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给陈朝露教习洋文,陶宁约上张朗月和林祈,一行三人,早早就到陈家了。不仅是给陈朝露教习功课,也是特地去看看久未露面的陈朝鸣,自那事后,他被禁足了,但陈朝鸣并没有想象中的烦闷,反倒是喜滋滋的,起码育婴堂的孩子们今年冬天不挨冻了。
闲聊几句后,陶宁想起身离开,她还得去给陈朝露教习功课,还没下楼,透过窗口往下看,陈朝露正在教她的丫鬟阿菊骑自行车。阿菊骑着自行车,车轴转一圈她侧身回头一次,边回头边说:“小姐,你别松手啊”,在陈朝露回答到不知道第几次“不会的,我不会松手的”之后,她还是悄摸地松手了。阿菊感觉自行车明显轻快了些,又再一次侧身回头看,最让人惶恐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朝露真的松手了。阿菊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压到一个小石子后车头左右摇摆,快速向前,陈朝露伸着手追车尾,想要抓住车尾,一边跑一边喊“刹车、刹车”,但车速极快,陈朝露没抓到车尾,阿菊也没成功刹车,自行车还是失去平衡,阿菊摔了下来,所幸,摔在草坪上。这一幕也被林祈和张朗月看到了,场面有些滑稽,林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朝露跑到阿菊旁边,伸手想要扶起她,忍俊不禁道:“阿菊,没事吧,快起来”。
“不用,你怎么能放手呢,哼”,阿菊说完,气鼓鼓地起来,看来没伤到哪,没摔之前走路都没走那么快,边走边哭,现在陈朝露推着自行车走在她后面都跟不上。走到半道,还朝楼上窗户翻了个白眼,吓得林祈一众人还有些怯怯的。
“朝鸣,你家丫头还挺有趣的”,张朗月,边说边朝陈朝鸣微微点了两三下头。
陈朝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就会玩,天天玩”。
张朗月接着说:“那多好,无忧无虑的,我也想天天玩”。“不过”,张朗月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好奇起来,接着说:“外面都说你妹妹脑子摔坏了,上次玩麻将,这次看她教丫头骑自行车,感觉很正常啊,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呢?”。
“之前被重物砸到了头,昏迷了很久,醒来以后,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太得了。连父母都记不清了,医生说是,哦,叫做失忆症。至于什么时候能记起来也说不清,现在这样也挺好,也不影响生活,除了偶尔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怪诞的行为外,没啥毛病。那小胖丫头就一直是跟在她身边的,她现在要不是出去闲逛,就是去厨房瞎搞,一天天没个正形”。
“那她怎么不去学堂呢?”
“自小也在新学堂读书的,后来我父亲怕她像我大姐一样,搞婚恋自由,就没让她继续读了”。一语毕,又接着补充,说:“况且她也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愚笨得很。最近一年请来的先生都说教不好,我母亲想让她留洋,诺,现在在跟陶宁学洋文呢,不过我觉得应该也学得不怎样。”陈朝鸣说完,指了指陶宁。
陶宁轻笑一声,含笑道:“我看不然,我倒觉得陈二小姐聪慧,她学洋文极有天分”。
“真的?”显然陈朝鸣不太相信。
“我今天也要给她教习洋文,要不要检验检验”。
“走、走”
“走”
说完,一行人都起身下楼找陈朝露。
陈朝露还在后院哄阿菊。阿菊是早就不哭了,只是不理陈朝露。后院一群人早看惯不惯了,一天天的,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我都道歉了,阿菊、小菊菊,原谅我吧”,陈朝露扯着阿菊的手臂,语气有些谄媚。
“都说不要放手了,你还放手”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过得放手你才能学会啊”
“你胡说”
“那这样,我给你做些好吃的,怎么样,能不能不生气”
阿菊眼珠一转,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语气坚定地说:“成交”。
陶宁一行人在花园凉亭没看到陈朝露,问文叔,才知道,陈朝露在后院厨房那边,她常到那玩。而后,她们一行人又转移到了厨房,还没进去,就听到厨房里就传来乱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二小姐,这不行的,这肯定不好吃”,传出来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试一试,试一试”,这是陈朝露的声音。
