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如影此时谈及的事闻寄月也不清楚，但大致有了点探查方向。
他略一颔首，问道：“我还是有一事不解，你们天衣众内也是修的‘天衍秘法’？”
照如影犹豫了下点头道：“就我知道的来说……确实是这样，几位苑主的名号便是那秘法中的一脉。”
“那如影觉得飞升当真有那么危险？”闻寄月又问，“你们现在所知晓的可都是一家之言。”
照如影缄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本质而言他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只是大家都这样说，都这样认为……应当共通刀刃向外的时候，来质疑这些似乎并不好。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他们松懈一小会便可能酿成大错。
“你问他有什么用？”那岁星一回来便听到两人在聊这些，引了人注意后又坐回自己座位，瞪了眼照如影，也没给闻寄月好脸色，“我就走那么会，你跟他掏心掏肺连这都说？”
照如影又开始尴尬起来：“……他手里有些情报，而且…”
“我会帮你们忙。”闻寄月笑了笑，那笑容轻快极了，岁星乍一看去还有些恍神。
“总归你们的长星是要归我的，我得做点什么才好‘摘星’吧？”
岁星稳了下心神，从鼻子里闷哼了声出来，接着说道：“是不是真的你得去问方为，镇星苑主。”
“镇星我估计你知道的不多，他就是管法阵的……如今罩着整个地界的阵法都是他们那脉人在做，整天忙得很。”岁星比照如影还漏勺，“你问长星那个只知道杀人的有什么用？他又杀不飞升的。”
照如影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方面知道的可能真的很有限。
但他记得另一方面的事：“…祖师爷带回来的那个石头好像最后被拆开磨成了数枚石片……”
“不是石片，那东西奇怪得很。”岁星沉吟片刻又去从屋子里唯一的床下翻了翻，找出来一根木条一样的东西，“切开之后是这个样子的。非石非金非木……确实能感受到天道的气息，很诡异。”
照如影和闻寄月两人却是盯着她半晌没说话，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干嘛？我不给你们啊。”
照如影摇头，指了指她那个床铺，闻寄月接着他的疑惑问道：“你就把这些重要东西放在这些地方？随便什么人来不就给你拿走了？”
岁星扯了下嘴角：“你们以为几个人能走到这来？”
她指向闻寄月：“你，是我师尊血亲。”接着又指向照如影，“你，我特意解过禁制的长星。”
“你们难道以为除了你们还有谁能进来吗？”
照如影眨了眨眼，还是没说话，闻寄月了然：“怪不得我从来没觉得这附近危险过…不是说有成群的妖兽？”
“跟你想的不一样。”岁星翻了个白眼，“妖修都死翘翘了，剩下的妖兽没什么灵智，几乎都被拢在了西南这块。不过他们死翘翘之前跟岁星这边达成了点……怎么说呢，相当于契约一样的东西吧。”
“妖兽虽然没灵智，但也算得上是他们的血脉。岁星驻守此地，保妖兽一脉存活，同样，妖兽也会在这里罗织起外来者不得入内的屏障，以供岁星苑能有充足的原材料。每任岁星在任时不得离开西南山脉，就因为这个，师尊才非要传位给我的。”
其他苑没有长星那么惨烈，退位还得死一任，一般来说退位后的苑主还能存活许久。
岁星很认真的给闻寄月解释：“我们苑不止做咒术，其实咒蛊巫医都有传承……你是师尊血亲，你想的话我可以认你当徒弟……”
“还是免了，谢谢。”闻寄月十分感动地拒绝了，反而问了另一个刺人的问题，“你们这么长时间没研究出来怎么救长星？”
岁星哽了下，呐呐道：“……不是救不救的问题，是他们那秘法就是那样的。”
闻寄月继续问道：“你说能不能靠咒术，咒长星不得丹田元婴碎裂而死来保他们不死？”
他无师自通了风险对冲。
岁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是！不是这么算的！要死还是会死的，而且咒术代价大一般没人用的！他那边我再想点别的办法……”
闻寄月“哦”了声，却是从自己储物法器里掏了掏，也排出来了一枚木条。
“这是云重给我的。”他垂眸看着那木条道，“天医秘法，写的东西晦涩难懂，我参悟了许久。但确实如他所说，一旦修上了道，那便是顺应天道，一日千里也不是不可能。”
照如影手里没这东西，他修行的秘法是卫苑主口述的，他教下面的人便也是这样，第一次见别人手里的“秘法”。
岁星也瞧了眼他手里那枚道：“师尊说修行还是注意点，总归飞升没那么好……长星那个漏勺把东西都说给你听了，那你也应该知道现今的情况。”
闻寄月点了点头。
岁星叹息道：“我做不了别的多的，出不去这西南山脉也见不到那些人。本身就算我见到了也没什么用就是了……但我会为先任岁星苑主施加过的咒时不时补点东西上去。没什么别的作用，只是能让那些半步飞升的人嗅到些许预兆。”
“换而言之，飞升前不妙的预感并非是‘天道’带来的，而是我岁星苑的咒影响。”
阵法容不得任何泄露，即使丁点气息也不行。
两人明白了她的暗示后，便一前一后起了身。闻寄月十分自然的说道：“我想要拿不死木。”
岁星盯他两人盯了许久，愣是没把人脸皮盯薄一丁点，照如影更是如此。
再往前去些时日，他两人还是一起搭伙在外面讨生计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点视线就退缩？
万般不耐，但岁星还是将东西亲自去取来交给了闻寄月。
“……这东西千年就长一点，你这手里的都有你几千倍不止的命长了…没了可就没了。”她百般叮嘱道。
闻寄月小心地将东西收起来道：“我晓得。这是为如影配的方子，我总不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照如影在旁边站着没说话，两人交接的时候他扭头看着窗外。
岁星这呆的地方好是好，但一个活人都没有，他们没来时，也不知道岁星是怎么过的日子……
若他日后也归隐了，也会找个这种地方呆着吗？
照如影也想不明白，两人一同离开了西南山脉，他又跟在人身后去寻下一个东西。
闻寄月没让他联系方为，颇有点不想逼迫他的意思。但他也看见了闻寄月放飞了十几道传音，飞向不同地方……
那会有用吗？他有些不太清楚。
目光之中的身影回过了身，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握住了他的手：“再去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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