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转身就想往回跑但后路瞬间被堵死。
“东西我都还你们了,还足足赔了一倍。你们还找我做什么?”
“姑娘误会了,我家掌柜只是想见见你。”
林觅看着伙计们手中的家伙。
“只是见我?”
“是。”
“好吧。”林觅只好乖乖跟着伙计们走向酒楼,伙计们见她这么配合也放松了警惕。
然后在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林觅撒丫子就往大街上跑。
伙计们眼见被驴赶忙追上。
“医女姑娘,你别跑了,我们掌柜没有恶意。”
“你们当我傻啊,这是没有恶意的阵仗吗?”
林觅顺着人群一路往城门口跑去。
那边有守军应该管事的吧。
但糟糕的是街上的百姓有点过于喜欢看热闹了,大家竟然自觉让开一条路目送着她们追逐。
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啊,你们不该跟没看见我们一样照常做事然后等着被撞到之后再一脸懵的挡在追的人前面吗?
自从进了云安城林觅感觉自己把半辈子的步都跑完了。但是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想当初在山里被赫连漠追杀的时候自己只跑了几百米就跪了。现在自己已经能做到从市集的一头全须全尾地跑到另一头。但这也是极限了。
直到一匹熟悉的黑马出现在眼前,林觅才算是看见了救星,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那一句。
“将军救命啊!”
陆吾转身就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自己跑来,他抬手接住险些要扑倒的林觅将她一把揽到身后。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观赏价值极高,唯一的遗憾就是林觅没站稳一头磕到了陆吾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幸亏他今天穿的是便服不然自己这一磕搞不好能给记忆磕回来。
下一秒,伙计们追至陆吾面前顿住了。
林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不止她们顿住了,整条街的人都顿住了,她们都用一种极惊恐的眼神看向陆吾。
“将军?”
校尉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拿出令牌。
“镇北军在次,休得造次!”
林觅抱着追命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你厉害,将军本就是担心骑兵进城引发恐慌才让大伙在城外扎营。我们几个特意换了便装进城。结果你倒好,大街上直接一嗓子全喊出来了……”
林觅越听头越低。好不容易等校尉训累了她才敢举手发言。
“那个,将军去哪了?”
“还能去哪了?朝廷一等大将军来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官能坐的住?”
“哦。”
掌柜急得一步两个台阶冲上阁楼。
“花公子,不好了……”
花清臣听着琵琶独奏自己和自己下棋对弈,他对掌柜的惊慌毫不在意。
“陆吾终于进城了?”
“您,您都知道了?”
“朝廷既派了他剿匪,早晚的事罢了。”花清臣落下一枚黑子。
“可是,那个医女手上的令牌居然不是假的。”
花清臣取白子的手一顿。
“她真的是镇北军的人,我派去请她的人撞上镇北军已经全被扣下了。”
“是吗?那我可就更好奇了,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清臣手中白子落下,又是平局,无聊。
入夜,陆吾的归来将“神圣”从校尉的滔滔不绝中救出。
林觅可算是能灌口水了歇歇了。
“赫连漠带走你之后发生了什么?”
林觅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这要怎么答?虽然赫连漠差点弄死你但是我已经拜他为师了?
“他非要我和他比武,但我根本不会。他知道我不会之后扭头就走。”
“就这样?”
这画面类比一下就是老虎嫌猫太弱于是既没一爪子拍死也没一口吃了而是扭头就走。校尉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
“就这样。”
“那你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我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就想着反正你们也是要去云安的,我干脆来云安等你们好了。”
“你留在原地等我们不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们差点没把山……”
“把白天扣下来的那几个人送到官府去给她们处置。”
“是。”
校尉看着林觅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能无奈叹气。
屋子里只剩林觅和陆吾两人,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们找我了?”
“白天追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林觅发现陆吾真的很会审讯,句句往要命的地方问。
“我没钱过不下去了就去偷了一点。”
谎言的精髓就在于没有谎言,自己可是一句假话都没说,只是省略了那么一部分没讲而已。
陆吾视线扫过林觅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和清理干净的衣服一言不发。
“你们真找我了?”
林觅还是忍不住在乎这个。姨母说过,一个人和世界的联系就是如果她消失,有人会找她。
但陆吾还是没有回答。
“偷了多少?”