“哎呀,不行就是不行,陈朝露,快放下”
门外,张朗月问道:“你家佣人直呼她大名吗?她不生气吗?”她自然指的是张朝露。
“不会,她不在意这个,她虽说跳脱了些,但脾气可是极好的,走吧”,陈朝鸣说完,大跨步走进了厨房。从外面听,感觉厨房乱糟糟的,但一真走进去,到是挺干净整洁的,等她们全部进入,厨房这才显得有些逼仄。见他们进来,为首的刘妈先喊了句“二少爷”,大家这都才反应过来,接连着此起彼伏的“二少爷”响起来。
“陈朝露”,陈朝鸣眼神穿过众人,喊了角落里的陈朝露。
厨房里的人让了一条路,陈朝露走了出来,见她们都来,唯恐她和陈朝声谋划的事情被发现了,有些心虚道:“怎,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一天天在厨房厮混什么,这个点该去学功课了”
“好嘞好嘞,现在去,现在去”,见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陈朝露欢快的声音里还掺杂着些讨好,一个个好好的富家小姐,倒显得狗腿起来。说完,她脱了围裙,拿着刚做好的鸡蛋糕,随着陶宁一群人到花园凉亭。
“你们平时就在这学习啊,倒显得雅致”,林祈环绕四周,颇有感慨道。
“都尝尝这个,这是鸡蛋糕,我做的”,陈朝露说完,将蛋糕切好,摆到众人面前。陶宁尝了一口,原以为跟市面上的鸡蛋糕应该差不多,但比市面上出售的好吃多了,口感更柔软细腻,香甜可口,外表金黄饱满,内里松软湿润,香气四溢。同其他鸡蛋糕相比,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闻不出来是什么,那么香甜,但多食也不腻,心想着,这女子真是个妙人。
张朗月和林祈在吃到鸡蛋糕的第一秒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对它发出了夸赞。
都吃得差不多了,她们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查验陈朝露的洋文水平。
只随意问了陈朝露几句,除了陶宁,大家都大吃一惊,就陈朝露目前的洋文水准较之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用词精准、语句通顺、语速流利,这还只是学不多久的产物,陈朝鸣还说妹妹愚钝,真不敢想,这样的人愚钝,自己怕不是有智力缺陷。
他们哪里懂得陈朝露实际的文化水准呢,而且为了能早点去国外,陈朝露不知道花了多少巧思,为了他们能听懂,还专门学了他们说英语的口语,就这口音去国外还得大改,第一次见学英语往差了学,真倒反天罡,不过为了能去国外苟着,这点牺牲也不值挂齿了。
陈朝露眼巴巴地等着他们的评价。
林祈和张朗月点了点头,都不怎么说话。陈朝鸣显然不知道她的水平,有被惊艳到,但还是故作之态地说:“看起来不错,不过还得多学学,多认真些,糊弄糊弄还行,还真去了西洋可不够用的”。
陈朝露表面笑着回道“好的”,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怎么回事,这还不够,哪出了错,我说的够中式了呀,啊啊啊”。
仅此一番,大家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改观。
“哎,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快速提升陈二小姐的洋文水平”,张朗月说完,狡黠一笑。
“什么方法,什么办法”,陈朝露语速极快,给人态度极为恳切。
全部眼睛直都盯着张朗月。不过她也没有故作玄虚,很快接着说道:“可以去教堂,托牧师就是洋人,跟他学习应该会更快些”。
“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陈朝鸣恍然大悟道。
张朗月听闻朝陶宁显了显眼色,陶宁很快就明白了,学洋文是假,真正忽悠陈朝露去帮忙筹集善款事宜才是真。
陈朝露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有自己的打算,这样最好不过了,一来,能真正跟这个时代的外国佬交流、学习,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时代,对国外情况更是知之甚少。二来有相对自由的时间、空间,以往做什么事,都有阿菊或者司机跟着实在是不方便。
双方“各怀鬼胎”地敲定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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