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心虚地揉了揉鼻尖,耳垂又慢慢地开始升温。
狡辩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她只能想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在闻绍心里的骗子形象。
既然闻绍知道了,那必然是他碰到了过来送梨的工人师傅,也知道了隔壁的窗户自昨天上午起已经完好如初。
虽然江晚柠明明记得自己昨天跟工人师傅约的是下午来送梨,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错了。”
“对不起。”
“我是骗子。”
“但我只是想住近一点,可以增进一下我们的感情。”
她眼巴巴地看着闻绍,见他面无表情,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本来想等今天就搬回隔壁的……”
闻绍静静地看着她变脸。
眼角耷拉,眉心微皱,红唇抿起,再加上那双因为看了强烈的太阳光而变得水光潋滟的眸子……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估计都抵挡不住江晚柠现在的样子。
他也一样,但前提是如果江晚柠不是个小骗子的话……
可她确实是个小骗子。
维修工人早上过来送回了没吃完的梨,说江小姐嘱咐过让他千万一定要下午来,并且要提前给她打电话。
可是工人下午临时有活,只能上午来,且江晚柠的电话打不通,这才找到了隔壁的闻绍。
闻绍给了他一盒樱桃做谢礼,送工人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他要直接下山,不得不拦住他,询问隔壁窗户的事情。
他这才得知,窗户昨天早上就修好了,工人今天是特地过来送梨的。
闻绍闻言又给他塞了个红包,感谢他特地上山一趟。
“可是我的行李都不见了,你能不能先调监控,帮我找找?”江晚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放软了声音,“里面有我所有的换洗衣服和电脑。”
见闻绍没什么反应,江晚柠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昨天骗了你,所以老天在惩罚我……”
“不是老天在惩罚你。”闻绍抬手将她脑袋上落的一片杏花花瓣拿下来,语气毫无波澜,“是我让阿姨帮你把东西送去隔壁了。”
既然隔壁窗户修好了,江晚柠没有再住在他客房的道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闻绍觉得她还是直接下山比较好。
她再出住下去,还不知道自己的什么东西会遭殃。
“你让阿姨搬的?”江晚柠瞪着眼睛。
“嗯,怎么了?”
闻绍看着手里捏着的那片花瓣儿,花瓣儿雪白,略带红晕,就像江晚柠此刻的模样——
气急败坏的她双颊微粉,在阳光下,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看起来像八月里的阳山水蜜桃。
“没什么,谢谢你。”江晚柠咬着下唇,腮帮子微微鼓起。
闻绍瞧着她不服气的模样,弯了弯嘴角。
更像水蜜桃了。
“这个阿姨是个收纳高手,她动你东西之前拍了照片,并且向我保证会一模一样还原到隔壁。”为此他还特地给阿姨加了两个小时的工钱。
随后,闻绍向她道了句抱歉,“本来动你东西之前想知会你一声,可是你电话打不通。”
“没关系。”江晚柠表情僵硬,“还省得我自己动手搬了。”
反正今日必须得走,东西什么时候搬都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不甘心地盯着客房。
“其实我可以回去住的,就是不知道我那屋的门能不能……”
“门是不太好关,不过我刚刚去上了润滑剂。”
“还有那个桌子腿儿,好像……”
“我已经找了个砖块帮你垫稳了。”
闻绍静静地看着她,想听听她还能找点什么借口。
“房间里的灯泡坏了两个,我怕黑。”江晚柠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了这个。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我怕黑,所以今晚……”
闻绍闻言歪了歪脑袋,幅度很小。
他朝江晚柠勾勾手,“你跟我进来。”
“好嘞。”江晚柠脚步轻快地跟他进了屋。
还没高兴多久,她就看见闻绍从柜子下面掏出两个灯泡,崭新的。
“我现在就去帮你换上,走吧。”
看见江晚柠脸一下子就黑了,闻绍心情好了不少,“热水壶、水杯,阿姨也全部帮你准备好了。”
江晚柠半张着嘴,被他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需要什么吗?江小姐。”
江晚柠从他脸上读出了几个大字——今天你非搬不可。
她扯出一个笑容,“不用了,闻客房总管。”
随后,她跟在闻绍后面,不情不愿地来到了隔壁院子。
山里条件简陋,说是灯,其实是光秃秃的灯泡接上电线吊在房梁上。
闻绍拖了个椅子到灯下,站上去换灯泡。
江晚柠就站在他旁边,仰着头看着,“你还会换灯泡?”
闻绍低头看了她一眼,给她演示,“拧下来,再拧上去。”
拧完了一个,闻绍弯腰去拿另一个灯泡的时候,椅子晃动了一下,他这发现江晚柠正双手插着腰看他。
他好气又好笑,“你不帮我扶着椅子?”
