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新生:簪缨重续亦风波
第八章太医诊毒查真凶,暗卫寻踪破迷局
萧彻的吼声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慈宁宫的喧嚣。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噤声,柳氏脸上的得意僵成了凝固的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溅出几滴在明黄锦袍上,留下深色的印子,她却浑然未觉,只盯着苏清欢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快把侯扶到内殿歇息!”萧彻半抱着苏清欢,语气不容置疑。两个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帮着搀扶,将人送进慈宁宫西侧的偏殿。晚翠紧紧跟在后面,手心里攥着那包从玉簪里刮出的黑色粉末,指节攥得发白——这是唯一的证据,绝不能丢。
偏殿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拔步床和一张梳妆台。萧彻将苏清欢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只觉脉象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断时续,不由得心一沉。他刚想吩咐人去东宫取常备的解毒丸,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医院院正李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太医。
“太子殿下,臣来了!”李太医躬身行礼,不等萧彻开口,就快步走到床边,拿起苏清欢的手腕,指尖搭在脉上,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他闭着眼诊了片刻,又掀开苏清欢的眼皮看了看,再用银针刺破她的指尖,挤出几滴发黑的血珠——银针刺入血珠的瞬间,针尖竟微微泛黑。
“李太医,怎么样?”萧彻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太医收回手,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回殿下,侯是中了‘醉仙散’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寻常银针难以查验,唯有接触酒气后才会发作,先是昏迷,若毒性蔓延至心脉,不出三个时辰,便会……便会回天乏术。”
“醉仙散?”萧彻瞳孔骤缩,目光扫向梳妆台上那支寒梅映雪簪,“是不是与这支玉簪有关?”
李太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拿起玉簪仔细检查了片刻,当看到簪杆上的裂痕时,脸色更沉了:“殿下明鉴,这簪杆的裂痕里藏着黑色粉末,正是醉仙散的药引。此毒狡猾得很,常被人藏在金玉器物中,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唯有接触酒气后,毒性才会通过皮肤渗入体内。”
晚翠连忙上前,将手中的手帕递过去:“李太医,这是奴婢从簪杆里刮出来的粉末,您看看是不是和您说的一样?”
李太医打开手帕,用指尖捻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银簪沾了点粉末,在烛火下烤了烤——粉末遇热后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银簪也泛了黑。他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醉仙散的药引。看来有人故意将毒藏在玉簪里,借太后赏赐之名,给侯下毒。”
萧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寒冬里的冰刃:“查!立刻去查这支玉簪的来历!还有,今日宴席上接触过玉簪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殿外的侍卫齐声应道,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萧彻叫住他们,目光转向晚翠,“晚翠,你说说,今日宴席上,谁最关注这支玉簪?”
晚翠回忆着宴席上的场景,咬着唇说道:“回殿下,周尚书的夫人柳氏最是奇怪。她不仅频频看小主手中的玉簪,还故意提议让小主戴上,小主戴上玉簪后没多久,就开始头晕了。还有……还有太后娘娘,她非要把玉簪赏给小主,太子殿下阻拦时,她还不太高兴。”
“柳氏?”萧彻皱起眉头,脑海里浮现出周显那张总是带着假笑的脸,“周显与李丞相素来交好,之前清欢的父亲查办漕运贪腐案时,周显就多次阻挠。如今清欢刚拿到周显贪腐的账册,就有人下毒,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李太医这时已经配好了解毒汤药,用银勺舀起一点,吹凉后喂给苏清欢。药液入喉,苏清欢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脸色似乎好了一点。李太医松了口气:“殿下放心,臣配的解药能暂时压制毒性,只要按时服药,三日之内就能醒过来。只是这醉仙散的解药需要一味罕见的药材‘冰魄草’,宫中库房没有,还得去城外的药王谷采挖。”
“立刻派人去药王谷!”萧彻果断下令,“多带些人手,务必在明日天亮前将冰魄草带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偏殿里暂时安静下来。萧彻坐在床边,看着苏清欢苍白的脸,心中又疼又怒——他明明知道京中局势复杂,却没能保护好她,让她陷入这样的险境。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暗暗发誓: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哪怕是太后,他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让对方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卫悄然走进来,单膝跪地:“殿下,属下查到一些线索。”
萧彻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
暗卫站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属下奉命去查玉簪的来历,发现这支寒梅映雪簪并非太后宫中的宝物,而是三日前,柳氏派人送到慈宁宫的,说是给太后的贺礼。太后收到后,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了库房,今日宴席前,才让人取出来赏赐给侯。”
“果然是柳氏!”萧彻眼神一冷,“那柳氏为何要这么做?她和周显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暗卫继续说道:“属下还查到,柳氏的娘家是江南盐商,当年苏大人查办漕运贪腐案时,也牵扯到了柳家的盐运生意,柳家因此损失惨重。柳氏一直记恨苏大人,如今看到侯继承爵位,又拿到了周显贪腐的账册,怕侯会对周家和柳家不利,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借太后的手除掉侯。”
萧彻恍然大悟,原来柳氏不仅是为了周显,更是为了报当年的私仇。他冷笑一声:“好一个狠毒的女人!竟敢在宫里下毒,还想嫁祸给太后,真是胆大包天!”
