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机场的要客贵宾室内,因为航班延误,候机的乘客熙熙攘攘,毕竟这种极端的暴雨天气,能正常起飞的航班并不多,贵宾室内略显嘈杂,分坐各处的人们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或者的电脑,都很忙碌的样子。
楚沨渃步履无声地滑入这片喧杂,目光瞬间扫视全场,喧嚣未能侵入她的宁静,直到视线落在远处角落。
一个男人,格外扎眼,不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既没有看手机或电脑,而正专心阅读着一份纸质报纸,在这个时代,纸质出版物已经不多见了,只有个别历史悠久的新闻机构,少量发行,以迎合少数人群的需求。那几秒的停顿,也是因为此人的长相符合她的审美,黄色人种的模样皮肤略显苍白,他看上去二十**岁,肤色是特有的浅象牙白,五官生得极好,鼻梁高而直,嘴巴轮廓清晰的唇线分明,看着略带一些硬度,特别是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却透露出一丝慵懒的感觉,楚沨渃的心弦被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啧,一副好皮囊。
她视线只驻留几秒,便悄然收回,目光精准锁定入口附近一处带装饰隔断的空位,视觉盲区,进退皆宜,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零食和水,姿态是刻意的闲适,她眼神外弛内张,随时能捕捉到眼前的风吹草动。
半小时后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性工作人员走到了那个她之前注目的男子身边,微笑低头说两句,男人微微颔首,叠好报纸放在一边,从容起身,那套裁剪精良的休闲西服包裹着宽肩窄腰,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也是很引人注目,近一米九的身高,东方儒雅中沉淀着男性力量,楚沨渃不动声色地往下拉了拉墨镜镜框,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消失,才重新推好墨镜,是个能让人在烦闷旅途中多看一眼的风景。
看着人影消失后,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名为“早晚猝死小分队”的五人群。
......:“桑尼说对了,今日出行吉兆,玄学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她的的通讯名称就是……。
沉寂的群聊瞬间像被点燃:
小白:“???老板!你可是把我一人焊死在电脑前啊!”
游士:“吉兆?莫非天降横财?”
柳如烟:“报告方位!老娘刚被截胡了!”
小生怕怕:“啥??烟姐谁惹你了?……老板,遇到啥好事?”
她一看这回复速度,平时有事是一个都找不到,这我一走是个个都很闲啊。
......:“贵宾室里遇着个 绝色 ,相当提神醒脑。”
小白:“!!!图!图呢老板!无图伤感情!”
游士:“能有本游士十分之一风姿否?”
柳如烟:“老板照片交出来!我这儿正忙着追杀那群不知死活的杂鱼呢!”
小生怕怕:“就是就是!老板快上图!……烟儿别急,需要我架猎鹰来护航吗?公海是吧?我能定位!”
.....:“晚了,走了。”她唇角微勾,“另外,你们今天是约好组团摸鱼?”
柳如烟:“王八蛋,刚上船!货在他们手上!敢抢黑铁的东西,十条命都不够赔!尤其是,那个模板!”
小白:“老板英明!我哪有摸鱼,就是掉头发快秃了,有如烟大帝在,谁敢不服,是吧柳姐姐?”
游士:“‘黑铁的核心模板,一百亿的那玩意?烟烟你这是被人盯到家门口了?许诺的猎鹰赶得上趟?”
柳如烟:“哼,放心!货要夺回,船要沉底,人是一个不留!这才对得起黑铁这块招牌!”
......:“小白,查幕后黑手,烟儿,做得干净点,别留尾巴,追不回来,你就准下海卖艺吧。”
小白:“遵命!老板!”
柳如烟:“老板求放过,我收拾那帮渣子去了。”
小生怕怕:“我在基地这边选完人就回去,有些债,也到清算的时候了。”
……:“好。”
群里没有了声音,都是知道小生怕怕说这话的意思,多年的仇也该报了。
刚放下手机便有一个工作人员来告诉她可以登机了,六小时后,飞机冲破云层,降落在Z国久洲市首都机场。
楚沨渃 这是她真实的名字,也是她此行的真实面孔,过往任务需要,人皮面具是家常便饭,但这次,她要以 文茵 的身份,完成死者最后的托付,时间会很长,那东西又闷又难受的,就用自己的真容了。
飞机停稳之后,廊桥走出去,直接从廊桥的楼梯处下楼梯,上了贵宾车前往要客出口,vip通道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她朝着车走过去。
站在车旁的男人看着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清秀儒雅,西装领带整整齐齐,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简单的白体恤,穿着宽松的牛仔裤也看得出来那腿有多长,高马尾,不施粉黛的瓜子脸,皮肤白皙透亮,高挺的鼻梁,粉色饱满的嘴唇,眼睛…
他猛得一惊,那双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他,他心头一颤立刻收回了目光,好一个冰山美人,那冰冷的眼神让他脊背僵硬。
男子拉开后坐车门,微微低头说道:“文茵小姐,我叫杨俊。”
文茵轻嗯一声坐进了车里,杨俊关上车门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司机开动车子。
车上,文茵有些冷漠开口问道:“我要的的资料都查清楚了吗?”
