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开……开房?!
舒羽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布灵布灵的,像极了一只喵喵那样的布偶猫,但随即抿紧嘴,哼了一声戳穿道:“我才不信。”
脚下油门一松,车轮刚动了动,就又停住了,鸿飞车也不开了,转头看她:“为什么?”
她抱起胳膊,傲娇地扭脸道:“切,身份证都被没收了,怎么开房呀!你当我这么好骗。”她知道他在逗她玩儿罢了,千万别以为她是小傻瓜!
鸿飞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不怀好意地瞄着她,挑衅道:“是吗?”
她摆出一副“我才不怕”的样子,昂起小下巴,很是不以为然。
也不看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他叹道:“大学生啊大学生,我看你一定没去过那种‘黑旅馆’吧?”
她疑惑:“什么‘黑旅馆’?”
他坏坏地道:“嗯……就是不需要身份证,也能开房间的旅馆。只要给钱,没有不让你进去住的道理,不过为了躲警察,通常藏得偏僻一些而已。”
一句轻飘飘的话很有杀伤力,舒羽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似是有些腼腆,他咬起下晶亮的嘴唇,歪头瞧向她,突然小声诱惑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看起来一脸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目光盯着她,好像在等待回答。
舒羽有些愕然:“和你……去宾馆?”
“嗯,怎么,不可以吗?”他伸长了头,凑近她,呼吸缓缓而炙热,“我们去开个房间,好不好?”
他诗情画意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美得像是两颗黑色玛瑙,带着种朦胧的微光,诱人沉沦,她被他盯着,浑然不觉就陷进了他的圈套,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傻傻地喃声道:“……不行……”
“怎么不行?”
“尤伯伯……不让我们在外面过夜……”
目光暗幽幽的,他开始喘气,蛊惑的声音温柔得厉害:“我们只开两个小时的,完事儿就回来,尤导不会知道的。”
话也不会说了,舒羽脸颊又红又烫,痴痴地望着他,魂魄好像都被勾走了。
车里静悄悄的。
眉毛无情地一挑,稍显惊讶,他冷不丁一声:“当真了?”
就像突然被破了盆冷水,舒羽倏地怔住。
薄唇抿起,嘴角笑弧层层,他弯了眼睛,漾着水盈盈的笑意,靠回自己的椅背,哈哈两声笑了出来,笑容得意又灿烂,皮得很。
他果然在逗她!啊啊啊啊啊!!可恶!!!
得知自己被耍后,舒羽又羞又恼:“你……你坏蛋!!”
一记娇拳怒捶在他肩膀,仍挡不住他笑得眼睛都没了,盯着前面,双肩一个劲儿地颤。
害她尴尬又丢脸,血压飙升,舒羽气得半死,真想扑在他身上狠狠咬他一口!!啊啊啊啊啊!!讨厌!!!
轻舔嘴唇,他笑着继续开车,还得不时躲避来自副驾某人炸毛的攻击,车子慢悠悠地在基地里动了起来,往基地大门的方向缓缓驶去。
四十来分钟后,舒羽和鸿飞到达了电脑寄存维修的门店。
即使已经天黑了,还是能感觉到这天儿快要降下场大雨,舒羽和鸿飞一前一后地推门进来。
台子上摆着各式电脑,店里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男孩儿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店,面前摊着作业本儿,却没写几个字,两手拿着游戏机,目不转睛地玩着俄罗斯方块。
他们走近了些,能依稀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声音,还能闻到香味儿。生意人这么忙的吗,这个点才开始做饭?
舒羽拉下脸上的口罩,问:“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我们来取上次存放在这里修的笔记本电脑。”
小男孩儿突然扭头喊道:“妈妈!有人来拿电脑!”
女人的声音:“哦!老公!有人来拿电脑!”
男人的声音:“知道了!等一下嗷……”
大概是突然想起了大人的嘱咐,这孩子这会儿才想起来了生人时要戴口罩,遂隔着口罩朦朦胧胧道:“你们等一下,我爸爸在后面忙,一会儿就来。”
舒羽说:“行,没事儿,我们等一会儿就是了。”
这孩子是个小烟嗓,微微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稚气,不满地问他们:“你们怎么不戴好口罩?”爸爸说,不戴口罩,会被传染生病的,那时候就要进医院在屁股上扎针了。
舒羽笑眯眯地逗道:“你不是已经戴好了吗?你戴好了,就成功把我俩隔离了呀。”
听起来像是歪理,小孩儿哥眼里有狐疑的蔑视,哼了一声,只觉得他们真不听话。
仔细地瞅了瞅舒羽,又仔细地瞅了瞅鸿飞,用地道的京腔儿问:“姐姐,你男朋友怎么长变样儿了?”
舒羽没听明白:“啊?什么?”
小孩儿哥又对鸿飞道:“哥哥,你怎么变了?你上次不长这样啊。”
好家伙,这小孩儿肯定脸盲,把他当成陈昊钧了。
舒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鸿飞没吭声儿,面无表情地瞄了她一眼。
她解释道:“你认错啦,他们不是一个人。”
小孩儿哥继续玩他的游戏,童言无忌道:“哦,你这么快就换男朋友了。”
呃!!!是吐血的声音。
舒羽汗颜,鸿飞仍旧表情古怪地斜眼瞄着她,搞得她莫名心虚,不敢吭声儿。
鸿飞突然倚着柜台,斜着身子对小男孩儿套近乎道:“欸,小朋友,你觉得这个姐姐哪一个男朋友比较帅?”
