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人再靠近一点。”摄影师从镜头后面探出脑袋,笑眯眯的提醒道
镜头前的两个人都是一表人才,虽然都穿着同色系款式的西装,但是两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个子高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精干的黑色西服,五官立体深邃,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连发丝都照顾到了。拍照时脸上洋溢着笑容,时不时低头跟身边的男人说话。
而坐着的男人就显得有些呆板,皮肤白皙却过于苍白,俊秀清丽,微皱的眉头写着厌烦两个字,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荒谬的拍照。
“来,再靠近一点。”
他低头靠近看似亲昵,可摄影师不知道的是,在椅子的背后一只强有力的手正死死捏住男人的手腕
摄影师拍手说:“对,就是这样,坐着的这位帅哥笑一下嘛”
“让你笑呢。”郑琮权在宋鸣扬的耳旁低语,宋鸣扬身子一僵,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
————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快速闪了几下,郑琮权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摄影师身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两人站红布的背景下就跟结婚照没什么两样。
郑琮权很满意,点头说:“就这个,赶紧洗出来吧。”
而宋鸣扬这边抬眼看墙上的钟表,十点了。
他站起身,语气冷淡地说:“学校里还有课,我先走了。”
“你过来看看照片,拍得你真好看。”郑琮权拿起相机,满眼都是欣赏,在外人看来就好像周围充满的粉色泡泡。但宋鸣扬一点也不想看,只是装作又看了一眼钟表,说:“我要来不及了。”
“我说——过来。”
原本温柔的语气变得强硬,粉色泡泡瞬间爆破,全部消失。
宋鸣扬站在原地没动,就连摄影师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手上一边点着电脑打印照片,一边偷摸观察着两个人
宋鸣扬想到自己如果头也不回的就走会面临什么后果,而且他下午还有一节美术课,思量下他捏紧拳头走向郑琮权。
从郑琮权手里的相机看到他们两人的照片,只看了一秒钟便扭头:“看了。”
一副敷衍了事,极度不耐烦的模样。
郑琮权没有恼,只是强硬的拉过宋鸣扬强迫他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疯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在!
宋鸣扬奋力推开郑琮权
————啪嗒,相机落在地上,镜头和电池直接摔了出来。
摄影师张大嘴巴,手上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愣在原地。
“又犯老毛病了是吗。”郑琮权平静的冒出这样一句,别人无法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有宋鸣扬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是自己所谓的“犯病”而得到的数次惨痛代价。
宋鸣扬瞪了一眼,转身用手背擦拭嘴唇,拳头更加硬了几分,“我先走了。”
“……”
“相机多少钱?”郑琮权的视线落在摄影师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压迫感。
“呃……两…两万三……”
“刷卡吧,相机装起来,我带走。”郑琮权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摄影师哆嗦着接过来,小跑到前台拿pos机,随后把摔碎的相机连同打印出来的照片拿袋子装在一起,双手递给他。
郑琮权点了根香烟,尽管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示牌,但摄影师只是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他笃定宋鸣扬不敢走,此刻肯定在车里坐着,说不定还在瑟瑟发抖,想到这他又笑了,吸了口烟,接过袋子,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您慢走。”摄影师看着走出门的郑琮权,才挠了挠头,不解地说:“两人是情侣还是仇人啊?”
果然如郑琮权所料,停在路边的奔驰大G,拉开车门,宋鸣扬就坐在副驾驶上,安全带已经系上,他是怕郑琮权突然发疯把他从副驾驶拖拽到后座。
“等结婚证下来,你就离职,我们出去度蜜月。”郑琮权扔掉手上抽了一半的烟蒂,吐出最后一口烟才坐进车里。
“我不会离职的。”
郑琮权哼笑一声:“我说了算。”
面对这种霸道无赖,宋鸣扬无话可说,只是扭头看向窗外。从心底涌上一阵委屈,他鼻头一酸,眼眶渐渐湿润,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倒霉蛋。
要是一年前没有遇上这个男人,他早就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逼着来拍什么结婚照!
路况朝着熟悉的方向驶去,不是学校,宋鸣扬猛地看向郑琮权,说道:“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我们回家。”
“我还有课!”宋鸣扬尽力压制自己语调,惹怒了他,没有好果子吃的是自己。
郑琮权漫不经心的转动方向盘,嘴角勾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说:“介于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很字他咬的很重,来表明自己的不满,“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乖顺。”
宋鸣扬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打电话把课换个时间。”郑琮权目视前方,甩出一个解决方案。
“……”
回了家怕是没有精力再回去上课。这个男人是体力他是知道的,就算只有一次也能折磨他到死去活来,更别说现在。
多说无益,这个人什么时候听过自己的话呢,永远都是一副独立专行,唯吾独尊的模样。
明明宋鸣扬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不想看照片,不想回家,只想去做他的工作而已,他有什么错?
