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迦知道真相后,所有的行为和言语都在伤她的心,可所有刻意的报复都不敌她这一句话的伤害。
秦迦感觉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股冲动,阻止她。
周曳在心中数着,倒计时结束时,毫不犹豫地迈下另一只脚。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后有一只匆忙抓上来,却扑了个空的手掌。
周曳下车后,刚迈开一步,停下来转过身体:“秦迦,我告诉你,错的绝对不只是我。”
她的眼神是凌厉的,能将人心刮掉一层皮:“你别想装糊涂,把一切甩给我。”
话音落下,视线不经意下移,周身一滞。
她看见秦迦伸出来想挽留她的手。
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讽刺的笑。
晚了,他们之间总是充满各种阴差阳错,也许命运也在告诉她,他们是没有缘分的……
周曳收回眼神,转身朝牧区走去。
车内,秦迦的手中只有空荡荡的冷气在流动,他停滞好久,才慢慢合拢冰凉的手掌。
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秦少岭没计较秦迦两人耍的小把戏,按照合同内容履行约定,很快派人来建立工厂,帮助牧民学习钩织技术。
牧区的妇女多少都接触过织毛衣,很快就上了手,不出两天已经做出像模像样的周边样品。
当时是深夜,周曳在一旁纺羊毛线,查苏大妈拿着羊毛线织的游戏角色,来来回回瞧了好几遍,稀奇地说:“这么一个小玩意就能卖那么多钱?”
阿吉泰正收拾地上的羊毛,打了个哈欠:“人家喜欢这个角色,肯定愿意花钱啊。”
查苏大妈摇摇头,表示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阿吉泰扫完地,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突然哎一声:“怎么这么久没见秦迦了?”
自从目睹秦迦舍命救下周曳后,阿吉泰对他几乎没了敌意,甚至有种甘拜下风、输的心服口服的意味。
他话音落下,周曳手中的动作一顿。
阿吉泰见她半晌没说话,挠挠头:“算了,我还是去问问简助理吧。”
简易行这时正好从外面回来,他脱下大衣,咕咚咕咚喝下半碗热奶茶,身子终于暖起来:“厂子快完工了,大妈你们马上就能去上班了。”
查苏大妈很高兴,又给他倒了一碗。
在母亲倒茶的间隙,阿吉泰将刚才问周曳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简易行。
谁想简易行听后,反应也很怪异,先是瞥了一眼周曳,接着才含含糊糊地说:“好像回津港了吧,大概有什么急事,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
搞得阿吉泰很是难受,好像秦迦在这里变成了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阿吉泰出门去帮母亲喂马,房间内只剩下周曳两个人。
简易行将空茶碗放到桌子上,目光落在周曳身上:“你们吵架了?”
那天集市上发生的一切他都听说了个大概,大致猜出来他们两个人闹了矛盾。
周曳依旧在垂头搓毛线,没回应他。
简易行丝毫不气馁:“他回津港了,听说过的很颓废。”
皱起了眉头:“每天什么也不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周曳仍然没反应。
简易行继续说:“快绝食了……”
听到这里,周曳终于有了变化,停下手中的毛线,她抬起眼睛:“是他让你这么和我讲的?如果是,你转告他,真的很没意思。”
当初是他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现在闹这一出着实让人生气且看不起。
简易行连忙摆手:“当然不是。”
接着解释:“……是秦总让我说的……”
周曳的脑海里浮现出秦少岭的脸,将他和记忆中曾经数次对她出言不逊的老头对应在一起,气更起来了。
一把将毛线摔进篮子里面,她的声音冷的要命:“那你就告诉他,劳他大驾,我不配关心他的儿子。”
简易行见周曳油盐不进,连秦少岭搬出来都撼不动她,也不打算继续说什么,起身要走。
可想到视频通话时亲眼目睹的秦迦颓废的模样,心中一软,又停下脚步。
周曳抬起眼皮,看着转过身子的简易行,设起牢固的心房,坚信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动摇。
“你还记不记得雪灾时,你们被一起困住?”简易行没头没尾地说。
周曳装作若无其事点头:“嗯,怎么了?”
