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偶有一阴一阳,二公子手上的是阴偶,在阴偶上刻下眼,就能见阳偶之所见……”
刻下五官,就能完全与阳偶共感,甚至短暂地与阳偶互换位置。
乌迟秋的话语好像还停留在耳边。
彼时,云酩正咬着指头思考。他一直有这坏习惯,只要紧张或焦急,嘴里要咬着些什么才好。比如茶杯,比如唇瓣,和当下的指关节。
白衣修士无奈地低头扯下他的手腕,几缕长发落在耳畔,“不要咬,又出血了。”他说。
海浪声将云酩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回过神,将残有齿痕的指节从唇上分离。鬼使神差地,视线再一次落在了藏在书籍中的阴偶。
他的两个礁石侍从愚笨,云酩略施小计便让二石忘却今天的记忆。
当然,其中也有乌迟秋的功劳。
云酩将阴偶取出,握着刻刀的手止不住地打颤。
雪白的刀尖颤颤巍巍悬在阴偶空白的脸孔上方,寒铁映出窗外潜伏的暗卫。
[你不是也很厌烦无时无刻的看管吗?我这是在帮你,你明明也不想再过两年镇守灵脉闭死关。]
“云絮棉”的话语荡在耳边。
阴偶的木纹在月色下显得有模糊,一圈一圈恍如禁锢。年幼的云酩与半大不小的兄长合谋逃出家中,二人踩在海水中时,足边泛开的波纹也是这样。
云氏二子,说乖巧算不上,但也绝非顽劣。所谓逃家,也不过是陪云酩放了一炷香的纸鸢,又恋恋不舍地走走停停,还是回了家。
最后纸鸢双翼被母亲折烂,兄长挨了盛怒下的一掌,摔倒跪伏在地。
[你们怎能如此待我?]云夫人崩溃地双目泪流,身后是因渡不过死劫而身消道陨的亲朋灵位。
“……”
云酩抹了把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所有的郁结通通散开。
终于下定决心,刀尖用力刺向原有的木纹。
他太讨厌海边的潮湿了。他喜欢头顶明亮的灯光,湿润却不潮湿的气候。一年会有很冷倒春寒,但总有人会为他披上衣裳,怀里煨上一包糖炒栗子。
好奇怪,明明一刻也没有拥有过,有些画面却在心底扎根。这些画面叫他难以忍受如今的一切。
云酩本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倘若自己没有接过那只阴偶。
最终,刻刀停在了眉眼与耳朵将要成型的时候。
"刻上眼,你就能看见海以外的景色。"乌迟秋白日里的话混着草药味萦绕不散。
就这样吧,只是看看听听而已。
就只是,看一下,听一听。
最后一笔落下,云酩能感受到自己某处产生了联接,便试探性地往阴偶眉眼灌输灵力。
再睁眼,眼前灯火通明。
阳偶在乌迟秋身边,似乎跟着来到了谁家宅子。
云酩记得乌迟秋白天说过,镜花水月要藏进银铃楼船必然是受楼船主人允许。要查,楼船的主人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所以这里是……银铃楼船的主人住所?
云酩环顾四周,发现屋里最中央的地方有一棵似是晶石雕刻而成的桃树。树冠极大,几乎挨到楼顶,每一根枝叶都拴着一个银色铃铛。树根蜿蜒若蛇,偶尔石板缝隙中闪烁。
轻浮、耀眼、奢靡。
但摄人心魄。
云酩被吸引住了,下意识就往那走了几步,结果脚下一滑,从高处坠落至一碗清水中。
云酩:!!!
云酩灵偶没刻嘴巴,无法尖叫。
好在是灵偶之躯,倒不疼,只是坠落时传来一声不小的动静。
云酩还在滑溜的碗壁中挣扎,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一张极具侵略性,又因表情而略显冷淡的好脸俯下来。
碗中水尚且温热,雾气凝成水珠悬在对方鼻尖,晃动的光影里显得皮肤如玉。
小云酩呆滞地看着这张放大许多倍的好皮囊。
“怎么不给自己刻个嘴巴?”看清动静源于灵偶后,乌迟秋眼中浮现笑意。
好困,还是睡醒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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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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