关系，早知道你们什么德行，针对这类人我们有专属训练套餐。杰！」
脱离狱门疆不久，刚换一身衣服便赶场来开会的夏油杰无愧挚友名分，立刻代入情境，几步走上前来。
「几位就是黑圣杯补习班的首期学员了吗？」
谁不知道这个瞳色分辨不清、背后彷佛有黑影晃动的瞇瞇眼特级跟五条悟是一伙的──包括被拽衣领那个，不敢大声的一群人猛烈摇头。
夏油杰视而不见，露出祓咒过程中安抚受害者效果绝佳的佛祖般慈怀面孔，缓声慢语：「别，不用开口，黑圣杯补习班是专业机构，想要怎样的陪练都可以许愿。我们担保，任何学员都能在时间无限的训练课程里，找回参加咒术师等级评测时期最专业的自己。」
──不敢大声的一群人脸色惨白。
所以说，不省心的弟弟们齐聚作妖怎么办？胀相看见大大的「善后」二字。
幸好「会反转术式的高专校医」在咒术师心目中，往往是诊疗方面最高等级的权威。胀相等着那群人被圣杯领域摧残半个钟头放出来后，马上出面评估身心状态「静养即可」，然后组织人手通通拉走。
甚至今天胀相约弟弟们早餐会，也有一部分昨天的原因。那些刺头会放入今天东京市区祓咒的任务人员名单里，胀相要观察确保这些主要来自总监部、后方待久的「术师老爷」正常工作──或者判负回炉重造。
「你们晚点大采购结束就先回去吧。今天敢在东京都闹事的咒灵被包场了。顶多救人，记得别过多干涉。」
「哎，知道啦、哥。」晓得最后一句话就是对他说，虎杖只能点头答应。然后盯住剩两口的吐司，心里补充：「……我尽量。」
和关心自己的人唱反调，总归是有一点点歉疚，导致虎杖一时忽略了周围，没注意到自家大哥、二哥、三哥目光联动比划的无声交流。
以及二哥坏相在他后脑杓上方比出的ok手势。
.
愉快的早餐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上午胀相游走在任务地点之间，携有专业辅助──由目前身陷文件与开会狂潮的夏油杰所提供之百目咒灵；下午，貌似不太忙的五条悟顺路找来，二话不说抛出一件重重封印的咒物让他接着。
「给你了。五条严选、宿傩牌老腊肉手指。」
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街道上，蒙眼的高大白发男人一只手还插在外衣口袋里，过于轻松的神态语意，任谁听见都只会把他的发言当作玩笑话。
除非这个人明确知道「宿傩手指」意味着什么。很可惜，现实中并没有一个行踪不明的里梅受引诱，理智丧失跳出来抢手指。
东西被转移到胀相的口袋里。
如今高专忌库保存的六根手指，漏瑚私人藏品的七根，夏油杰从羂索那里得手的三根，少年院坏相回收的一根，虎杖悠仁吞下去的一根，以及五条悟秘密扣留在手的一根手指，总计十九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在胀相这里集齐了。
本来转身欲走的某人恰是听见这声「齐了」一顿，经年累月承受大量讯息无差别洗礼的大脑便格外高速地当场细节回放，确定六眼所见胀相比划过的数字对不上两面宿傩的四臂二十指，马上嚷嚷起来：「齐了？真假？大哥你慢点算，不然堂堂诅咒之王就要变成残疾人士了。宿傩也会哭的吧？」
毫无社交距离概念的白发男子，一张精致的不老童颜直直凑近，逼得胀相只能稍微后仰。然后满足这份不达目的不后撤的好奇心，道：「没弄错。手指少一根两面宿傩就无法完全复活，所以我试过物理层面上否定它。」
「比如？」
「多吃几次。」胀相眼都不眨地放狠话。
他的办法，即利用自己锚点的定位「藏」手指，让本质是截取与复制的重启接受「手指总数十九根」的错误信息。
「上一轮重启，干扰成功，第二十根手指就消失不存在了。」
──好一个非常规更难以复刻的手段！
五条悟反正是听愣了，好一会才从「多吃几遍」的震撼中回神，随即从「哼」到「哈」开怀地笑了。
「真厉害，不愧是我们的大哥！」手在胀相的肩膀拍了好几下。
「嗯。」
.
剩下的，只要安稳渡过2019年3月19日，世界的重启循环便真正结束了。
届时，确定下来的，即为现实。
END
正文完结啦！完结撒花！
会先缓口气，填一下其他坑。所以这边有想看的番外吗？没有我就随机自由发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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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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