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程的路上,车厢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
“远乔那边已经出手了,都是些琐碎刚够让那两家的日子热闹起来,动静不大,但卡在他们最难受的地方,足够叫他们坐不住了,逼他们低头,应该快了。”
车缓缓停在楚沨渃下榻的酒店门口。
楚沨渃伸手去解安全带,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指尖刚触碰到车门把手,另一只带着灼人温度的大手却更快一步,倏地覆了上来,将她微凉的手整个包裹住。
楚沨渃就那样看着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之前的话,是不是该兑现了,要不……我现在试试?早问一次?”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早”字,像在无声地提醒她昨夜那个关于“早晚”的、带着滚烫气息的对话。清晨车厢的安静被这低沉暧昧的声线骤然打破。
楚沨渃原本已调整好的、自以为铜墙铁壁般的心态,在他这番**裸的试探和那灼人的注视下,城墙瞬间出现了裂纹,昨夜辗转反侧后的痛定思痛终于在此刻占了上风,不能再被他这样掌控节奏了!
她的目光不再是躲闪或回避,而是像最挑剔的鉴赏家,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笔直地、一寸寸地钉在陆璟珩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上。
她将他因等待答案而绷紧的每一丝细微表情、每一寸细微的肌肉变化,都尽收眼底,欣赏够了猎物这无声却充满张力的反应。
下一秒,楚沨渃那双白皙纤瘦,果断地捧住了陆璟珩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的指尖毫不客气地嵌入他紧绷的太阳穴附近,随即,没有丝毫犹豫,她的身体猛地前倾。
温软的、带着她特有的清冷的铃兰花香的唇瓣,不是试探,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霸道和精准的掠夺,结结实实、毫无缝隙地压覆了上去。
这不是回应,这是反攻,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她昨晚被打乱阵脚后酝酿了一夜的强势和加倍奉还的意味,如同女王加冕的印章。
“唔!”陆璟珩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受到她撬开他唇齿时那不容置疑的、滚烫的舌尖,这哪里是什么羞涩的回应?这是**裸的标记和征服。
就在他几乎要反客为主,彻底沉沦进这突如其来的致命风暴时,楚沨渃却又猛地抽身。
她的唇离开,却并未远离,她捧着他脸的手滑下,拇指带着一种极其缓慢而暧昧的力道,摩挲过他已然被吻得有些发烫湿润的唇角。
她将红唇凑到他的耳廓边,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那片薄薄的肌肤,压低的嗓音带着**撩拨的沙哑,:“急什么?我说过,早晚……”她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垂,”都是你的。”
“文茵!”
楚沨渃却轻巧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银铃,却又带着撩人心魄的得意,:“啧,陆总,注意点形象?您这眼神,看我的样子怎么那么的不清白呢。”
“走了。”她下车后甚至没有回头,只抬手随意地挥了挥,径自朝旋转门走去。
陆璟珩依然维持着那个倾身向前、手臂落空的姿势。
“呵……”
他抬起手,指腹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碾过自己刚才被她啃咬、被她拇指温柔摩挲过湿热的唇瓣。
“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一周后在江乔动手后,杨氏公司也出现了问题,周望舒约了楚沨渃在家见面。
周望舒难掩忧色的脸上堆着亲昵的关切:“小茵啊,你母亲那些糊涂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外婆这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外婆,您真正最在意的其实公司对不对,还有它背后风雨飘摇的基业,是不是?我跟陆璟珩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外婆,您从小在世家圈子里浸淫,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也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现在除了一身麻烦和您施舍给我的这点立足之地,还有什么?”