林觅乖乖把包袱交出来,陆吾打开就看见一堆碎金甸子和几包已经被挤碎的点心。
显然这个数额和一点还是有些许差距的。
林觅低下头:“我错了。”
陆吾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放在桌上换走包袱。
“你先用这个。这些我会处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陆吾起身就要走,林觅赶忙起身想叫住他。
“将军你的伤,我帮……”
“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我才离开一,二,三,四天。”
等林觅掰着手指头数完陆吾早走远了。看着陆吾的背影林觅莫名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烛光下,李寻的指尖在桌上轻碾着那枚粉色的香丸。
青一在院中整理着烧焦的杜鹃花。一个和青一身形样貌都一模一样的女孩走来。
“公子,陆将军进城了。”
“知道了。”
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从房顶跃下。
“公子,林姑娘已经住进了陆将军所在的驿站。”
李寻将香丸放到烛火上燃烧,烛火很快熄灭,黑暗中那股清香格外清晰。
“先是陆吾再是花清臣你究竟想做什么?”
晚上,林觅端着一个火盆鬼鬼祟祟地来到陆吾屋外。
她只想兢兢业业捉虫。
将自制的香丸扔进火盆后,林觅掏出蒲扇对着门缝开始猛扇。
事到如今只能出此下策了。
扇了一会儿林觅停下来擦擦汗。
“你又干什么呢?”
林觅被吓得一个激灵转头看见校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剑险些拔出。
“这是安神香,我以前给将军熏过很有用的。”
“你……”
校尉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似乎是有点看不下去又夹杂着点感动。
“算了。”
校尉扭头就走,走到半路还是忍不住回头。
“找了。”
“什么找了?”
这回表情是百分百的嫌弃了。
林觅掐准时间在陆吾醒之前烧完一丸回到自己的房间。
计划顺利延续,这些日子的苦也算没白吃。林觅准备好好休息备战今晚。
屋外的蝉鼓捣了三声,林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找了!”
原来这些天真的有人在找自己。林觅突然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了一种名为底气的东西。
林觅抱着膝盖傻乐了半天才重新躺回去。然后翻来覆去半响她也没睡着。
睡不着的时候怎么办?当然是学习。
林觅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本《经效产录》打开却是攻玉剑谱。
这剑谱这么贵重当然要做些伪装。
但真正打开剑谱,林觅就傻眼了。
左足尖转向东南,右手之剑由手心向上往肋内转至手心向下,剑尖由东北转至西北,右手之剑往南往西转动……
这怎么每个字她都认识排在一起就那么晕呢?
林觅躺在床上尝试着照着书上的描述动一动,然后她就在床上扭成了麻花。
林觅快速翻遍整本书,很好全是字一张图也没有。
那个宋小姐怕不是在报复赫连漠才送他这种东西的吧。
“见自我,见天地,见众生……”这怎么还讨论上哲学了呢。
一刻钟后林觅手上的书砸在了她的脸上,但林觅依然没醒。
这就是睡不着学习的好处,两个目标至少能达成一个。
再睁眼,天已经擦黑了,林觅是被饿醒的。她推开房门就看见陆吾正在院中练枪。
“将军,你醒了。”
陆吾收枪便走。林觅赶忙追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林觅现在确定他是真不开心了。
“将军,谢谢你派人找我,我请你吃饭吧?”
“饿了就叫人送饭来。”
“那哪行啊,您很少有机会来南府吧,南府的各种点心可有名了。像绿豆糕,桂花糕,鲜花饼……刚出锅的又香有软尤其好吃。”
陆吾突然停下脚步无比认真地看着林觅。
“你从前究竟是知道我还是不知道我?”
“听说过算知道吗?”林觅看着陆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听说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就是听说了才要跟的呀。”
又是这种眼神,毫无畏惧满是期待。
陆吾语气不自觉地放软。
“你想吃点心了?”
陆吾带着皂纱帷帽被林觅拽着走上大街。
“别担心,我们南府男子未成婚前都是这样出门的,若是有人没礼貌盯着你瞧我帮你凶她。”
街上的人好少,往日没那么早收摊的啊。
好不容易给陆吾哄开心了出门一趟要是吃不着自己说的那些点心岂不是前功尽弃。
幸好那家自己吃过的茶楼还开着,林觅忙拉着陆吾进去。
“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都上一份。”
“唉。”
好在今个儿客人不多,林觅面前的桌上很快摆满了七个白瓷碟。上面分别摆着红,绿,粉,青,黑,白,黄七色糕点。
林觅夹起一块芝麻糕放进陆吾的碗中。
“你先尝尝这个。”
虽然买单用的是陆吾的钱但林觅倒是正经端起了请客的架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突然着急忙慌地跑进茶楼,伙计忙上前搀扶她。
“夏婆婆您又记错日子了,今天不说书。”
“哎呦喂,不是说书。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云安县令的亲弟弟被人给杀了。
“什么?谁干的?”
“赫连漠!”
林觅手上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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