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子妃初体验(八)

许知意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性子,于是长长地“噢”了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耍这些手段了。

春桃等人都在外头,今日的新衣裳是她自己穿上的,虽说是她出阁前穿的寻常衣裳,但她也穿得并不齐整。

顾晏辞是最看不得有人粗头乱服在自己面前,平日里替天子上朝时,但凡看见有人衣冠有一丝不整,都要不留情面地好生斥责一番才解恨。对许知意,他已经宽容许多,宽容到现下他上朝时再看见有人衣冠不整,说话的口吻都要温和不少。但今日他越看越觉得别扭,只能走了过去,一点点替她理好衣裳。

她方才将自己的飞天髻散开,只留下几个色彩艳丽的华胜,虽显得像是寻常人家女子,但到底有些凌乱,他便又拿了篦子,替她理好发。

一边理时他还一边叮嘱着,让她在外也要注意一二,莫要太放肆,免得被人察觉了身份。

这次许知意倒是很认真,甚至是过分认真地盯着他瞧。他察觉到这灼热的注视,反倒有一丝不自在,于是借机垂眸,用睫羽挡住她的注视,“盯着我做什么?”

她道:“殿下你真好。”

他颇不自然地愣了愣,旋即嗤道:“你一贯会奉承人。”

她这个人贯会这种伎俩,冷不防便奉承你几句,偏生说得又格外真诚,但顾晏辞猜不透她到底是否真心。她现下只是觉得做他的太子妃并没有那般煎熬,但她的心似乎并不在此处。

但他很确定的是,她说这样的话确能取悦到他,即便他明知这可能并不包含什么情意。

许知意却在这段日子的观察里,深觉此人很不错。

即便彼此没什么情意,兴许他还有个别的心上人,但相敬如宾便好。

所以她说这样的话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赞美,这样的话同谁说都是一样的。

但她却发现顾晏辞似乎愉快了一些。

嗯?!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和他重新上了马车。

这次从京郊重新返回东华门,并没有剩下的蜜饯可吃。许知意今日起得早,折腾了好一通,着实有些困倦,刚阖上眼便不自觉入睡了。

她一睡便睡得香甜,任谁唤也唤不醒。

她在睡梦中觉得脖颈有些难受,软绵绵的没有支撑,便下意识地往身旁倒过去。

她倒过去的是左侧,正好能撞到马车的窗。

但她的脸并没有撞到窗,而是贴到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手掌。

顾晏辞将手垫在她和窗之间,最终托着她的脑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她还是阖着眼,微翘的睫羽轻轻颤抖着,让人无端想起春日里雨燕尾翼掠过春溪时的轻盈姿态,而现下她这只雨燕的尾翼正掠过他心上流淌着的春溪,带来一阵微动的心悸。

他不禁垂眸去看她。

她其实很适合将长发披散下来,只戴着几朵华胜,当时在尚书府他第一次见她就是这样,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就像是春日里看到新盛的花一样忍不住靠近采撷。

顾晏辞因为同她同床共寝好些日子了,很了解她一旦入睡便很难醒来,于是在思索片刻后,垂下了头。

许知意在迷蒙中感受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不轻不重的触碰,然后这触碰便像水一般流淌到脖颈。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合香,她一下便清醒了,尝试睁眼,看见到的却是他漂亮的侧脸。

他神情是格外淡漠的,连那双眼都是。其实他的眼生得极好看,是真正顾盼生辉,同皇后的那双眼一模一样。但他此刻没有任何神色,只是垂眸一点点亲吻她的侧颈,流连于她的脸颊,却像批阅奏折一般认真。

她身上是一阵酥麻,慌忙阖眼。

她可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她心中一阵慌乱,险些不知如何吐气。他的唇却已经轻轻移到了她的唇上,张口,轻咬住了她的唇珠,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细腰。

他没有阖眼,仍旧直直地盯着她,她的唇珠并没有被他松开,他仍旧不动声色地辗转着索取,似乎她的唇比吃的蜜饯要更清甜。看到她的睫羽颤动得如此厉害,意识到她醒来,却也没有松口,索性装作不知她醒来,又啮住了她的下唇。

直到她身上似乎都沾染了自己的合香,顾晏辞才松了口,伸手抹去自己唇上沾上的她的唇脂,暗想,原来吻她能让她醒来。

这倒也是个叫醒她的办法。

许知意装作还在沉睡,但明知顾晏辞在亲吻自己。他则是装作不知她不在沉睡,但明知她早已醒来。

彼此都配合得不错,片刻后许知意悠悠转醒,睁开眼,而他则已正经地坐好,唇上没有一丝唇脂的印记。

他偏头,“醒了?”