“殿下,还有一事。”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属下在柳氏的住处发现了一封密信,是写给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的,信中说只要能除掉侯,就给大宫女一千两黄金。看来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也被柳氏收买了,是她在太后面前吹风,让太后把玉簪赏赐给侯的。”
“太后身边的人也敢勾结外人?”萧彻脸色更沉了,“看来慈宁宫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立刻去把那个大宫女抓起来,严加审讯,看看她还知道些什么。”
暗卫领命而去,偏殿里再次安静下来。萧彻看着床上的苏清欢,心中思绪翻涌——柳氏和周显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在宫里下毒,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而太后,虽然可能不是主谋,但也脱不了干系,她明知玉簪有问题,却还是赏赐给苏清欢,说不定是想借柳氏的手,试探他和苏清欢的关系,或者是想削弱他的势力。
这时,晚翠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萧彻:“殿下,您已经守了小主很久了,喝碗参汤暖暖身子吧。小主要是醒了,看到您这么辛苦,肯定会心疼的。”
萧彻接过参汤,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了一边。他看着晚翠,语气温和了几分:“晚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清欢有你在身边照顾,我很放心。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晚翠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殿下,奴婢不辛苦。小主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只想守着小主,等她醒过来。”
萧彻没有再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没用,只有尽快找到幕后黑手,让苏清欢平安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偏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沉默的身影。萧彻一直坐在床边,握着苏清欢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她微弱的体温。他时不时探探她的脉搏,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好转,心中的担忧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去药王谷采挖冰魄草的侍卫终于回来了,为首的侍卫捧着一个玉盒,快步走进来:“殿下,冰魄草采回来了!”
萧彻连忙起身,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株通体雪白的草药,叶子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大喜过望,连忙递给李太医:“李太医,快用冰魄草配解药!”
李太医接过冰魄草,立刻开始配药。他将冰魄草碾碎,加入之前配好的汤药中,用小火慢慢熬煮。不一会儿,药香弥漫在整个偏殿,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
汤药熬好后,李太医小心翼翼地喂给苏清欢。这一次,苏清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了一点意识。李太医松了口气:“殿下,有冰魄草入药,侯的毒性很快就能解了,明日清晨应该就能醒过来。”
萧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苏清欢的脸,眼中满是温柔:“清欢,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偏殿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萧彻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苏清欢的手。苏清欢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暖,轻轻动了动手指。
萧彻立刻醒了过来,看到苏清欢醒了,惊喜地说道:“清欢,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清欢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你守了我一夜吗?”
萧彻点了点头,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到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柳氏和周显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苏清欢心中一震,没想到自己昏迷的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想起那支玉簪,还有账册的事,连忙问道:“那账册呢?周显有没有销毁证据?”
萧彻笑了笑:“你放心,账册我已经收好了,周显和柳氏的罪证也确凿无疑,皇上已经下令,革去周显的官职,将他和柳氏打入天牢,等候发落。你父亲当年的冤屈,也终于可以彻底洗刷了。”
苏清欢听到这里,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为父亲洗刷冤屈而努力,如今终于实现了,她终于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萧彻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温柔:“别哭了,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苏清欢点了点头,靠在萧彻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京中的局势也依然复杂,但只要有萧彻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挑战。
阳光透过偏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新的一天开始了,对于苏清欢和萧彻来说,这不仅是一个新的开始,更是他们携手并肩,共同守护家国和爱情的开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