小孩儿哥把脸扭开,憋气道:“你不戴口罩,很危险,我不跟你说话。”
鸿飞遂把下巴上的口罩拉给他看:“喏,你说一下,我马上就戴。”
敷衍地看了他一眼,小孩儿哥继续玩他的游戏:“上一个。”
鸿飞颇不服气:“嘿,凭什么呀?”
小孩儿哥头也不抬,小手按得飞起:“凭我觉得。”
“……”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气人的吗?鸿飞一脸的没好气,舒羽在一旁捂嘴偷笑,好一阵憋。
自取其辱了吧。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人突然掀开珠帘,从后面进了店里,穿着人字拖搓着手,急急忙忙地跑来,嘴里还高高兴兴地念叨着:“来啦来啦我来啦……”
看这神神叨叨的欢快样儿,是这家店的老板没错了,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到了柜台前,又突然想起:“哦哦,口罩没戴。”遂找了个口罩,赶紧戴上。
他一下子就认出舒羽了,道:“哟,来取电脑是吧?”
舒羽道:“对,灰色的索尼。”
老板搜搜弄弄,不知从哪儿拿出了舒羽的笔记本,递给她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鸿飞——丹凤眼,薄唇微撅,他两手插着裤兜儿,酷酷地杵在舒羽身边,看上去仿佛不太高兴似的。
奇了怪了,上次来的时候挺爱笑的啊,又开朗又阳光,怎么这次来,摆着张不冷不淡的脸?
遂对舒羽奇怪道:“欸,小姑娘,你男朋友怎么变样儿了?”
好家伙!这一家子都脸盲!
梅开二度,舒羽尴尬地接过电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倒是鸿飞,撇着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整容啦。”说完转身,插着兜儿,慢悠悠地朝店门晃了去。
你说他不高兴吧,他还挺幽默,你说他幽默吧,他又懒得多说。
“谢谢你啦,老板!我们先走啦……”舒羽讪笑地道了一声谢,赶紧把电脑塞进包里,追着鸿飞出了店门。
两人都走后,小孩儿哥拉下口罩,操心道:“爸爸,你搞错啦,那个姐姐换男朋友啦,他不是上次那个人,这个是新哒!”
“新的?哦,怪不得!我说怎么长变样儿了呢~~”扶了扶眼镜儿,老板吃瓜似的摸起下巴。
“你把他认成这个姐姐上一个男朋友,这个哥哥不高兴,吃醋了。”
“你这么懂???管那么多干什么,做你的作业,游戏机收起来,不许再玩儿啦……”
舒羽一路追,终于追上鸿飞了,她走在他身边,噘嘴道:“干嘛呀,谁又惹到你啦?你走慢点行不行,我跟不上。”
她声音软软的,一种很自然的舒服,听起来很是悦耳。
他调侃道:“要是回去迟了,你的‘尤伯伯’万一降罪于我怎么办?”嘴上是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还是随着她放慢了。
她不高兴地白乎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他淡淡道:“不是我要下雨,是天要下雨了,没带伞,快走吧。”
她拉住他胳膊,不甘心地努嘴道:“就这么回去啊?我晚上还没吃饭呢,我好饿哦。”
看她可怜巴巴的,他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道:“别在市区吃饭了,这里可不像郊区人少,进餐馆什么的不安全。”
“可我真的饿了。”她眼巴巴地瞅着他,尤其刚刚在维修店里闻到饭菜香味,肚子里更是咕咕叫。
等他们再回到基地,那个点儿食堂十有**是关门了,鸿飞四下扫了眼,看见一家甜品店,问:“甜的可以吗?”
笑眼弯弯,她十分好哄地点头:“嗯!”
可是他们买完东西,刚出店门不久,瓢泼大雨就下来了,没带伞的鸿飞和舒羽只好淋着雨往停车的方向去,保护性的,他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在雨中奔跑起来。
舒羽必须得跑快点儿,她的电脑还在包里,要是进了水,她就彻底玩完儿了。
“怎么每次跟你出来都下雨啊!”她在雨里吐槽。
“那你跟陈昊钧出来啊!”他回头笑着揶揄。
“小气!”
“快跑!”
还好车停得不远,好不容易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鸿飞和舒羽已经快成了两只落汤鸡了。
头发湿濡成缕,舒羽拨弄头上和身上的雨水,呼呼喘着热气,胸口上下起伏着。她一个惊艳的抬头,赫然发现鸿飞正在盯着她。
车外的世界很吵,雨滴像断了弦的弹珠,争先恐后地直坠而下,哗啦啦地砸在车顶上,玻璃上,却更显得车里出奇的安静;外面明明也冷得很,车内因空间狭小而密闭,所以温度带着一种闷闷的温暖。
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仿佛陷入了什么样的思考旋涡,她奇怪道:“你看我干嘛?”
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闷不吭声儿地回避了视线,冷淡提醒:“衣服。”
舒羽低头一看,才发现因为淋了雨,她白色的U领T恤变得湿而透,里面的胸罩清晰可见,漂亮的锁骨下,胸前的丰盈饱满隔着布料呼之欲出。
她惊呼一声,一下子环抱住自己,像只受惊的小鹿,害羞地缩成一团。
鸿飞也腼腆地将脸扭向另一边,咬着唇,不看她,耳朵却红了。
她并不知道,其实更过分的昨天晚上他都已经瞧见过了,但眼前的场面依旧令身旁的男生无法做到冷静麻木和心如止水。
尴尬的沉默中,一男一女坐在车里,在外面暴雨的渲染下,这狭小空间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说不上来的暧昧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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