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莎睁眼时,单间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凌乱的被单、翻倒的画布、变色的地毯,以及隐隐酸软的身体,都在提醒她,这里本该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她伸手摸向床的另一侧,凉透了,显然亚瑟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字条。
西尔莎发现。
如果有,他肯定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倒也不是非得要一张字条。
只是这让她感觉亚瑟默认她会乖乖待在他的房子里,甚至可能留在他的床上等他。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会去哪。
手机闹钟响了。早上7:14。
她伸手按掉,轻轻吐了一口气,压下那点情绪,给姜梨发了个消息后,伸懒腰,下床。
前一个晚上衣服散落的地方空无一物,她的小猫跟凉鞋被整齐摆放在玄关附近的换鞋矮凳边,多功能区里传来低低的嗡鸣声——洗烘一体机正在运转,显示屏上的时间还剩半个多小时。
亚瑟大约是在出门前帮她把衣服放进去的。
这份细心多少弥补了他没留字条的失礼。
但这也意味着她现在得找点别的衣服穿。
她的目光落在叠衣板上那几件还没来得及归置的衣物上。
他应该不会介意……大概。
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件,她转身走向主卫——那是房子里唯一可以洗澡的地方——拉上推拉门时特意留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
如果亚瑟回来,她需要听见。
西尔莎先将借来的衣服搭在浴室里的西装架上,才仔细打量起她所处的空间。
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和她在高端酒店或公关礼包里见过的没什么两样——奢侈、整齐,一丝不苟的讲究。从那些瓶罐里分辨出她可以用的洁面乳和护肤品之后,她翻了翻抽屉,在第二层找出一支全新的牙刷。
可她还是忍不住,重新拉开了第一层抽屉。
那里面除了常用的吹风筒、剃须工具和正装用的配件,还放着不少橙色药瓶、可疑的药板,以及没有标签的药盒。
她随手拿起一个药瓶,半是好奇,半是下意识地想看看是什么。或许是常见的药物——安眠药、止痛药,或者镇静剂。
但不是。
瓶身上的药名,她从来没见过。
她又拿起另一瓶……依旧是陌生的成分。
脑中闪过离开浴室取手机查找这些药名的想法,但很快被她压下。
她不想过分侵犯亚瑟的**。
况且,她时间紧迫。
她把药瓶放回原位,尽量迅速地刷牙、洗脸、冲澡,用毛巾简单地擦干头发后,换上了他的衣服。
那是一件圆领卫衣。面料轻盈、温暖,透着低调的奢华,也十分柔软——不仅因为材质,更因为被主人反复穿过,磨出了温和的触感。
它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下摆刚好落在大腿中部,恰到好处的宽松,像是特意挑选的男友风尺寸。
至于卫衣下,她什么也没穿。
倒不是她有意为之,只是她的贴身衣物还在洗烘机里翻滚。
踏出浴室前,她瞥了一眼镜子——
允许自己,仅此一瞬间,相信她与亚瑟之间的牵扯并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从浴室出来,西尔莎正准备把毛巾放到对应的洗衣篮,走到一半,脚步停住了。
亚瑟回来了。
岛台上放着两杯咖啡和几种面包和酥点,而他站在厨房里,像是刚冲过澡,发梢还带着一点微湿的凌乱。
目光早已落在她身上,停留得足够久,显然没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她感受到那道视线扫过——贴在锁骨上的湿发、宽松的卫衣、裸露的双腿。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摆,语气带着一丝并不怎么诚恳的歉意:“我借用了你的几件东西,还翻了你几个抽屉。希望你不介意。”
他没说话,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可他终于开口时,说的却是毫不相关的话:“你看起来挺自在。”
听起来……倒是挺高兴的。
西尔莎扬眉,轻快又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不过在按你昨晚说的做罢了。”
而亚瑟只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除了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并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其他回应。
她耸耸肩,也不再逗留,径直走向多功能区。
把毛巾丢进洗衣篮后,她又看了一眼洗烘机上显示的时间——还剩七分钟。
不算久,但也没那么快。
足够她再试着撬出他一点反应。
早晨的亚瑟,比起夜晚的他更像个值得深入了解的好人。
西尔莎回到厨房时,亚瑟已经坐下,手里拿着刀,一点点地把牛油抹在贝果上。他把一张高脚椅挪到了岛台和厨房柜台之间,迫使她只能坐在他对面。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看着她伸手拿起咖啡,抿了第一口。
多得这两个晚上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仿佛在揣摩她反应的注视。
还是澳白,和前一个早上他买的一样。
这不是她平常会点的,但也差不多。
她又喝了一口,这次刻意放慢了动作——不是为了适应咖啡的温度,而是因为她知道他在看。她尽可能地不露出一点微表情,不让他轻易读出任何线索。
然后,极其细微地,亚瑟的嘴角动了一下。
不是一个明显的笑,但已经足够。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种无声的交流,才是最有分量的表达。
这是西尔莎今天第一次成功打破他精心设计过的控制。
“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他说。
所以,这就是他没留字条的原因?
西尔莎挑眉,“说这话的可是比我先起床的人。”
洗烘机的嗡鸣骤停,随机响起短促的提示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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