宋鸣扬不做声,无声的对抗。
郑琮权转头瞥里一眼宋鸣扬,叹了口气,随后调转方向盘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真拿你没办法。”
宠溺的语气像是在说:我不跟你计较这些,谁叫我爱你呢。
宋鸣扬抓着安全带的手渐渐松了些,因为长时间的抓握掌心浸出一点湿意,他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车辆和绿树。
宋鸣扬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硕士毕业后成功入职s市美术院校的任课老师,有两幅画都在省里的美术博物馆展出。他喜欢美术,因为新任老师教的基础素描,课不算多,所以他有更多的时间在自己的小画室里画画。
刚毕业那一年他为了丰富自己的生活并且需要赚一点小钱,他每个周末都会在中央广场的公园旁支个小摊,背上自己的小画板,带上水彩、勾线笔,再拿上一摞的a4白纸给人画自画像。
宋鸣扬人长得好看,白净秀气,穿上干净的黑色围裙往那一坐,就能吸引不少顾客,遇上节假日还能排上队的等。
他动作快,画得也好,画完还贴心的用覆膜装起来递给顾客,那段时间他还挣不少,算是给自己攒下一笔小钱。
充实而美好的时光很快就被打乱。
那天周六在中央广场,宋鸣扬的生意格外好,大概是碰上了情人节,来来往往的情侣不少,他从下午直接坐到了晚上,笔在手上几乎就没有停过。
到了傍晚时分,少见的城管突然袭击,周边的小摊贩快速收整东西光速逃离。
宋鸣扬手上的画还没完,看看面前坐着的情侣,又看看远处远处闪着蓝色灯光的综合执法大队的车。
手上的动作加快,在二月中旬的冷天,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好了,来,给。”将画取下递给那对情侣,甚至来不及覆上透明膜,随意将笔丢塑料袋里,快速收拾东西。
“钱还没给你呢。”
腋下夹着画板,手里提着纸笔,“下次再给吧,下次我还在这。”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城管正准备往他这个方向来。
节日路上的车辆众多,小摊贩的三轮、推车全部都挤在一条道路上,宋鸣扬动作轻巧,穿越人群车辆才算是走到人少街边道上。
头一次惊险刺激,差点就被抓到,宋鸣扬回头观望情况,他不知道的刚才用过的马克笔已经捅破塑料袋,下一秒宋鸣扬就撞上一人,那人纹丝不动倒是把宋鸣扬撞得后退一步,头上的毛绒帽子差点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宋鸣扬连忙用手扶着帽子低头道歉,没有听到那人任何的话语。
宋鸣扬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人,他个子很高,至少185以上,穿着白色修身的礼服,脸上写着两个字————镇定。
“对不————噢!”宋鸣扬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个男人衣服下摆的白色布料沾上了刚才用过的红色马克笔的印记,画了长长的一条线。
“这…这…对不起。”
说话间从旁边圣曼会所冲过来两个穿个职业装的安保,问:“郑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琮权下巴都不抬一下的看着宋鸣扬,等着他给个说法。
“我…我帮您送去清洗可以吗?”
“……”
“或者…我赔您,您看多少————”钱
话没说完,郑琮权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去解扣子,两颗解开后露出里面的黑色马甲。他脱下外套,一只手勾着领口递到宋鸣扬面前。
宋鸣扬夹紧快要滑落的画板,小心翼翼地接过外套。
他刚要张口说话,郑琮权就掀开他的帽子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冷风快速吹过压塌了头发,激得后颈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随后没等宋鸣扬问联系方式,又把帽子扣了回去遮挡住了宋鸣扬的眼睛。
等他再拿下帽子时,人已经进了圣曼会所,宋鸣扬把帽子扶正,手里的西服外套沉甸甸的,就像宋鸣扬的心情一样。
“找干洗应该不会太贵吧。”
不能等到第二天,宋鸣扬打开手机地图搜寻附近的干洗店,好在附近八百米就有一家。
宋鸣扬去的时候,老板刚把灯关了,准备下班。
“等等,等等!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有件衣服能洗吗?”
戴眼镜的大哥撇撇嘴,收起正要往下拉的卷帘门,没好气地问:“什么样式的?”
“这个。”宋鸣扬把画板,塑料袋仍在地上,把外套脏的地方展给老板看,“这个马克笔画的,应该好洗吧……”
老板上门摸了摸布料,又凑近了看:“这个西装有点昂贵噢。”说着还上下打量宋鸣扬,感觉他不是能穿得起这种定制西装的人。
宋鸣扬像是看出来的老板的眼神,摇头说:“这不是我的,你就看看能不能洗,然后多少钱。”
“这个要220啊。”
什么衣服要220!
震惊的话宋鸣扬没说出口,眨巴眨巴眼睛,忍痛掏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两百元红色钞票,递给老板:“20就算了吧,200。”
试图讲价却被老板摇头拒绝,指着墙上的价目表说:“就是这个价格,你这个外套,我没多收你点都是不错的了。”
“……”宋鸣扬皱着眉头叹口气,“那20我手机转你。”
今天摆摊挣的几个子儿就当赔过失了。
宋鸣扬吸了吸鼻子:“明天能拿吗?”
“后天才可以哈,后天……”老板看了眼手机,继续说:“三点之后吧。”
“后天才能啊?好吧好吧。”
宋鸣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背上画板往地铁站的方向走。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原本宋鸣扬打算收工后去那家好吃没吃的麻辣烫,现在也不想了……
回家煮个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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