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坐在龙榻边,榻上躺着周鸢,手上的折子被我紧紧攥着,我的眉紧锁,没人知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的脑海里心魔不止一次的跳出来,高声的叫嚣着。
“菊月易容以假乱真,你心心念念的虞枫眠不就能陪伴在身侧?”“菊月知你所有,与虞枫眠相比不是对你最好的人选吗?”“菊月是死士,而虞枫眠却是名妓,到时东窗事发不就是你的把柄吗?”心魔在我的脑海里高声叫嚣着,脑海里被心魔的声音扰的片刻不得安歇,我的心却愈发开始乱了套。手心的折子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样子被我用力攥着,而我的眉眼愈发难解。我坐在榻边,看起来就像是在沉思,只是眉头的紧皱扰人心神。
“皇上?”榻上传来声音,周鸢醒了,我回头看向踏上的周鸢。
周鸢撑着身子,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龙榻,脸上突然起了红晕,嘴开始结结巴巴“皇…皇上,臣妾…妾。”我缓了神色轻轻用手盖住了她的手背开口说道“爱妃若是累了便多歇息会,朕叫太医为爱妃把脉。”我起身走向前殿,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
“去为鸢昭仪把脉罢。”我坐在案前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平了那皱巴巴的折子。而菊月只是静静待在我身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太医为周鸢把完了脉便退下了。周鸢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榻上也退下了,殿内就只剩下了我与菊月。洪钱平日都会在殿里,只是这次去了礼部传我的旨意。
揉着眉心看着折子,良久我批完折子抬起头,眼偷偷的看着在殿下站着的菊月。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被她有所察觉,她抬起头碰巧遇上了我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与我四目相对。我连忙低下头,眼假装看着折子却一字都没看进去,也假装刚才是的目光是无意间看向她。我提起笔,却迟迟不敢将笔落于纸上,直到笔尖墨水汇聚滴染在折上显出墨花。
我忙重新写了一份批阅。只是我察觉幽香的气味浓烈了些,萦绕在鼻间散不去,周鸢好似是靠近了我,我不敢抬头只是将视线一直看向折子。
批了许久,因一直低着头批折子,我的脖子便有些酸痛。我闭上了眼,将头往后靠着,用双手捏着脖子想要缓解这阵酸痛。忽然,一双冰冷的手,攀上了我的脖颈轻轻为我揉捏着,我的身躯被她指尖冰凉冷的哆嗦了下,我睁开眼鼻间幽香缠绕,丝丝幽香将我包裹在内,幽香沉浸于脑海,我又阖上了眼,就像现在这样,就好,只是脑里却想起了梦中佳人红衣起舞的样子。
感觉到她的指尖停下了动作,抽离开来,我的眉头轻挑睁开了眼。
她的眼眸平淡如水,静静的看着我,我觉着好似我的所有都被她看穿了。
“皇上。”她开口的瞬间也将我拉入深渊。我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嘴唇有些颤抖。
“菊月,朕无论说什么菊月都会应下否?”心魔将我当做提线木偶,操纵着我的心。
菊月将她的手抚着我的脸侧,眼里有了丝笑意。
“无论皇上说什么,菊月都会应下。”
我张口,又闭上,十二死士,是我唯一的底牌,若是将菊月留在身侧,将她锁在这深宫中当着金丝雀,何来安康喜乐呢,我不该如此。
将头偏向一侧,躲开了菊月抚着我脸侧的手,我重新坐回到案前手揉着眉头“朕近日不会出宫,你便跟着麦月一起去查春闱舞弊之事罢。”她离我远点我的心魔也能安稳些。
菊月的手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就像我从没侧头躲过,我用手展开折子,眼直直盯着折子上的字,想从这不能言喻的氛围中抽离。
菊月只是将手放下,走向我,一步一步的走近让我的心魔又再度出现,我开口说道“菊月,朕心甚乱,乱成一圈丝线,寻不见头,寻不见尾,也解不开。”
我才多大,前路却是一团迷雾,看不见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被不知多少人盯着,程国虎视眈眈,朝堂奸臣作乱,皇兄死的不明不白。我的眼里满了泪水,泪顺着脸滑落,这一次却是再也止不住。
菊月只是抬起手为我拭去泪水,我的泪却还是一直从眼眶中溢出,泪眼朦胧的看着菊月用手撕去了脸上的假面。但脸下却还有一层假脸,我的眼一直看着菊月的脸,与虞枫眠相同却又不相同的脸,眼角向上衬的假面越发妖艳,那媚态横生的妖狐出现了。
“虞枫眠。”我的嘴吐出的音节不受控制,指腹轻轻摩挲着这相似的眉眼。她手勾住我的脖颈,将我拉近,眼与我对视,眼底暗流涌动,那满含深情的眼将我吸入涯底。
她的唇贴近我的耳旁。
“皇上当真如此喜枫眠吗。”
她说完为我擦去脸上的残泪。
她的手冷冰,她好似全身上下都是冷冰的。
我不知情爱,只想起当初战场上的那一席红衣扰了我的神色,是下意识的说出带她离开,是心心念念,是梦中之人有了脸,是她为我缝补钱袋,这难道是爱吗?我是喜她,但她若是,知晓我的女儿身,她会怎么做?她必定会恨死我罢。
“胡桉奇。”菊月将我低下的头抬起,手腹摩挲着我的眉。我有些呆愣,菊月与我一起时,从未直呼过我的名字。
“怎了?”我看着她的眼,她的眼角已然湿润,她为何哭呢。
“菊月…”我话都没说完,却只见菊月放大的脸,感受到她冰冷的唇贴近我的嘴角,我的脑里一片空白,直到两唇相贴,我的心魔已然在脑海里掀起狂涛。
她贴近我的耳边,开口。
“只是相似的脸,皇上便如此这般失神了吗?”
我连忙抬手推开她,冷着脸将挥着袖案台上的所有折子扫落在地,而菊月只是静静的看着。
“朕只谅你这一次越矩。”我背对着菊月说着。
“虞枫眠只是喜着那身为男子的胡公子。”菊月的话刺的心有些发痛,我用力握住拳砸向案台。
“朕知,给朕闭嘴。“白色的绑带又现出血色,但我不知疼痛,身后的菊月走近,将我隐于袖中的手拿起,看着绑带上的血色,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她强硬着掰着我的头看向她,又将唇贴近,先前只是两唇相贴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次却是张了口,我脸上已然没了血色,随她罢。
忽然她退后半步,将袖一甩,空气中便起了雾,若是定眼瞧着,便是细小的颗粒散落空中。
我有些愣住,随即张了口。
“菊月是想害朕吗?”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站在身前的菊月,她只是泪眼婆娑看着我,我抬手想为她擦去眼泪,我最受不了有人在我身前哭。
但是抬起的手,却像那断了线的纸鸢落下,全身上下忽然没了气力。我倚靠着案台,缓缓到下,意志快要消散时,菊月才弯下身子看着我回答了我。
“怎可能害你,胡桉奇,忘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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