她装作波澜不惊道:“嗯。”

但她心里却在想:幸好我装得妙,否则彼此不知有多奇怪。

所以,他为何要亲我?还趁着我睡着了?

许知意在心中思索,却思索不出什么。但由于她那些话本看得不错,到底也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他们既然为夫妻,做这些事便很正常,毕竟他也有一定的需求。

嗯,对,思索得好。

她忽然觉得他也颇可怜,做这些事都还要等到她睡着。但转念一想,若是同他说自己已经了解好了,那么每夜受苦的就是她了。

她赶紧摇摇头,还是不能这样,只能让他忍着了。

两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又在马车上坐了片刻,这便到了修义坊。

一到修义坊,方才发生的所有事许知意便也都抛到脑后了,明显兴奋起来,眼眸都亮了。

顾晏辞看她如此,不禁想知今日这银两带的是否够,只怕她要把整个铺子都搬回去。

张古老胭脂铺在京中颇具盛名,这家铺子传了几辈人,如今接手的是个年轻的姑娘,旁人都唤她张小娘子。她对胭脂了解,性子好,又更懂京中姑娘们的喜好,于是这胭脂铺越开越大。

许知意是他们家的常客,认准了这家便只在这家买胭脂,闲来无事便在铺子里转悠。这会换了身份,也不好抛头露面,只能戴上帷帽进去。

不过铺子里还有不少旁人,张小娘子倒也无暇顾及她。

许知意先前并没有戴过帷帽,只当戴上后自己也能行走如初,谁知刚走第一步便因没看清而险些跌倒,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手递给顾晏辞,让他牵着自己。

两人进去后,许知意便悄悄掀开帷帽一角,将里头的胭脂试了一通,又挑了自己喜欢的款式,正准备让顾晏辞去买,谁知他却另拿了一盒唇脂。

许知意小声道:“殿下买唇脂做什么?”

顾晏辞淡道:“到时你便知了。”

他买完后先带着胭脂上了马车,她却在后头磨磨蹭蹭又转了一圈,刚准备放下帷帽一角出去,身后却多了一声道:“棠棠?”

许知意回头,心中却是惊恐万分。在此处隐瞒身份买胭脂,谁知遇到认得她身份的人,那她便暴露无疑。

她仔细一瞧,居然是于小侯爷。

他家府邸便在胭脂铺不远处,能来此处也正常。

他说罢便觉得失礼,忙拱手,低声道:“臣失礼了,见过太子妃。”

许知意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有种犯错后被抓住的微妙感觉,结结巴巴道:“你便当未见过我。”

他点头,“是。许久不见太子妃,也不知太子妃在宫中如何。”

“劳小侯爷挂心了,我一切都好。”

她又退了两步,一手拎着帷帽,等他离开后,才跌跌撞撞往马车上走。

两人虽未说上太久,但顾晏辞却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因不知许知意在里头磨蹭什么,便掀开马车的软帘,谁知竟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个于小侯爷。

他当即便冷了脸。

有人真是在她面前出现太多次了。

看来光指婚无用,还要将他逐出京城才好。

他眯眼,冷道:“自寻死路。”

他在心中想好要如何寻个由头将他彻底逐出去,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若是让她知晓自己所思所想,那便不大妙了。毕竟一个在她出现几次的人便要被他赶出京城,她难免会无法接受。

他只能将这人畜无害的表面维持得天衣无缝,才能让他最单纯良善的妻子真正爱上他。于是,即便上一刻他刚冷声咒于小侯爷是自寻死路,下一刻便温和了眉眼,见她拎着帷帽走得艰难,直接探身将她抱上了马车。

许知意搂住他的脖颈,帷帽的面纱吹到他的发上,她的唇隔着那面纱擦过他的唇。

上了马车后,她一向迟钝,却又坦诚,于是先老实道:“殿下,我方才见到于小侯爷了。”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脑里还盘算着如何让他出京。

反正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于小侯爷了。

她见他并不在意,便没说下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同一个男子交谈,他却是毫不在意,看来还真是对自己全无好感。

虽说这本就是事实,两人的婚姻便如同儿戏,但她在想明白这点后,心中却莫名有些失落。

顾晏辞见她不再开口,面容上又有些细微的失落,只当她是因为同那于小侯爷分别而难过,虽背地里咬碎了银牙,却还是装作处变不惊的模样,将他自己买来的那盒唇脂打开,取了一片递给她,示意她抿上。

她虽不明白,但到底接过来,抿了抿,唇上是一片清香。

顾晏辞盯着她的唇,将她手中用过的唇脂丢掉,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颔,慢慢垂首,鼻尖从她的额上滑到她的鼻尖,这才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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