楚沨渃原本已经是杨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她要是愿意,她随时可以是公司董事长,但她发觉周望舒身体好起来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掌控文茵的生活,一开始总是在撮合她和周博森,几乎已经开始道德绑架了,后来当周望舒得知她和陆璟珩走的近以后,几乎是放弃了周博森,转而让她和陆璟珩他们多接触,杨氏公司出现问题,也不过是一场试探而已,当然公司出事,出多大的事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我不愿、也不敢跟他牵扯太多那种地方,那些朋友,不是我的世界,每一步都踏在云端,每句话都带着无形的标尺,我站在那些人面前,连呼吸都觉得小心翼翼,怕露了怯,怕被人轻飘飘一句就点破所有的不堪,自卑这两个字,都嫌太轻。”
周望舒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而我背后是那样一团污糟混乱的关系,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父亲,外婆,您告诉我,我拿什么去开这个口?拿什么去要求一个站在云端的人,伸手捞一把在泥泞里挣扎的蚂蚁?”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自我嘲讽的尖锐:“难道我就该不动心吗?那样一个人,他的样子,他的地位,他信手拈来的庇护力量,甚至他偶尔流露出的、能让人溺毙的温柔…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周望舒的手指在宽大的丝绒扶手底下紧紧攥着,楚沨渃的话,每一个字都凿在她试图回避的认知上,她说得对,残酷得像一场凌迟即便把整个杨氏掏空塞到楚沨渃怀里,在陆氏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举起的沙砾。所谓联姻,从来只是门当户对的砝码叠加,这条路……
周望舒的目光在楚沨渃年轻美丽却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两条路清晰地摆在眼前,要么,在陆璟珩腻味之前,狠狠榨取一笔足以保文茵下半生无忧或许还够贴补一点杨氏企业的分手费,然后桥归桥路归路;要么便是放弃所有名分,成为一个懂事、识趣、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而后者,显然利益链条更长,源源不断、是更加隐蔽和安全的资源,将会通过情人的枕边风,隐秘地滋养杨氏企业,直至它彻底长成大树,反正杨氏企业几乎已经是文茵的,她未来能握在手里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多……
短短几息之间,商人刻在骨子里的精算和取舍已经做出选择,她不能犹豫,也不能再给楚沨渃任何退缩的理由。
周望舒深吸一口气,仿佛吸进了所有的迟疑和愧疚,她挺直了原本略显佝偻的背脊,脸上重新堆叠起那种慈祥而笃定的笑容:“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她甚至微微前倾身体,试图去握住楚沨渃冰凉的手,却被楚沨渃几不可察地避开。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外婆剩下的东西,从来都是留给你的。”她加重语气,试图给楚沨渃戴上勇气的枷锁:“别怕,外婆在这里呢,你看,陆总对你多上心啊,专门带你去私人球场,见那么核心的朋友圈子,这是谁都能有的待遇吗?这心思明摆着呢!你只要稍微,提那么一提,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外婆……”她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可她的眼眶干涩得要命,无论怎么用力挤,也挤不出一滴泪来,那声音里的悲伤,却真实得无以复加,这悲音,不是因为杨氏企业的危机,而是为了真正的文茵,她如今的亲人,几乎都在算计着她。
周望舒像是没听出那悲音深处的绝望,反而觉得这是动摇的迹象:“外婆这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也是为你以后着想,你跟了陆总,哪怕……哪怕一时没有正式名分,”她含糊地带过这个令人尴尬的称谓,“你得到的可远不止是物质,他的资源、他的关系、他的影响力这才是真正能攥在手里安身立命的东西,等以后……”她意味深长地停顿,“……公司是你的,陆总再帮衬着点,那前程才是真的光明无量,你想想,那些以后还不是你的?”
“嗯……”楚沨渃低低地应了一声,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曾因一丝亲情而柔和的眼睛,此刻如同古井,深不见底。目光落在周望舒写满期许和盘算的脸上,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符号。
最后一点对这位孤寡老人的、源于血脉的、不合时宜的心软,彻底熄灭。
“外婆,您放心。”她的唇角甚至弯起了一个极淡的、没有温度的微笑,“杨氏企业……会越来越好的。”
“您为它操劳了大半辈子,该放下所有担子,好好歇歇,享享清福了。”
她站起身,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却没能带来丝毫暖意。
“真正…安度晚年吧。”至于放下心后的周望舒,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当残酷的真相如同回旋镖狠狠砸回来时,是会捶胸顿足于自己亲手斩断的血脉亲情,还是痛悔于精心算计终究是一场空?那将是独属于她的、漫长无声的惩罚。
楚沨渃不再看周望舒瞬间僵滞的表情,转身走向门口。
一周之后。
困扰公司许久的危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开阴霾,在短短几日内,被一系列精准高效却来源隐秘的操作完美化解,杨氏企业这艘险些搁浅的巨轮,重归风平浪静的航道。
那些曾在风暴中落井下石或袖手旁观的股东们,嗅到了新的风向标,殷勤的示好如同嗅到蜜糖的蜂群,开始围绕着楚沨渃这位年轻貌美却一夜间掌握了惊人权柄的新掌舵人,电话、请柬、名贵的礼品和推心置腹的示好信息纷至沓来。
她对所有涌来的善意,一律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电话秘书接听挡掉,请柬丢进碎纸机,礼品退回或者分赠给底层员工。
她依然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准时出现在顶层那间宽敞却冰冷的办公室里,翻阅文件、签署协议、召集会议,她有条不紊地履行着最高管理者的职责。
杨氏的风波暂时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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