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吾妹准备的是何贺礼?”
“一对金镶芙蓉玉桃簪,是我从魏国带来的宝物。”
赵太子听闻姒莺给他妹妹准备的贺礼不见了,她一脸慌张,焦急万分的模样,性格温善的太子不免对她生了柔惜之情。
姒莺身为质女,在赵国为质,日子本就过得艰难。赵太子听说,姒莺入赵时,仅带了一个木箱,她为了在赵国生存下去,几乎都要将从魏国带来的东西卖光了,这金镶芙蓉玉桃簪,应是她所剩无几的宝物。
赵佑嘉唤宫人上前,将自己给芙芳公主准备的贺礼,递给姒莺。
“公主,你将此物送给定柔,她必然不会怪你迟迟才来赴宴,还十分欢喜。”
依着赵太子与芙芳公主的兄妹之情,他送给她的礼物,必然十分珍贵,还能投她所好。
“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况且我若收了,殿下怎么办?”
姒莺想将这檀盒还到他手中,赵佑嘉宽慰道:“公主不必担心。孤命人另选贺礼,送到她宫中就是。”
尔后,他命身旁的宫人不许将这事说出去,宫人们点头称是。
当赵佑嘉的目光看向沈煜时,沈煜顿时了然。
“太子殿下放心,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赵佑嘉这才放心,带着宫人从蔺山亭离去。
太子一行人走后,姒莺打开檀盒,见到盒中竟然是一颗大如掌心的夜明珠,价值连城,比她原本给芙芳公主准备的桃簪,要贵重百倍。
—
寻荷苑。
一群贵女公子正在一一给芙芳公主献礼,这些礼物不是金钗玉饰,就是名家画作,她从小到大,收都收烦了,觉得无甚稀奇。
直到宫人将一对白如冬雪的白兔送上来后,赵定柔的眼睛瞪时一亮,让人将兔子给送上来。
宫人担心白兔弄伤公主,所以将这对兔子养在铁笼中,当芙芳公主命人将笼子打开,她想抱兔子玩一玩时,宫女玲奴道:“殿下,此物卑贱,若是不小心弄伤了殿下的玉体,如何是好?”
赵定柔心中不悦,“本宫让你打开就打开,你耳朵聋了不成,一只小小的兔子,哪里能伤得了本宫,真是多嘴!”
玲奴被公主所斥,脸红不已,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笼,她取出一只白兔,将她抱到公主面前。
赵定柔接过兔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兔耳,发现这兔子乖顺的低下长耳,由她抚摸。
一时间,她觉得这白兔比贵女们送她的金银珠宝有趣多了。
“这是谁送的?”
“禀公主,这是公子煜所送。”
赵定柔原本愉悦的神色顿时一僵,她将怀中的兔儿猛然扔到宫女怀中,“原来是他送的,怪不得如此廉贱。”
那白兔被公主狠狠一摔,顿时吓地瞪大了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它扑腾一挑,没有被宫女接住,而是朝地下乱蹦。
宫女见赵定柔如此厌恶这只兔子,也不知该不该去追回来,犹豫问:“公主,这只兔儿还要捉回来吗?”
赵定柔顿了顿,道:“当然要捉,既然是公子煜所送,那它以后就是本宫的兔子。本宫的东西,就算本宫再不喜欢,也不许它落入旁人手中。”
宫女们早知公主反复无常的性子,只得认命
她们垂头称是,拂起粉袖,前去捉兔子。
那白兔身形灵活,四处蹦蹦跳跳,十个宫女一同前去捉它,竟都没有捉住,气得赵定柔骂她们全是废物,连个贱兔子都拿不下。
姒莺到寻荷苑时,恰巧见到一只雪白的兔儿一蹦一跳地跑到她脚边,它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见到她后,耳朵突然全竖起来,又往右面跑去。
“给我抓住它。”
赵定柔身后跟着一群乌泱泱的贵女、宫女们,她伸手指向它,那些人全是为捉它而来。
姒莺弯下细软的腰肢,伸出手,动作迅敏地一手抓住白兔的长耳,将它给拎起来。
毛茸茸的白兔蹬瞪双腿,不停用力挣扎,想从她手中溜出去。
姒莺的手指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揪住了兔耳,让它无法逃脱。
绿意见到姒莺捉住赵定柔的兔子后,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道:“姒莺公主,还请你将这只兔子还给奴婢,这是我家公主的兔子。”
姒莺闻言,对她笑了笑,“原来这是芙芳公主的兔子,怪不得如此可爱。”
她走上前,将这白兔交到绿意手中。
姒莺柔声提醒绿意,一定要牢牢抓住它的兔耳,如果抓不牢,白兔用腿使力一蹬,就会溜了。
绿意点点头,按着姒莺的法子,牢牢抓住兔子后,回到赵定柔跟前回禀,道已经捉住了兔子。
公子煜送赵定柔的兔子在草地上乱蹦一圈后,雪白的绒毛沾了许多草屑。
赵定柔眉头一皱,觉得它好脏,顿时就不想抱它了,“拿去将它洗干净了,再送过来。”
姒莺道:“公主,这兔儿若是着了凉水,兴许熬不过今晚就死了。”
赵定柔见到姒莺,轻轻冷哼一声,“死了就死了,本宫将它丢了就是,不中用的东西,本宫留了做甚?”
说完兔子,她话锋一转,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疑姒莺。
“姒莺,今日是本公主的生辰宴,你居然敢迟到。”
姒莺垂头,“赵姐姐,姒莺并非故意迟到,我方才被婢女所害,被她药晕在亭中,等我醒来后,已过了申时,这才迟到了。”
柳芸芸嘲笑,“姒莺公主,你该不会是睡过头了,这才编了这样一个理由吧?”
