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沨渃侧身而入,随手带上了房门,隔绝了走廊的光线。
房间里弥漫着某种躁动的男性气息,厚重的窗帘紧闭,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客厅中央昂贵的沙发旁,散落着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物。沙发上,那个瘦弱的年轻男子蜷缩着上半身**的身子,药效下的肌肤泛起大面积病态的潮红,如同煮熟的虾米,正无意识地磨蹭着沙发表面,发出细碎痛苦的呻吟,下唇一片血肉模糊,齿印清晰可见。他整个人剧烈地打着颤,像一张拉紧到极致、随时会崩断的弓弦。
这药量下的够大,楚沨渃眼神一冷,心底无声冷笑。
身后,反手锁上门的男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贴了上来,油腻的呼吸喷在楚沨渃颈后:“美人儿……怎么玩?是你先来,让哥哥我开开眼界?还是……先欣赏欣赏我怎么让他舒服?”一只肥厚的手掌试探性地按向她的腰肢。
楚沨渃身体巧妙地向左前方旋动半步,轻盈避开了那只禄山之爪,同时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那张因**和酒精而发红膨胀的脸庞近在咫尺。
她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惑人的浅笑,甚至歪了歪头,眼神无辜纯真,红唇轻启,吐气如兰:“急什么?”
下一秒!
柔荑瞬间紧握成拳,纤细白皙的手腕爆发出惊人的力道,身体如猎豹般向前一送,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狠辣地凿向男人左侧太阳穴。
砰!
一声闷响,如同敲在生牛皮鼓上。
男人脸上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眼神瞬间涣散,像被抽掉线的木偶,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噗通一声,直挺挺地砸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溅起细小的灰尘,再无声息。
楚沨渃看都没看地上的家伙一眼,快步走到沙发前。
沙发上的年轻男子显然感知到了这一切,但他浑身无力,意识被汹涌的药力撕扯,只能在昏沉与惊惧间沉浮,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喉咙里发出濒死般恐惧的嗬嗬声,试图将自己蜷缩得更紧。
“喂,听着!”
她单膝跪在沙发边沿,动作麻利地打开随身的小黑包,里面整齐排列着数个小巧精致的管状容器,她目光快速扫过标签,精准地抽出一支装着蓝色澄清液体的注射针剂。
冰凉的针尖贴上他滚烫、颤抖的手臂。
“这是解毒剂,有点疼,忍着点。”
她并不需要他的同意,毫不犹豫地将针尖刺入皮下,冰凉的液体缓缓推入灼热的血管。
沙发上的男子身体猛地一颤,但这并非因为注射的疼痛,那点刺痛在巨大的折磨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是药力对抗与冰凉的刺激带来的本能反应。
他费力地、极其艰难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目光涣散茫然了数秒,才艰难地聚焦在眼前这个跪在沙发旁、神情冷峻却动作利落的女人脸上。
药效需要时间对抗身体的躁动,楚沨渃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随后倚靠在距离沙发几步远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安静地等待着。
突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
“陆先生。”她接起电话。
手机里传来陆璟珩温和但透着关切的询问:“嗯?还没到场地吗?远乔他们已经热身了。”
“到了,”楚沨渃扫了一眼沙发上蜷缩颤抖的身影,“在楼上遇到点事,耽误了会儿。”
“现在在哪?”
“603。”
“我过来。”
收起手机,楚沨渃走近沙发,将地上那件被扯得凌乱的衬衫捡起来,动作谈不上温柔,但透着种利落的覆盖,简单地盖住了谢淮之裸露大半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沙发上人的喘息似乎略平稳了些,但颤抖依旧,就在这时,门外猛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粗鲁的砸门声。
“开门!开门!谢淮之!你他妈在里面搞什么鬼?!”一个暴躁的男声咆哮着。
楚沨渃眉头紧蹙,眼神瞬间转冷,这绝不是陆璟珩。
砸门声停顿了几秒,紧接着,门铃声响了起来叮咚,叮咚,规律而执着。
楚沨渃起身走到门后,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五六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为首按门铃的,正是神色略带探寻的陆璟珩。然而他身边和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脸上却混杂着焦虑、愤怒和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陆璟珩视线迅速扫过楚沨渃,见她并无异样,紧绷的下颌才略微松开,他看向身旁那个脸色铁青、双目喷火的英俊男人:“都是认识的朋友,也是这里的会员。”他侧身,将身后那个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男人让到前面:“这位是裴玉,他说他男朋友在里面。”
裴玉几乎在陆璟珩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迫不及待地要往里冲。
楚沨渃脚步一错,并未完全让开通道。
“里面两个人,一个昏迷不醒准备□□的混蛋,”她指向地上挺尸的壮汉,“一个浑身无力、差点被□□的人,请问,你口中的男朋友,是那一个?”
裴玉被楚沨渃如此直白、甚至充满挑衅的问话噎了一下,随即暴怒,几乎是吼出来的:“被下药的那个!让开!”
楚沨渃冷哼一声,侧身让开了门口。
一群人涌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板上昏迷不醒、犹如死猪的壮汉,引起几声低低的惊呼,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沙发上,谢淮之衣衫半敞,脸上泪痕血污交织,脸色依旧残留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惧未消。
陆璟珩目光瞬间转向楚沨渃,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你没事吧?