简易行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当时情形很危险,我其实劝过他抛弃你一个人离开。”
简易行知道这话说出来容易招人恨,但为了秦迦他还是讲了出来:“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其实听到这里,周曳已经隐隐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动摇,于是她起身欲要往外走:“我并不关心。”
可惜路过时,被简易行一把抓住胳膊。
窗外的寒风呼呼刮着,刮得头顶的电灯跟着晃荡,周曳垂着头,怔然地看着自己摇动的影子。
“我跟了秦总五年,秦家每个人对我客客气气,可那时,秦迦对我说,如果我再那么讲,他会和我彻底翻脸。”
……
简易行在第三天凌晨开车离开,当时正值晨光熹微之时,周曳和达瓦的几户人家围聚在村口,看着那辆车越行越远,直到车子的灯光都彻底消失。
胡琪泰大叔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唉,这下都走干净了。”
查苏大妈抹着眼角:“好歹待了两个多月,还怪舍不得的。”
一股离别的伤感开始在稀落的人群中弥漫开来,周曳盯着车子消失的地方,一时感觉有些恍惚。
原来已经过去两个月。
为什么她觉得时光这样的短暂,好像才过了一两个星期。
想着想着,昨晚简易行的话就在脑海里浮现。
她忍不住想象秦迦威胁他时的心境……心突然被刺了一下,她转身向牧区走去。
“那个小少爷,走的怪急的,也没给他送一送行。”
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有人说。
牧区的人知道秦迦的身份不一般,加上他脾气不好,都半开玩笑地称呼他小少爷。
周曳垂着眼睛,忽然感觉到胸口闷闷的,一时很是喘不过气来,于是加快步子朝蒙古包走去。
“哎?叶子我记得你好像和他走的比较近,他走时没留下什么话吗?”一个大妈突然凑过来,扬声问周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周曳步子顿住,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勉强压下一点烦躁郁闷的情绪。
为什么等他离开了,所有人都一刻不停地在她面前提他呢?
周曳再也受不了这种能闷死人的窒息感,冷声说:“没有,以后不要再问我他的事情,我和他一点都不熟。”接着拔腿就走。
周曳脾气好是出了名的,这还是第一次对牧民发火,一众人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只有阿吉泰,盯着周曳离去的背影,察觉出不对劲的原因。
津港市,浅水湾公寓内。
“咣当——”
空荡的酒瓶落在地板上,没站稳,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被厚重窗帘遮得漆黑的卧室内如同洞穴,床上趴着一块毫无生气的□□。
忽然,枕头旁边的手机亮起,发出一阵吵闹的铃声。
过了半分钟,男人才伸出手接起来:“收拾完把门关上,不要进卧室。”
他以为是清扫阿姨,说完就要挂断,那边传来一声叹气:“我,章临清,来给开个门行不?”
秦迦过的颓废极了,一开门章临清看着黑漆漆的整个空间,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去,你背着我们在家里修仙呢?”
秦迦转过身子,又要朝卧室走去,宿醉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等等。”章临清从身后叫住他,窸窣着不知道从袋子里面掏出来什么东西,接着走到秦迦面前递过来:“喏,你上次让我帮忙抢的。”
秦迦垂头,看见他手中的昼霓星限定手办,手抬起来一半,又落了回去:“送你了。”
说完走进一楼的卧室,啪一声关上了门。
章临清不依不饶,打开门走进来:“我说你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在电脑前守了三个大夜才熬来的,你说不要……”
话讲到这里戛然而止,只见秦迦像是周身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腰部和床柱碰撞出一声颓废的巨响。
章临清看着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回事?”
秦迦垂着头,单手顶开打火机的盖子,点燃刚刚咬到嘴里的烟,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别多管闲事,让你拿走就照做,不想要……扔了也无所谓。”
屋子里很暗,可章临清还是通过他说“扔了”时候的语气品味出一丝停顿。
他走过去,把手办扔到床上:“说扔就扔,你不怕周曳姐生气。”
他知道周曳喜欢昼霓星,也能猜出来秦迦打算将礼物送给谁。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秦迦捏烟的动作一下顿住。
这么多天,头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在他面前提及周曳的名字,他一下子竟然连呼吸都忘了,等想起来时,憋了一嗓子的烟瞬间冲了出来。
他开始咳嗽,然后笑起来:“她会生气?”
带着自嘲,接着语气沉下去:“她的确生气了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章临清竟然从他最后的叹息声中听出来几分哭腔。
他沉默下来,直到秦迦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说:“你走吧。”
他才问出口:“你们吵架了吗?”
秦迦撑着床沿挪动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们分手了。”
谢谢读者小可爱~摸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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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们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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