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珩的心脏在她骤然贴近、气息拂面而来的瞬间猛跳了一下,被她肆无忌惮的目光凝视着,他那双平日里稳若泰山的手险些失了方寸,喉结极其克制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涌上心头,想伸出手,触碰她此刻近在咫尺、在窗外忽明忽暗光线下如同细瓷般光洁的脸颊……
然而,就在他心中那点隐秘的念头刚刚升起时,楚沨渃如同泥鳅般灵活的身影已经翩然撤离,重新靠回自己的椅背,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眷恋。
车子正好滑行到她入住的酒店门前,她不再多言,干净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毫不犹豫地推门下车,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夜风中,长发飘飘的背影没有一丝停留,很快便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酒店旋转门后。
陆璟珩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久久地胶着在她消失的方向,仿佛要将那扇旋转门的影像烙印在心头。许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融在酒店的灯火阑珊中,他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声音低沉地对前方早已在静候指示的司机吩咐:“开车……回去吧。”
杨氏集团大楼前台,楚沨渃抱着一大束含苞欲放、香气馥郁的香槟玫瑰,踩着高跟鞋穿过大厅,前台小姐看着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带着点俏皮的提醒:“文小姐,陆总今天换车了哦,比昨天那辆更拉风。”语气里满是打趣。
楚沨渃脚步微顿,无奈地朝前台点点头,走出旋转大门,傍晚的风带着都市的喧嚣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被路边那抹极致的黑吸引住了。
不再是往日低调稳重的行政座驾,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线条凌厉、充满攻击性的哑光黑超跑。
而倚靠在车门边的男人,是比那超跑更耀眼的存在,他微侧着头,傍晚的金辉落在他清峻的侧脸上,下颌线干净利落,深邃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她,里面漾开一层清浅的、独属于她的笑意。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来接她怀里那一大捧几乎要淹没她的玫瑰,指尖,带着一点不经意,却又无比清晰地擦过她抱着花的手臂外侧皮肤。
“累不累?”
楚沨渃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个假装在等人、实则手机镜头都快要怼过来的公司同事,微微叹了口气,带着点被围观的不自在:“陆总,你这阵仗……我挺为难的。”
陆璟珩为她拉开超跑那炫酷如翅膀般的副驾驶车门,动作绅士无比,闻言,他只是微倾身靠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笑意更深,含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无赖:“嗯?我做我的事,你只管享受你的生活,我的追求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干?”
她系好安全带,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语气幽幽,带着点自嘲的调侃:“现在全公司都在传,我大概是陆氏总裁最新一任、且最受宠的,金丝雀了。”包养这个词她没说,但那层意思昭然若揭。
“那麻烦文小姐替我,回去澄清一下传言,被包养的人,是收不到追求者,亲手做的便当的。”
“……”楚沨渃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个平平无奇的纸袋。
陆璟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才坐直身体,将纸袋轻轻递到她怀里,超跑独特的引擎声低沉而有力地响起,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楚沨渃几乎是有些怔忡地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个粉白色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双层保温便当盒,盒壁摸上去,竟然还温热的,他送的?便当?亲手做的?这个念头本身带来的冲击力,远超那些奢华的礼物。
映入眼帘的,是摆盘得堪称……充满想象力的食物。两颗裹着海苔碎的饭团挤在一起,其中一颗饭团上用胡萝卜片和黑芝麻费力地拼凑出一个歪歪扭扭、却又努力表现出“开心”的笑脸图案。
楚沨渃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旁边神情专注开车的男人:“你……你做的?”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位能在国际金融会议上游刃有余、翻手为云的总裁大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对着胡萝卜刻笑脸是什么场景。
“嗯。”陆璟珩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个手随意地搁在车窗边,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轮廓完美的侧脸上,似乎能看到他耳廓边缘悄悄泛起的、不易察觉的、极淡的红晕,与他本人强大冷峻的气场形成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反差萌。他目视前方:“这个东西,第一次弄,大概有点……幼稚,凑合垫垫肚子,别嫌弃。”
楚沨渃低头,看着那个努力在笑、却又因为手艺不佳显得有些滑稽的笑脸饭团,那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猝不及防地投入了深潭。
她清晰地听到了“咚”的一声。
不是幻听。
那是心跳错拍的声音。
她甚至能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
楚沨渃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悸,
“陆总,您这样,太像一个追求者的角色扮演者了,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文茵,这从来就不是什么误会,我就是在认认真真地……喜欢你。”
她看着陆璟珩那双没有丝毫闪躲、坦荡而深邃的眼睛,再看看怀里那个笨拙滑稽的笑脸便当。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不受控制地、无比清晰地撞入了她的意识深处,她好像……真的……
在被这个男人,以这样一种强势又笨拙的方式,认真而执着地喜欢着,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表演。
这是她从未真正面对过,却在此刻真切感受到了的,活生生的、滚烫的、令人无所适从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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