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将手指在茶杯口打着圈,用眼角余光看向站在身旁的安佳宁,她衣角破了个洞用麻线补上了,可能是有些拮据。
“上官兄可否与小弟同坐。”安佳宁脸上有些笑意,我看着她点点头“能与安兄坐一起也是极好的。”
看着安佳宁坐下“上官兄可也是参加春闱的?”安佳宁也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我浅抿一口杯中茶,“当然,安兄也是吗?”“是啊,不知上官兄是哪方人士啊。”我有些意外安佳宁会突然问我,“京城人士,安兄呢。”我也反问了过去,安佳宁嬉笑“在下怀江人士。”我举起杯与她碰了一下杯“怀江人杰地灵,才俊辈出,若有幸能与安兄结为兄弟也是在下的幸事。”我眼角也沾了笑意看向她,她刚开始有一些愣住但很快调整回来,“上官兄不知与安某是否年岁相当,这结为兄弟也有个先后嘛。”我如实回答“在下还有两年弱冠,安兄呢。”“安某已然弱冠。”她原来比我大,我起身弯腰拱手说道“那小弟便叫声安大哥了。”安佳宁连忙将我扶起“上官小弟不比如此客套。”然后叫来了小二递了碎银子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大哥没有什么能给上官的,今日的饭钱大哥包了,酒钱也包了,今日与大哥一醉方休!”我听完便笑了起来,小二也识趣的上了酒。
手都拿不起酒杯,我的双眼都有些模糊,看着安佳宁,怎么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安佳宁站在我眼前呢。
“贤弟喝多了罢,贤弟家住哪我送贤弟回去。”安佳宁摇晃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尽力将早已飘在天际的魂拉了回来“就…在…城门……附…近。”我已经很尽力了,安佳宁将我的手搭在肩头,扶着我走出了客栈,我指着路,一路摇摇晃晃晕晕乎乎。
安佳宁把我送到小院门前便走了,我抬起手将院门推开,一切都一样,只是少了虞枫眠罢了,我有些恍惚,脚似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好不容易走到小院中央,我却没了气力跌倒在那土里,脸上都染了尘埃。
“物欲皆足山河尽揽,人事悲欢离合里,只有朕是孤家寡人。”我用尽全力撑起身子,衣衫虽都沾染尘灰,我用力揉搓了一下眉头,想让自己打起精神。
“胡公子?”身后的声音让我魂牵梦绕,令心跳有些不规律,回首看到了院门驻立的佳人,手上掌着烛,烛火下她的脸让我的心惊起涟漪,我将手抬起想抓住影子,想拂过她青丝,一次足矣。
我也这么做了,我一步一步走向佳人,手抬起将她拉入怀里。
“是梦吗?”我将头埋入佳人颈间,手紧紧环住佳人腰肢。
佳人身躯一震,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靠近了我的耳旁,耳边传来低语。
“是梦。”
我抬起头,看向佳人脸。
想起太傅在前摇着头念着的诗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那时听完还笑着问太傅“怎可能有如此美人倾国倾城呢?”太傅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五皇子尚小,日后巡游四海周游列国便会遇见如此佳人。”
虞枫眠就是这倾国倾城佳人,我将环住她腰肢的手伸向她的脸。
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直直看着她的眼,周围的一切都好似虚无,她的眼中倒影着我的脸。
指腹划过佳人眉眼,划过佳人鼻尖又停下,指腹触及佳人唇边,不敢往下。
佳人好似懂了我的顾虑,将手攀上我的手背,握住我的指,描绘着佳人唇。
心跳越发猛烈,心中燥热越发难解,眼里都沾染了情。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缩小,心跳动的声彼此都能听见,看到佳人闭上的眼,我将唇贴近。
明明只要再往前一些,我的愿便达成,虽然只是在梦里。
但看到她睫毛微颤,我只是轻轻在她额前深深落下一吻,如此便好。
周鸢看着院子里的牡丹,形态各异,像那值万两白银的白珠,璀璨夺目。起身靠近,用手轻抚,眉眼的愁绪令人忍不住的心颤。
“鸢婕妤,奴才将先前送来的筝修缮好了,鸢婕妤是否要试试音色?”旁边的太监说着,后面还有两个太监抬着筝,周鸢回过神,看向筝,“不必,放进殿里。”
坐在筝前,轻拨筝丝,周鸢闭上眼,想起他说的‘你想爬上什么位置,朕给你’想起瓷片刺在掌心他满眼担忧的样子,想起那画纸上的牡丹还有旁边的两只鸳鸯,想起了那九五之尊在院里舞了一夜,想起他听着渔女曲眼底的暗流涌动。
在榻前入眠时,周鸢侧身喃喃说道“皇上到底是想着什么呢?”
淮虞看着在桥上不知连续跳了多少日的人,虽然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子想成为皇帝的妃子,明明宫里就似囚笼,若是当了那皇帝的床边人,就像那被关进鸟笼的金丝雀,一生都离开不了笼子。想起皇帝后宫只有一位鸢婕妤,心想“皇帝心里是否跟先帝一样心里只有一人呢?”
菊月坐在案前,学着那人批阅奏折,学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学着那人喜欢抚着眉头,突然叹了一口气“皇上日日若此甚劳累,但明明皇上从未如此心念一陌生人,皇上为何如此思虞姑娘呢?”
洪钱在殿外看着天,手摩挲着这衣裳,这是皇上赐的锦缎所做的衣裳,之前刚进宫里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无论做任何事都很认真,但做事认真也成为了一些太监的眼中钉,日日折磨,直到先皇驾崩被调到了先前御前公公底下打下手,但先前的御前公公但凡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自己便遭了殃,打的更狠。直到御前公公那时憋不住去出恭,殿里皇上高声喊着来人,自己只能进殿,可能是太过紧张,腿脚有些发软,殿内差点绊倒,这事罪该万死,连忙想跪下高呼万岁,但那榻上的皇上只是摆手吩咐不用晚膳便让我退下。出了殿我的身躯都有些颤抖,忙忙赶去御膳房叫御厨不做晚膳。在御膳房门口差点腿软跪下,皇上圣恩浩荡不责罚,令我更加尊敬皇上。选秀时御前公公说错了话,我被皇上指出来,看着皇上脸上笑意问着我的姓名,从未有人如此待我,打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在皇上身侧当牛做马。想完,洪钱脸上也有些笑意,长呼一口气打起精神站守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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