杨俊从副驾驶座位侧转身体,掏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交给文茵,恭敬地回复:“都查清楚了,资料都在里面,这次我们杨家老爷子杨鸣突发恶疾过世,现在老太太周望舒膝下最亲近的亲属,也就只有您,她的外孙女。”
文茵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难怪,杨家树倒,群狼环伺,只剩一个老太太守着,急着召我回来,是想拿我这血亲当盾牌,还是当肥羊?”。文茵抬手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这几个小时的飞机坐的不是很舒服。
“您的父亲文承德,当年靠着我小姑姑杨可欣,也就是您的母亲,得到了杨家的照拂才慢慢壮大的,老太太这一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被奉若明珠,杨老爷子就想招个上门女婿。他当时看中文承德,是觉得他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能攀上杨家这棵大树,就应该心怀感激,会善待可欣姑姑。”
文茵冷笑一声:“哼,结果明珠蒙尘,女儿、外孙女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到头来连死都没有通知他们,现在杨家只剩一个孤寡老太太到是想起我这个十几年连面都没见过外孙女了,多讽刺啊。”
杨俊脸微微向后偏了一些,不敢接这话茬,他也是杨姓,却是旁支中的旁支,此刻只觉坐如针毡,虽然他也是杨家人,也叫杨可欣一声姑姑,但论关系那真是一表三千里去了,他现在也就只剩一个杨姓了,老太太周望舒能想到用他,也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杨俊不太敢看着文茵的眼睛,只得继续垂着眼睛说:“老太太也是低估了文承德,以为文承德不能离了掌控,这文承德也真是个有能力的人,靠着杨家的扶持,几年间就把一家小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可欣姑姑当时拗不过父母,而且她性格柔弱,身体也不大好,只能听从安排嫁给了文承德。
文茵挣开眼睛身体轻轻向后一仰,眼神中透露一丝嘲讽,心想:是听从了安排,还是被逼无奈,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似乎这两者区别也不大,都是身不由己。
“那是在他们结婚第四年的时候,可欣姑姑发现了文承德在外面的情人和孩子,两个孩子,大的那个男孩比你还大两岁,小的女孩跟你同岁,之前文承德一直藏的好好的,也不知可欣姑姑是怎么发现的。”
文茵不再接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学校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杨俊依旧恭敬地回答。
二十分钟后,汽车平稳地停在一家五星酒店的大堂入口处,杨俊下车替文茵拉开车门,并且亲自打开车尾箱,取出文茵的行李箱。
文茵轻轻点头:“谢谢你,行李我自己拿。”
杨俊稍显迟疑,马上顺从地回答:“文小姐,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您早些休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文茵颔首,拖着小巧的行李箱走向金碧辉煌的大堂,杨俊目送她没入门内,才如释重负般钻回车里疾驰而去。
文茵接过行李,走进了酒店,到前台取得房间门卡,侧头看了看大堂门外,此时杨俊已经上车离去,进入大堂,文茵脚步未停,走向电梯厅,电梯门开,她独自进入,门闭合的瞬间,她直接按下 B3 ,数字一路下行,地下三层的专属车库,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猎豹停在角落。她上了那辆车,车子无声启动,汇入夜幕下的车流。
目的地,久洲市真正的权势中心,君德酒店顶楼专属套房。
久洲市最豪华的君德酒店,文茵从地下停车场一角的乘专属电梯到达顶楼的套房,没有登记,无需确认,她只带了自己的电脑和之前杨俊给她的记录了资料的电子设备,其他的东西酒店都是准备齐全了的,这空间是独属于她的,哪怕她一直不回来也是永远空置着,房间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布置,简单精致但又不会显得过于冷清。
文茵拿起沙发旁的座机按了一个数字,电话那端刚响了一声,立刻就被接通,一个温柔有礼的女声传了出来:“您好,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准备几套运动休闲服,明天早上八点和早餐送到我的房间。”
电话那头立刻回到:“好的。”
处理了一些电脑里的邮件又打了几个电话,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文茵看了眼时间,把自己往床上一丢,心想明天也该去会会这些魑魅魍魉了。
文茵换上舒适的运动装,背起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戴上压低的鸭舌帽、大墨镜和口罩,高挑劲瘦的身影与酒店大堂的精致奢华形成鲜明反差,一米七五的身高,在人群中已是焦点,此刻更是引人侧目,又捂得那么严实,看着就像是怕被发现的当红模特。
她不理会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门口候车区,一辆出租车应召而至。
“去南郊,兰溪别墅区。”
早高峰的车流缓慢蠕动,一小时后,车子停在略显陈旧的别墅区大门外,保安亭里,中年保安懒洋洋地探出头:“找谁啊?”
文茵报了栋号。
保安看了眼名册,潦草写下访客登记,甚至连姓名都没问全,就摆摆手:“进去吧!”
铁艺大门缓缓拉开,出租车驶入这管理松懈、早已失去昔日荣光的旧日豪门区,曾经的风云人物们早已搬往更新更贵的金窝,留下的是日渐倾颓的豪宅和疏于管理的门禁。
文茵的目光透过车窗平静扫过那些斑驳的围墙和半开的庭院门,松散的安全,往往是隐藏秘密的最佳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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