楚沨渃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裴玉径直冲到沙发前,看到谢淮之这副狼狈样子,眼底的怒火瞬间燃烧到顶点,没有丝毫关切,反而充满了被冒犯的耻辱感,他猛地扬起手臂。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重重甩在谢淮之的脸上!
声音清脆得在偌大的套房内回响。
谢淮之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被打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谢淮之!你他妈能耐了啊?!”裴玉怒吼,“他让你跟他走你就跟他了?你他妈还要脸吗?!啊?!”
谢淮之被打得懵了几秒,耳朵嗡嗡作响,他用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的手指,吃力地、一颗一颗地去扣那半开衬衫的扣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那片冰冷和麻木。
他慢慢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带着被咬裂的伤。
他张了张口,因为药物的作用,声音沙哑:“不是你让我跟他走的吗。”
这声音,这眼神,让暴怒中的裴玉心口莫名一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和慌乱瞬间冲散了些许怒火,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死寂的目光,但长久以来的刻薄和占有欲让他立刻竖起了更坚硬的防御,
“我让你去你就去?!”裴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和鄙夷,“你他妈是我养的一条狗吗?这么听话?!”
“呵……”一声悲怆到极致的低笑从谢淮之喉咙里溢出,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他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耸动着,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积郁都笑出来,“对,我不就像是你的一条狗吗?”
眼看裴玉眼中怒火更盛,再次高高抬起了手臂。
一只手猛地从侧面伸出,紧紧扣住了裴玉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动弹不得。
裴玉愤怒地扭头,对上了楚沨渃眼神:“你知道他被下药带走,看到他这副样子,你他妈的第一反应不是问他怎么样,而是像疯狗一样上来就扇巴掌?!你今天出门,是把脑子忘在家里,还是把药给停了?!”
“操!关你屁事!”裴玉被激得理智全无,另一只手攥紧拳头,手臂青筋暴起,几乎下一秒就要挥拳!
“裴玉!”陆璟珩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裴玉的动作僵住了,对上陆璟珩寒潭般的眼神,他强压怒火,最终不甘地放下了手臂。
楚沨渃这才冷着脸,松开了钳制他的手。
跟着裴玉来的几个人里,一个穿着亮片吊带裙、妆容精致的女生林夏,早就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思,此时尖着嗓子,带着浓重的恶意和揣测插话道:“哟!这么热闹啊,三个人关在这个房间里……啧啧,”她目光轻佻地从楚沨渃牛仔短裤下笔直的长腿扫到半遮半掩的谢淮之,最后落在裴玉铁青的脸上,“谁知道刚刚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她穿成这样?挨,谢淮之嘴巴好像破了哦?玩得够花的嘛!”
裴玉狠狠瞪了林夏一眼。
楚沨渃眯了眯眼,将林夏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唇角勾起一个极其轻蔑的弧度:“大姐?这都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春风是不是忘了吹进你家的门缝?我倒是挺好奇,我穿着背心短裤运动鞋来看热闹,到底碍着你那镶了钻的狗眼哪一点了?”
林夏被那句大姐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尖声道:“装什么装?!穿成这样跑男人屋里来,谁知道你是不是...”
“林夏!”陆璟珩再次开口,“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我不介意帮你联系一下看守所,让你父亲明天去那里接你。”
林夏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畏惧地缩到了人群后面。
楚沨渃轻嗤一声,仿佛嫌脏了眼睛般不再看她。她慢悠悠地走到林夏面前,林夏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这位林小姐,我由衷建议你,找个好点的医院,挂个脑科专家号。”她停顿了一下,在林夏惊恐又羞愤的目光中,身子微微前倾,轻飘飘地、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路边拉客的姐姐们,脑子里装的货,都比您这种名媛脑袋里的污水值钱多了,真的,不骗你。”
林夏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抖,脸色由白转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璟珩皱眉:“文茵。”语气似乎有制止的意思。
楚沨渃立刻转身,挑眉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倔强:“怎么?陆总心疼了?要打抱不平了?”
陆璟珩被她那带着火气又无比鲜活的眼神看得一怔,随即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愉悦的弧度,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我是想说……”陆璟珩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骂得好。”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林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恨不得当场消失。其他同伴也都噤若寒蝉。
楚沨渃实在没心情再在这令人作呕的场景里多待一秒,她转身走向房间里的单人沙发,拿回自己的黑色小包。
就在她弯腰拿包的瞬间,动作牵动了上身,那件纯白色的工字背心无法完全遮住动作,露出一截纤细得不盈一握的紧致腰线,腹部的马甲线条清晰流畅,透着惊人的力量感和美感。
陆璟珩眸色骤然一暗,几乎是同时动作。
他迅捷利落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在楚沨渃刚刚直起腰,腰腹风光即将隐去的瞬间,带着他体温和清冽气息的外套,已然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陆总?”楚沨渃调侃意味十足,“您确定?现在是八月。”
“会所冷气太足,乖,穿着。”他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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