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屹到一颗树下乘凉，一群人在篮球场打着篮球。
眼睛一直盯着一群人里的其中一个。
那个男生个子高而挺拔，被汗浸湿的头发，被他撩到后面。
那手，啧啧啧。
突然的，他猝不及防的和男生对视，他迅速转移视线。
只是一瞬，周围变得安安静静，刺眼的阳光也不见了。
周遭一切都陷入黑暗。
他脑袋里突然涌入了一段记忆。
他忽然地就到了一个房子门外，里面有人吵着架。
或许应该只是单方面的，因为只有一道男声一会儿说一会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苏楚屹猛地坐起来。
他揣着粗气，扶了一下额，摇了摇头。
他看向窗外，外面月光洒落，死一样的静寂。
是梦，也不是。
他知道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他下了床，洗了个澡。
披了件衣服坐到了院子里。
他看着月亮。
好久不曾梦到过了，今晚怎会梦到这个呢。
以前醒来后那些梦他就会不记得，只记得醒来前梦到的最后一段。
今天不但记得，还越来越清晰。
梦里那个恣意的少年他曾拥有过，那响亮的巴掌他也曾真的受过。
他当初走的时候没留一点自己的东西，反正他们两个共用的都不是他买的。
他那晚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亲吻了一下就带着个包回到这里来了。
原以为。
算了。
这里啊，他是始终要回来的，没有那个巴掌，他们两个也得分开，或早或晚的事。
苏楚屹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久到公鸡打鸣。
-
“哎哟哟，不得了了啊。”
“你们家有没有？”
“有的啊，来来来，看。”
“咋还不一样呢？”
-
吵死了。
苏楚屹正想翻个身继续酝酿睡意，没想到下一秒直接被拉回来。
“咚！咚！咚！”
……
“咚！咚！咚！”
最后他顶着鸡窝头开门去了。
他还不太清醒，眼睛只开了一点小缝勉强能看路。
没想到一开大门他就被拉着走了。
“哎。”
“怎么那么久才来开？村长要开会了。”
一听开会他精气神就回来了一点，毕竟没有什么大事村长是不会开会的。
他问：“为什么开会？。”
谷婶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山神要来娶亲了。”
苏楚屹愣了一下，然后说：“娶亲？今年是不是过早了？”
谷婶拉着他往前走道：“何止是有点早了啊，今年甚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然后下一秒她又说：“但山神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前往大堂的路上谷婶往苏楚屹手里递了张木质的纸。
苏楚屹疑惑。
“这什么？”
谷婶说：“你先看看。”
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他震惊的问谷婶：“真的假的？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吧？”
谷婶轻打了他一下。
“谁敢做这种恶作剧？”
这……说的也是。
可这也太诡异了吧。
而且这字怎么还有点熟悉……
难不成？
下一秒他就把这个想法摇出去了，这怎么可能呢。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竹林来到了一个全由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
这房子说大不大，但要说小，其实也不小。
里面供奉着的就是山神的神像。
他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反正以前像他这样的男生是没必要来这里的。
一起进去，没有一个妙龄少女，全是一群大男人。
他又小声的向谷婶确定着：“我怎么感觉在做梦啊。”
谷婶叹气的说道：“我也觉得像在做梦。”
“撕，疼。”
谷婶掐了一下苏楚屹的胳膊。
谷婶笑着说：“还知道疼，这下知道不是梦了吧？”
山神脑门被夹了吧？
不会是被什么神秘东西给砸傻了吧？
在他思考停下之际，谷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愣着了，快进去吧。”
他看着站定的谷婶，问道：“你不进去吗？”
“今年又不是女娃，我进去干什么？”
谷婶家就只有一个女孩子，起初是有一个男孩子的。
可那时候黑人并还没有消失。
当时半夜有一家着火了，谷婶从床上下来，跑去救火，只有年幼的孩子在床榻上。
等救完火回来，床榻上的孩子早已不见踪影。
村落每一个人都在找。
可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他能去哪里？
答案大家都不言而喻。
只是后来有个鸟钻了一颗抹着泥巴的扣子飞到了谷婶家的院子里。
谷婶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等她一走近。
那只鸟又飞到了屋蓬上。
谷婶把那颗扣子捡起来，擦掉泥，认真的看了看。
眼泪瞬间涌出。
她看着那只鸟。
最后那只鸟飞回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洞里。
此后才有了山神。
大家都觉得是山神看不下去，才派一只鸟出来。
可至今谁都没有到过那个洞里面去。
苏楚屹挽上了谷婶的胳膊。
说：“当然是陪我去。”
当初这一幕葬送的不知谷婶的孩子。
还有......
“那走吧。”
他们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村长带着个拐杖走来。
村长有着又长又白的胡子。
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大家都偷偷叫他老山羊。
村长的声音弱而有力。
“相信大家都看到自家门口那张字条了，我知道大家有部分人并不相信这是山神传下来的。”
“可如果不是山神，还有谁会这样？听说每家给的都还不一样，所以今天我们开会，就是要把有着山神要的特征的人给找出来。”
“可能有些男孩子也不愿意，可没办法，我们这个村落还需要山神的庇护，大家都要为村落想一想。”
“嫁给山神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嫁给了山神，你就和山神一体。”
“来，大家都开始说吧。”
山神以往娶亲都是只给村长，然后村长再挑一名适合的少女过去。
可今年竟然有六家都收到了山神的。
“男。”
“181。”
“瘦。”
“浅蓝眼睛。”
其他四家说完后，谷婶站起来。
“24。”
谷婶说完就到了苏楚屹。
“必须要眉眼有痣。”
其实他的还有一些内容，可他只挑了这个说。
“村长，近日我观星，有星和不可星竟然撞到了一块，想要护这片村落的安宁，你需得找以下我说的特征里的男子。”
“必须是火象，只有火象才镇得住水象。”
“我家没有181的。”
“我家没有浅蓝眼睛的。”
“我家没有男娃。”
苏楚屹一言不发，刚开始没发现什么不对，可......
可现在这些不都跟他对上了吗？
他一言不发，大家都顶着他看。
村长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对着谷婶说道：“带他准备一下，山神明晚就来了。”
“在此我要特别说一下，明晚谁都不要出来，等把小屹安顿在外面后，不准出来，都必须关着灯，待会儿都传一下。”
谷婶一脸担忧，苏楚屹倒觉得没有什么，反正他是一个人，去山神那里也好。
他笑了笑，对着谷婶说道：“你可要给我弄好看一点哦。”
谷婶看着他：“那肯定。”
他阿爹阿妈走后，谷婶对他关爱有加，他回来的第一天也是在谷婶家睡的。
等天一亮。
他要收拾的时候，屋子早已干干净净。
谷婶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只给他做了热乎乎的饭还把房子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是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跟他。
他暗自扯了下嘴角。
还真是没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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