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个女孩儿,贵妃想也不想地定下了芙蓉这个名字。
永嘉的亲长都叫习惯了这个小名,她说过好几回不要再叫了,也没人听她的。
“我的名字太难听了。”她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希望谢照知道。
谢照挑眉:“能有多难听?”
永嘉含糊道:“总之就是......不太好听,你别问了。”
她看向谢照,他摸着下颌若有所思。永嘉立刻道:“你不准胡乱猜测!”
又补上一句:“也不准说那五个字!”
谢照哈哈大笑起来:“臣可没有要这么说。”
永嘉不信:“你若是没想到,怎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照不承认:“公主说了,臣才想到的。”
他声音轻快,眼眸带笑,微微侧身看向永嘉。
永嘉有些羞恼地垂首,转瞬又想到她害羞什么?反正在谢照眼里,她恐怕是一个丝毫不知矜持二字怎么写的女人。
她对上他粲粲眼眸,微微一笑:“真会狡辩。”
谢照没有说话,应下了公主的嗔怪。他轻咳一声,仍是含笑看着永嘉,随手挥了挥马鞭。
永嘉的视线被他无意识的动作吸引,忽而发觉远处的树下有人。
他们二人所在一个小山坡山上,地势要高一些,是以坐在树下的女子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什么。
她竖起手指挡在嘴唇前,嘘了一声。
“......”谢照轻声道,“我方才都没有说话!”
永嘉这才惊觉她出来已经很久了,也和谢照独处了许久,很是不应该。
她早已放弃去想护卫们会如何揣测她和谢照的关系。永嘉眯起眼睛眺望,正好那女子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走了,姿态说不出的美丽。
这是她表姐薛柔!
永嘉来行宫还没和表姐好好说过话,便立刻下了马道:“我看到我表姐了,我过去找她。你不用再跟着我了,让他们都回去。”
她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回过身朝谢照笑着挥了挥手,便小步向薛柔跑去。
薛柔作为贵妃的亲侄女,自然可以跟着到行宫来。
永嘉走到她身后几步,喊了一声:“表姐!”
薛柔擦了擦泪珠,才回过身笑道:“芙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方才在山坡上骑马,有人跟着我的,”永嘉随口道,注意到薛柔眼圈微红,“表姐,你刚刚是哭了吗?”
薛柔笑道:“大约是夜里没睡好,打了几个哈欠就逼出几滴眼泪来。倒是你,看上去容光焕发的。”
“哪有?”永嘉嗔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莞尔一笑。
薛柔见此娇态,纵是同为女子,都有种看呆了的感觉。她缓过神笑道:“当真只是骑马,而不是偷偷溜去见了谁?”
她是知道公主表妹近些时日有了一心上人的。
永嘉装糊涂:“我能去见谁?只是今日天气难得晴朗明媚,才在外边走走罢了。不过在外久了,也是有些冷的......”
对上薛柔打趣的眼神,永嘉未免心虚。她挽住薛柔的手臂,问道:“表姐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带?”
“想安安静静地散散心,正准备着回去了就听到了你的声音。”薛柔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再打听什么,“我给你染指甲吧,芙蓉可有其他事情做?”
永嘉笑嘻嘻道:“我哪有什么正事?表姐去我那儿坐坐。”
她想和表姐坐下来说一下她和谢照的事。她并没有急于和闺中密友分享和男子来往故事的心情,只是觉得不该瞒着好友。
山坡上,谢照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妙龄女子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二人都笑起来,永嘉公主被拧了拧脸颊,而后二女亲密地手挽着手走远了。
他吩咐下属把公主的马牵回去,自己则翻身上马向后山的别业走去。
谢照六岁起就跟着萧陟的父母生活,和他情如兄弟。萧家仆从见了他,立刻引他进屋。
现在是不能再瞒着他了。
还没进到内室,就听萧三太太的声音在低声数落:“......让你去寻个机会去永嘉公主面前献殷勤你也不去,好歹让人家见你一面吧?娘今天去见薛贵妃,她是推说公主和你从不相识她不敢擅自做公主的主!你十八岁了还不肯娶妻生子,给你介绍公主都不太情愿,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萧陟犹疑道:“她是公主,我去私下见她,万一惹得她生气了去告状怎么办?”
“我儿相貌堂堂,公主哪会——阿照来了?”萧三太太笑着招呼他坐下,“阿照来帮我劝劝十二郎,让他去见公主一面。”
谢照和萧三太太见了礼,并没有坐下。他迎着萧三太太期待的目光,开口道:“你别去了。”
话音刚落,萧三太太和萧陟都惊讶地张开了嘴。
萧三太太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阿照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照笑了一下,坦然说道:“因为公主已经先见过我了。”
*
皇帝和贤妃在永嘉走后,继续悠闲对弈。
而皇后在寝殿中,亦是手捏一枚黑色棋子,踌躇不定。
她一向喜好熏香,寝殿中暖融香和,在严寒冬日有一片和畅春意。
殿内鸦雀无声,太子忽的盖上茶盏,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玩一把,母后思虑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
皇后笑着眄他一眼,落下棋子,慢悠悠叹道:“一晃眼,锦楼和永嘉都到了议婚的年纪。”
太子不假思索地围堵,抬眼道:“母后这是何意?”
嘿嘿两个人熟起来了。男人,卸下你冷漠的伪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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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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