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面,她便深深地将这位久居深宫的太子殿下记在了脑海中。
原因很简单。
花翎混迹于江湖之中,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可从未见过像这般……毫无生气的人。
她依稀记得,那应该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看上去比旁人还要苍白几分,皮肤几乎毫无血色。五官虽精致却冷如雕塑,毫无温度。
他的瞳色是非常罕见的银灰色,却仿佛盛着无尽的黑夜,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情感的光芒都非常稀薄,透着一种彻底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比起人,他更像是一具行走的躯壳,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仿若随时都会消散在世间。
如今看来,好似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花翎不敢多问,她压低着脑袋,尽量不去看他:“殿下,那方才小少爷说的……”
“孤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解洵道,“一切按照阿淮的计划执行。”
“是。”花翎咽了咽口水,心口发紧,“请殿下放心,奴家派出的人都是可信之人,绝对不会让小少爷陷入生命危险。”
语毕,却也不见应答。
花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恰好看见解洵站在窗沿前,夕阳的赤红暮光斜斜洒下,笼罩在他周身,映得他的身影如剪影般冷峻。
她的目光被他的手吸引——一柄匕首静静地握在他的手中。
那柄匕首的握柄雕刻精致,纹路繁复,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的投射下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泽,冷冽而犀利,隐隐透着一丝寒气。
花翎认出来,这正是先前叶蔚成送给叶安淮的生辰礼物——!
可她分明记得,这本该是一柄未开刃的装饰品才对。
解洵端详片刻,神情冷静,将指腹轻轻抵在锋利的刀刃上,稍一用力,刀锋划破肌肤,一道细细的血痕迅速浮现于他的指上。
鲜红的血珠渗出,染在银色的刃上,显得格外刺眼。
花翎失声道:“殿下!”
解洵眯了眯眸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满意。
他将匕首放在桌案上:“一会等阿淮回来,你把这个交给他,防身用。”
花翎看着匕首上淡淡的血痕,却不敢多言,低声应下:“是,殿下。”
另一边。
叶安淮跟着秦婆婆来到妆阁前,眼前的妆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和香料,胭脂、粉黛、各色彩脂整齐地罗列开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物什,指着桌台道:“……这些,不会都要往我脸上糊吧?”
秦婆婆笑道:“叶少爷放心,化妆这种事情,您还是交给我这个老婆子来吧。”
说罢,她取出细长的画眉笔,微微侧身,在叶安淮的脸上细致地描摹起来。
老嬷嬷的手法确实娴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安淮坐在软凳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的鼻尖充斥着那股子腻粉味,忍不住捏了捏鼻梁,瓦声瓦气地问:“还没好吗?”
秦婆婆:“叶少爷再忍一忍,就快好啦。”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秦婆婆放下手中的物什,退离两步,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老嬷嬷笑眯眯地道,“再换身行头,我们就能回去了。”
叶安淮:“……”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视死如归。
*
解洵走后,花翎在雅阁之中等得百无聊赖,也不知抽了几卷烟丝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门帘缓缓拉开,她漫不经心地偏头望去,在看清屋外的人时,手中的烟杆险些落地,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站在门口的“少女”一袭素雅的浅色襦裙,妆容清秀温婉,乌发梳成低垂的垂髫,几缕柔软的流苏垂落在耳侧,脸颊微微染着红晕,眉眼间透着几分羞怯。
叶安淮不安地扯了扯裙摆,胸口勒得他有些不太自在:“是不是,看上去有点奇怪?”
花翎猛地站起身,飞速跑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小少……不对,小姐!”
“平日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楼里打打工?以小姐的姿色,那不得引得客人趋之若鹜,直接艳压群芳!”
叶安淮脸颊蓦地红了,他抽回手,斜眼瞥了眼花翎:“我倒是敢来,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应了。”
他说:“不说这些了,人都准备好了吗?”
花翎讪讪地抽回手,也正色道:“人都给您准备好了,小少爷,您准备何时出发?”
“不必再等了,过一会儿就走。”他状似无意间环顾了一下周遭,“解……咳,我的侍卫呢?”
花翎:“他在您走后就没影了,哦对了,他走之前还托我将这个东西交给您防身。”
她捧着那柄匕首,递到了叶安淮的面前。
叶安淮也看见了那匕首上的血痕,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将匕首收入怀中,嘀咕道:“东西给的倒是积极,怎么不知道亲手交给我呢。”
他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转身道:“算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走吧。”
叶安淮垂眸,撇了撇唇角,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嘴上还说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结果一转头就没影了……”
花翎轻轻叹了口气,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小少爷,解洵公子自有他的用意。”
“或许他比你想象中离你更近呢。”
暮色渐深,低垂的夜幕犹如一层厚重的黑纱笼罩在四周,雅阁中的灯火投下微弱的光。
叶安淮坐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他虽然提前知晓车夫是花翎的人,但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慌乱。
“小少爷,失礼了。”
花翎说着,走上前来,用一根麻绳绑住了他的四肢,粗糙的绳子摩挲着细腻的皮肤,有些刺痛,细腻的手腕上很快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痕。
花翎有些犹豫,叶安淮却道:“绑紧一些也没事,毕竟做戏也得做全套,我不疼。”
“……好。”
绑好后,叶安淮蜷缩在马车的一角,闭眼深呼吸,定定地道:“那我走了。”
花翎抿了抿唇,第一次发自内心恭敬地朝他行了一躬,低声道:“祝您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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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亲你怎么了!》伪父子/养成年上/破镜重圆/双向暗恋
陈子野人如其名,性子嚣张乖戾,又冷又野。他命硬孤苦,被亲生父母抛弃,野蛮生长到十三岁被宋宴承捡了回去。
传闻道宋家家主薄情冷性,心思难测。身边更是从未有过伴侣,旁人皆传他捡回来的少年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陈子野在宋家生活了七年,跌跌撞撞,犯过不少错事。在被送去国外的前一晚,还和宋宴承大吵了一架。
那晚,他第一次红了眼睛,抄起酒瓶就朝宋宴承砸了过去。
一旁的人赶忙制止:“不可啊少爷——!”
“没事。”宋宴承看着他,淡淡道,“明天一早还有飞机,早点休息。”
-
三年后,陈子野回国,带回了个联姻女友。
明面下暗潮汹涌,人人皆传他翅膀硬了,企图将宋宴承落下神坛,取而代之。
直到有一天,有人亲眼看见宋家家主将青年压在角落里,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眼里浸着明显的笑意:“我们宝宝还小,爸爸不允许你谈恋爱,嗯?”
“小宝宝”陈子野耳廓通红,恶声反驳:“不和她谈和谁谈?你吗?”
宋宴承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
后来有一日,陈子野喝多了,回到宋宅,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睡袍领口微敞,发梢末端滴着水珠,抬眸看他。
陈子野借着酒意扑了上去,放肆地跨坐在他腿上,攥着人领子恶狠狠地亲了一口。
然后凶巴巴地开始翻旧账:“你把我送走就是因为这个吧?我就亲了怎么了?!到头来你还不是只能让我亲!”
宋宴承抚摸着他的发顶,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纵容。
他眼底一片暗潮汹涌,克制至极后是企图将人拆骨入腹的**和沉郁。
他抵着陈子野的额头,低声说:“四儿,我并非圣人。”
他并非圣人,而是藏匿在阴影之中觊觎宝藏的恶龙。
几经周转,他的宝藏再次回到了他的怀中。
第二日,陈子野扶着腰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门:“还说自己不是禽兽,我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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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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