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立刻领命,掌管卫南军抗击东越,先前节节败退的卫南军,在他手底下如同变了个人,打的东越节节败退,乘胜追击一直打到东越边境线内,狠狠长了大盛国威。
朝中个百姓称赞声不断,宣帝顺应民心拟纸加封季凛,可圣旨一路颁到东南。
礼部的满面喜色宣了旨。
那季凛确实直接跪倒在地,铿将有力回了句:“臣不过一介匹夫,带兵打仗之法,全是幸得世子殿下相教。”
他这一句话,在东南一带传了个遍,从前谢矜驻守北地,东南百姓只知道有个天纵奇才少年郎十几岁便大破蛮敌,经此一役,谢矜的名号在东南也彻底打响。
纪唯年因为重伤刚愈,朝廷体桖他,给了他半个多月的假,如今连着得有十天了,他那都不去,每天跑来败冬堂呆着,尚书府的人白日如何来请他都不回去。
医馆里没人理他,他就去后院自己寻了个地方坐着,自己给自己斟茶,然后边饮边说些朝中的事。
“礼部的人最后回来的时候,你们可知道说了什么?”纪唯年撇下瓜子壳,掸了掸手,长眸左右环顾
陆莜宁专注捣药,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曾搭理他,朱霁南在门前趁着太阳好晾晒药材,也不看他,碧珠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也转身走了。
只有澜玉,双手托腮,打量面前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他说了什么呀?”
纪唯年一把抱过澜玉:“不愧,是我的好澜玉啊,这么多天春思楼的糕点算是没白喂”
“纪唯年”朱霁南受不了了:“还请你自重”
“我说什么了?”纪唯年满脸莫名
“什么叫你的好澜玉?”他冷脸,盯着澜玉:“澜玉,他给你吃几天糕点你就喊他哥哥?骨气呢?”
澜玉瘪了瘪嘴,不说话,陆莜宁捣好药材,叫小一和小二把药分装,标好药性,然后转身把澜玉抱在怀里:“后院一群发疯病的,咱们不在这待。”
纪唯年挑唇一笑:“归宁姑娘那道不想知道,礼部的人说了什么,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编排的霁亭?”
陆莜宁脚步未停。
纪唯年接着道:“他们说霁亭目中无人,以至于百姓只知景曜王父子,而不知天家”
陆莜宁身影消失在后院,朱霁南坐到纪唯年对面,半是警告:“你不要再试她半分”
纪唯年挑眉,饮下一口茶:“你难道相信,一个女子,会为了一个自己无半分旖念的男子,冒险策马千里?我觉得霁亭对她不一般,她若是对霁亭……”
朱霁南冷嗤打断:“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她可以,她曾为了枉死的妇人击鼓鸣冤,你可知澜玉是如何来的?面对她,收起你的那些心思”
纪唯年一点点敛起笑,便是这般不同,才更叫人放不下心。
成大事者,怎能拘儿女私情。
碧珠在厨房里剁着鸡,听外边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觉得烦,扔下了刀:“两个大男人杵那干什么呢,朱霁南你进来做饭。”
她这一嗓子嘹利,朱霁南耸了耸肩,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往厨房去了,纪唯年单手抚额,危矣危矣。
在前堂给人看病的陆莜宁都听见了。
她摇了摇头,笑着叹气。
“姑娘还叹什么气?前阵子这么难不都过来了吗”大爷有意打趣:“往前推十几天,京城里那个官老爷不是回家收拾金银准备避祸去了?”
前些日子南北局势严峻,实不太平
陆莜宁把药抓好递过去,状似无意:“是啊,多亏了季大将军英勇”
此言一出医馆里目光骤然落在她身上,都带着抹隐隐的不赞同。
陆莜宁照收进心,垂着头还是不说话。
“归大夫,这就不对了,那季凛不过小儿,能打赢东越靠的还是从前世子殿下的栽培。”
“是啊!大盛朝能有如今,靠的都是景曜王父子。”
医馆里议论声越来越盛,陆莜宁已把最后一包药扎好,看了眼日头到了下午闭馆的时间。
四两拨千斤把人都遣了出去,来败冬堂看药的多是家境贫苦的人家,别说朝堂之事了,连识字的都没几个,朝廷遣季凛督军东南的声势不大,他们按理说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况且民间大肆传播此等狂悖之言,虽是脏污手段,但也最能惹怒高台之上那名看似诸事不管的圣上。
五个学徒按时回家,小一父母知道今天是她生辰,从铺子里割了块上好的猪腿肉送给她,男人面容憨厚泛着长期劳作的红光,陆莜宁推辞不掉,从医馆里抓了几副治伤药的药。
她凝着手里的肉倒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她忘了后院的碧珠可没忘,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开始张罗,指挥朱霁南做菜,十指不沾阳春水如纪唯年也老实蹲在地上剥蒜。
陆莜宁回到后院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朱霁南在厨房里掌勺最后一道菜。
碧珠让她快些去洗手,纪唯年蹲在地上话也不少:“今个儿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们小姐的生辰!”碧珠话里藏不住的喜气
纪唯年起身把蒜送进厨房,嘟囔:“不愧是天寒地冻时分出生的人”
晚上,冷月高悬,桌案上围满人,面前都摆着一杯清酒,一向在饭桌上沉默的碧珠,率先举杯:“祝我们小姐十七岁生辰快乐。”
陆莜宁望着对面眼睛红彤彤的小丫头,心底暖意涌动,轻笑举起了酒杯,朱霁南和纪唯年紧随其后也抬起手腕。
纪唯年望着那张清冷明丽的脸,倒是没有想到,她才是个十七岁的女孩。
他底下有个妹妹,同面前的人一般大。小丫头仗着父亲宠爱,整日在府中耀武扬威,他知妹妹心性单纯,嫁到那家都是要受苦的,于是又留了她一年。
心底难免几分触动,她这一身韧骨,是吃了多少的苦呢。
京城一行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饭过生,千里之外的北境,风雪连天,天地间一片寂静黑暗,谢矜亲带一队亲兵,驾马疾行回驻地复命。
鹅毛大雪落在他黑色大氅,俊美面容上还残存蛮敌污血,身上杀伐气息极重,整个人神情宛如地狱修罗。
到达营地,他翻身下马,掀开军帐,嗓音沙哑:“父王身体现如何?”
军师张丞献上军报,而后道:“已无大碍。”
“是我不好”谢矜偏头重重咳嗽两声:“事发突然,未及时传信,让父王挂心。”
“殿下不必自责”张丞宽慰:“当时朝中那么多双眼睛都长在你身上,您若不称病何以顺利回来,何以打的西蛮措手不及?又何以保住军权?更不会有如今卫南军在手的局面。”
“关西郭秉德可在周边布防?”谢矜问,今年西蛮猖獗异常,时常犯及关西
“他的秉性你还不知道?”张丞耷拉下脸
谢矜脸色更沉,寒声:“看来本殿明日要亲自去一趟关西”
张丞没再说话,直接出去,嘱他好好休息。
回来北地十余天,几乎没有再睡过一个完成的觉,军务繁忙,军情严峻。
谢矜垂头,揉了揉眉心,清绝眉眼间罕见浮现出几丝疲惫。
右浊给他送提神的茶。
茶盏刚被放至桌面,谢矜一掀眼皮,看向外边漫天风雪,突然道:“今日是冬月几日?”
右浊一愣,随即仔细回想道:“今天应是冬月十五”
谢矜身上染血玄甲还未脱,鼻尖萦绕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闻言一顿,记忆陡然穿回那日寺庙之中。
冬月十五,凤眸暗潮翻涌。
是她的生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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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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