姒莺抬起手发誓,表示自己绝没有说谎,“若我说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芸芸:“你发誓有什么用,谁信呐?”
佰离公主:“柳小姐,你刚才说姒莺忘记了今日是芳华公主的生辰宴才没来,现在姒莺来了,你又说姒莺睡过头了,你是不是在故意争对姒莺?”
柳芸芸脸色一红,争辩道:“我哪里针对她,她迟到难道不是事实吗?谁知道,她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证明,姒莺公主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众人朝后一看,发现来人是公子煜。
公子濯濯如华,俊美似月宫而来的谪仙,就算是赵国最有名的画师,也难描摹他的神骨。
贵女们见到沈煜,皆被他的容色所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赵定柔见到沈煜后,想到他前些日子竟然拒绝做她的裙下之臣,心中恼怒,端起了公主的高傲的姿态,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公子煜,今日是本公主的生辰,你送我一只兔子就了事了?”
沈煜:“吾身无贵物,便去山间,为公主寻一只灵兔,作为贺礼。”
赵定柔轻嗤一声,“本公主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不值钱的玩意。”
她取笑完沈煜,又侧头看一眼姒莺,两人都是来赵国为质的弃子,无甚钱财的穷鬼,也不知是沈煜送的贺礼低贱,还是姒莺送到礼物更不值钱。
赵定柔走到姒莺面前,问:“你给本公主送了什么礼物,要是不稀奇,就别送到我面前,丢人现眼了。”
贵女们捂唇笑出声来,等着看姒莺出丑。
姒莺不卑不亢地将自己的礼盒拿出来,献到赵定柔面前。
赵定柔没接,而是示意宫女去拿。
绿意将礼盒打开,只见里面盛放了一只鎏金镂空宫灯步摇,那步摇闪着明亮的萤火,似是盛满了烛火,明光不灭,熠熠生辉。
这仅在白天就这般美,若是到了晚上,女子戴在华鬓上,将更加璀美。
在场的女子,皆发出赞叹声。
“好美的步摇!”
“它竟然还会发亮,跟真的宫灯一样?”
“好漂亮啊!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柳芸芸睁着一双美眸盈盈望向姒莺,满是好奇之色,“我瞧着宫灯步摇里塞了一颗会发光的宝石,敢问公主,这是你从何处寻来的?”
物以稀为贵,姒莺若是说出这颗萤火的来历,人人都效仿着她去做,那她给芳华公主的贺礼,就不珍贵了。
姒莺淡淡轻笑,“这是我魏国的宝物,平常人寻不来。”
柳芸芸顿时一脸尴尬。
赵定柔兴致冲冲地让宫女将姒莺送的鎏金镂空宫灯步摇戴在云鬓上,她揽镜自照后,尤为喜欢姒莺所送的贺礼,对姒莺的怒气顿时全都消散了,不在揪着她来迟的事不放。
赵太子到寻荷苑后,第一眼也被这宫灯步摇吸引了,他好奇地问它的来历,得知这是姒莺送给赵定柔的贺礼后,他往姒莺所坐的地方,瞥了一眼,不解姒莺为何没有将他给她的贺礼给赵定柔。
这个疑问一直挂在他的心间,到了晚间,他瞧着赵定柔鬓间的鎏金镂空宫灯步摇,仍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看了姒莺好几眼。
赵佑嘉觉得自己到心口就像是被猫儿挠了一般,若不弄清楚这个答案,恐寝食难安。
“哥哥,哥哥!”
赵定柔一连唤了赵佑嘉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温声问道:“何事?”
芙芳公主撅着粉唇,表示不满,“哥哥,你明明答应过我,今年会送我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纵然我夜间不点烛火,宫室也有明光,让柔儿不惧黑暗,这夜明珠今日怎么没有了?”
赵佑嘉道:“孤已经遣人去寻了,过两日便会送到你宫中,今日哥哥先送你南海的珊瑚树,做为你的第一份芳辰礼。”
赵定柔看着远处以以宝石为底缀的珊瑚树,虽美则美矣,也甚是珍贵,但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仍是夜明珠。
她摇着赵佑嘉的袖子撒娇道:“哥哥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许骗我!否则你就寻十件珍宝赔我!”
“好!孤定然说到做到。”
席上的贵女们见赵太子如此宠溺芙芳公主,皆羡慕不已。
南海的红珊瑚已是世间稀有的珍宝,赵太子竟然还要寻一鹅蛋大的夜明珠送给芙芳公主。
赵太子是重情之人,他对自己的胞妹如此宠爱,以后对自己的妻子,必然也珍之重之,愿将稀世珍宝捧送到她眼前。一时间,想要嫁给赵太子的女人,又更多起来。
姒莺听闻赵佑嘉保证过几日就会将一颗夜明珠再送给赵定柔,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已将夜明珠给她了吗,他如何再给赵定柔一颗?
莫非他还有其他夜明珠?
赵佑嘉感觉有人再看自己,他往下一瞥,见姒莺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注视后,又很快避开他的眸光。
他见姒莺轻轻提起裙摆,以更衣为由离开。
赵佑嘉在座上静坐了会儿,寻了个理由,从寻荷苑离开后,悄悄追上她。
姒莺早有所觉,朱唇浅浅一笑,美如芙蓉。
鱼儿上钩了。
只是姒莺全然不知,今日她遇到的不只是赵太子一条鱼。
小剧场:
姒莺:今日任务钓鱼,哎,怎么还有其他鱼上钩?
赵太子:???
沈煜:???
暗恋女主的其他男人们: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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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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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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