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苦涩气味扑鼻,那是滑胎药。陶夭夭抑制住想呕的感觉,红着眼仰起头,“什么都给我,你能给我什么!燕府的二奶奶?还是……”
还是再回那个别院,做他见不得天日的金丝雀。
陶夭夭别过脸去,不愿看他,就像不愿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还是什么!”燕绥手指箍住她的下颌,“你费尽心思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嫁做人妇?”
“不然呢?”陶夭夭轻笑,“指挥使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宁为庸人妻,不做英雄妾。更何况,指挥使大人能给我的,连妾都不如吧。”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燕绥双眸如乌云滚滚,翻涌而出的不是愤怒,不是嗜杀,而是陶夭夭看不懂的心痛?
手里的药碗一抖,浓稠汤汁撒在手背上,一滴一滴落在细软被褥上,
似血,也是泪。
陶夭夭凭一股撕破脸皮的勇劲说出方才的话,就没想过有半分的退缩,纵然今日玉石俱焚,那便是她的命数,如若让她躲过去,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禁锢她的牢笼。
“你算计这么多,就为了二夫人这个位置,当我是傻子嘛!燕玖非要置你于死地,难不成因为你嫁给了他的二叔?”燕绥浓墨色的双眸晕染开,那种浑然天成的威压感,终是迫得她身形摇晃,整个后背紧贴在雕梁床榻上。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真相。”
陶夭夭挣不开他的束缚,索性就咬牙盯着他的黑眸,“指挥使大人,我现在是燕逸之的夫人,请您放手,不要再多管闲事。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干。”
“两不相干!”燕绥一字一顿咬着字音,后槽牙磨出铮铮声响。
“不可能!”燕绥哑然一息,知觉胸口处钝疼一下,似是陈年的旧伤不偏不倚这个时候发作起来。
他的目光阴冷,胸口宛如烈火烹油般蹦怒,对她却无论如何都发作不出来,周身阴沉地仿佛淬了层冰。
“就算你嫁给了燕逸之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这狗屁的礼仪规矩、三纲五常。如果我在意,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十年我就死在北辽了。”
他双目猩红,怒不可竭,“只要我想,我可以让燕逸之今晚就变成你第二任前夫!”
他箍得她生疼,陶夭夭挥手打掉他的手,正巧碰到了那个汤碗,碗被猝不及防打翻,汤汁撒在他的衣袍上,瓷碗正朝他脸颊砸去,燕绥大手一挥,瓷碗撞出去碎在窗棂上。
屋里那么大的动静外面守夜的也没人来查看。
他有这个本事。
“指挥使大人翻手为生,覆手为死,想取我们的性命,你便拿去。”陶夭夭面不改色,“反正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那时死和现在死也没什么不同。”
看着她近乎决绝的反抗,燕绥被气笑了,“你还知道当年是你求我,让我救了你!”
他放开手,重新站直身体,双手负在身后,垂眸看她,“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命!”
燕绥转身,背对着她,声音飘渺,“好,你想让我放手,如你所愿。”
“只是,在这个燕府里,就如你所说,我想让谁生,谁就能生,不想让谁死,他也死不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你会来求我的。”
燕绥的身影重新消融在暗夜里,就好似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燕逸之回来时,已是后半夜,陶夭夭早已歇下,燕绥来过了,她知道今晚再没什么可以扰她清梦的了。
重又宽衣躺下,燕逸之先是在另一层被褥里等周身暖和了,才钻到陶夭夭身边,她的身体很柔软,月光轻柔地铺陈在她的发间、耳畔、脸颊上,却在眉宇间仿佛皱起了一块,陶夭夭眉头微蹙,本来在他怀里安睡的陶夭夭忽然浑身一颤,然后竟然轻轻地哭了起来。
这与平日那个温婉乖顺的夫人判若两人。
“我不要回去,放我走。”“救命。”“父亲……”
似醒似嗤的梦话呢喃而出。
燕逸之侧耳过来,“你说的什么?”
“不要,不要。”陶夭夭眉头皱得更厉害,声音也变大,不仅是低声的吟泣,而是变成了剧烈的反抗。
在燕逸之试图安抚她的时候,陶夭夭忽然推开他,“放开我。”
四目相对,陶夭夭双眸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睡眼怔怔望着他,对上燕逸之忧心的视线,一个激灵醒了。
“二、二爷。”
“你醒了?”燕逸之伸手撩起她鬓间碎发,却被陶夭夭应激性躲开。
就这么偏头的一瞬,两人都尬在了原处。
燕逸之顿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再往前伸展,攥成拳缩了回来,“你刚才做噩梦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陶夭夭慢慢沉下眸,没有说话。
燕逸之嗓音很轻,又问了句,“你有什么心事吗?好似经常做噩梦。”
“还好,现在少了。”
陶夭夭的嗓音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恢复了平和。燕逸之闻言,将她拉入怀里,陶夭夭便顺势倒在他怀里,她没有主动钻入男子怀中的习惯,除了父亲之外,也许在她心里,旁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重新入眠,一觉睡得有些晚了,到了第二日下午燕逸之回来用饭,才说起药方之事。
“你家里祖传的得子方子,可以给我一份吗?”
陶夭夭正在喝粥,听见这话,将要送到嘴里的白粥顿在半空,轻疑道,“二爷怎么也想要那个秘方?”
“也?”燕逸神色一顿,问道。
陶夭夭放下碗碟,正色道,“小年那日,三奶奶问我要了药丸,我给了她一些。”说起药丸,陶夭夭看到燕逸之眉间若有所思,她紧接着补充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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