“哦……”江晚柠立刻弯下腰。
几秒种后,她觉得弯腰的动作难受,就准备蹲下扶,“你等会儿啊,我要蹲下去。”
江晚柠刚屈膝,就看见凳子上站着的人突然呈一个前倾的姿势,眼看着就要脸朝地扑下去……
这要是脸朝地摔,不得摔成肉饼?
江晚柠动作比脑子快,立刻直起身,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是让你等会儿吗?”她双手死死地扣住闻绍的大腿,抵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倒下。
可没两秒,江晚柠突然觉得额头的位置一热,好像还软乎乎的……
二人均屏住了呼吸,江晚柠吓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想松开抱着闻绍的手,却又怕他摔下来。
“你,你你……你站稳了没有?”她想撒手又不敢撒,耳边像是有一百只小蜜蜂嗡嗡嗡飞个不停,吵得她两眼发白,脑袋发懵。
闻绍扣住房梁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泛白,指腹生疼,他却依旧加重着力道。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声音不似以往冷淡,“我站稳了。”
他一直站得很稳……
“那我松开了?”江晚柠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二人对视上,闻绍手里的灯泡都已经快被他自己捏碎了。
他盯着江晚柠,有些咬牙切齿,“你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太想松……”
“不不……”江晚柠立刻撒手,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这才看清楚闻绍的姿势,虽然他整个人往前倾,但是手扒得很稳。
江晚柠觉得自己的额头此刻已经烧到42度了,但她又不敢抬手去摸,额头刚刚碰过……
她呼吸很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气急败坏道:“你就不能下来把椅子挪一挪?你那个姿势,万一手抓不稳,摔下来怎么办?”
闻绍刚刚探身是为了够另一个坏掉的灯泡,在离他大约两米多的地方。
就在江晚柠说话的同时,闻绍一手抓住房梁,然后用力往前一够……
灯泡稳稳地抓到了手里。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让江晚柠看到了他大臂的肌肉……
是她杞人忧天了。
闻绍那个手臂,是最起码能连续拉几十个引体向上的水平。
担心他手抓不稳摔下来,还不如担心房梁会不会被他弄坏。
闻绍换完灯泡以后,还顺手帮她擦了一下没坏的那只灯泡,蒙尘的灯泡也变得亮亮的,这下晚上肯定不会黑。
他进去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看见江晚柠蹲在门外,双手托着脸颊。
从背后能清晰地看见她的瘦削的肩胛骨,还有那两只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他走过去,蹲在江晚柠旁边,嗤笑一声,“你还会害羞?”
她这几天行为大胆,暧昧的话也是随口就来,闻绍还以为她压根就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写。
江晚柠被他这话气到了,她放下捂着脸颊的双手,猛地站起身,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我是要追你,我又不是要上你!不对……”她又气又恼,口不择言,“哎呀,反正我,我都碰到你……那我凭什么不能害羞?”
闻绍慢吞吞地站起身,问她:“你是画画的?”
“对啊。”
怎么又扯到画画了?
江晚柠倏地睁大眼,“我,我学的设计,我没画过裸模!”
闻绍皱起眉头,“没跟你提裸模。”
“那你……”
“我是想说,怪不得你脑子里的颜料这么多。”闻绍淡淡地说道。
他说完后,也没去看江晚柠的反应,“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江晚柠反应了两秒,他说自己脑子里黄色颜料很多?
臭流氓!
她气呼呼地看着闻绍的背影,突然眯了眯眼。
他耳朵好像红了?
啧,装得那么冷静,不过如此嘛。
险些以为他真是个情场老手。
江晚柠去卧室看了一下,她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还原了在客房的样子,就连床上的小狐狸玩偶,都摆在自己最常拜访的右侧,还用被子盖着身子。
她长叹一声,倒头躺在床上。
“撩不动啊……救命。”江晚柠抱着被子蹬了两下腿,“早知道刚刚让大师给算一卦……”
之前她听说清源寺求姻缘很准,不知道能不能指定对象,专人专求?
江晚柠准备明天再去一趟。
不,以后天天去报道。
以免菩萨太忙,把她忘记。
“呼——”江晚柠下定决心后,猛地翻身起来,却突然被窗户外面站着的人吓得不清,说话声音大了不少,“你干嘛?”
“过来吃午饭。”
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半了,阿姨做好的饭菜都快凉了。
江晚柠走出房门,看见闻绍的耳朵已经不红了。
她摸了摸自己仍有温度的脸,没好气地问他:“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窗口的?”
“在你cos濒死的鱼的时候。”闻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江晚柠的双腿。
江晚柠回忆自己躺在床上踢腿的动作,努力保持着微笑,“好看吧?刚用脑子跟女巫换的。”
她今日为了拍照好看,特地穿了及膝盖的裙子,露出的一截小腿细而直。
闻绍收回目光,语气冷淡,“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还没学会穿裤子。”
女巫:回收嘴,回收男人的嘴,回收臭男人不会说话的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