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荣在郑国公夫人面前受的磋磨还不止这些。
这些名门贵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除了平日里让燕子荣站规矩、侍候公婆、抄写女则,在外人面前也一点不给燕子荣留脸面。
“有那个老妖婆一日在,我在郑国公府就没好日子过。”
燕子荣与大奶奶单独在一起时,咬牙切齿地诉苦,“本来小公爷是对我有意的,全怪她从中作梗,屡屡破坏我的好事,还说我搅扰郑小公爷用功,罚我日日抄写女则,晚上也不让我与小公爷见面。”
大奶奶心疼女儿,“得想个办法。”
燕子荣闻言,焦急问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要我说,直接让那个老妖婆老日归西,我当了这当家主母,看谁还给我不痛快。”
暴雨如注,燕子荣的话好似淹没在闪电雷鸣里,却已经在深深的泥土里发了芽。
第二日,连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红绸挂了一院,从大奶奶院子里,一路挂到燕玖院子里,把整个大房都占据得满满当当,甚至溢出到了三房那里,让整个燕府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独独闪开了燕绥的院子,就好似那是凭空出现的一处地方,落在燕府格格不入。
连澄心院都不能避免。
“二爷来信了。”翠竹拿着一封书信急匆匆进门。
断断续续下了五六天的雨,终于在今早放晴,大奶奶迫不及待派人将红绸挂上,陶夭夭不太喜欢艳丽,今日的澄心院出奇的喜庆。
陶夭夭拿过信展开读,看完淡漠地放在一旁。
翠竹拾起来读,“夫人,二爷可说何时回来?”
“这几日就能回来了。”陶夭夭回答。
陈婆子也进门来,走过来看到了信里所说,长舒口气,“原来二爷被大雨堵在了路上了呀,我说二夫人为二爷诞下小公子,二爷怎么会那么久都没回来。”
他回不回来都无妨,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
秦南枝找到从乡下寻来的钱氏父亲,这就是状元郎撇下的糟糠妻的父亲,她婆母得知状元郎考中又被贵人看中,心里又喜又忧,燕玖派人去提亲,婆母是老实本分的农家人,自然是不愿的。
燕玖派去的人得的命令是必须要办成这事,不然就不用回来了。又因为之前燕玖吩咐的事都没做好,这次,他们务必要把此事做得漂亮。几个手下一商量,直接把钱氏绑了,活埋。
婆母不识字,着急得不行,找人代笔写信说媳妇丢了,可写信人却写成了状元郎的糟糠妻得病去了。
这都是燕玖为了促成这门亲事想出来的损招。
状元郎悲痛欲绝,又被晋王软硬兼施,最终答应下这门亲事。
钱氏的父亲当然知道真相,他千里寻状元郎,就是为了找这个负心汉,以命换命。
他见到秦南枝,以为她就是状元郎的新妇,掏出刀子差点刺过去。
情急之下,她吼道,“你难道不想给女儿报仇了。”
“你说什么!”钱父手里的刀在距离她眼睛一寸的地方停下。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你和那个负心汉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们。”钱父想要手刃仇人的恨意,远比她想的还要强烈。
秦南枝不慌不忙,慢慢撤开一段距离,“你报仇的心我理解,但是,就怕你报仇找错了人。”
“你什么意思!”
秦南枝知道对方上了勾,见他是个粗人,也不转弯抹角,“你知道是谁派人去杀了你的女儿吗?”
“难道不是白洛宇那个负心汉!”
“当然不是。状元郎自始至终没有辜负过你,但是,他被人逼迫,新妇的哥哥为了让他妹妹如愿以偿,派人将你女儿杀了,再告诉状元郎他的妻子病死了,可以顺理成章接下这次联姻。”
“那人是谁!我要杀了他!”钱父手紧握着匕首,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喝仇人的血,拆他的骨。
秦南枝道,“会有机会的,我和你一样,想让他死,但他在深院大宅里,你找他报仇太难。”
“他妹妹大婚那日,会有人带你去,有仇报仇,手刃仇人!”
夜很黑,黑得几乎没有光亮,黑压压的一片天就这么悬在众人头顶,明日就是燕盼儿出嫁的日子,燕府里通宵达旦,热闹非常,鲜艳的一簇簇红显得尤为刺眼。
在燕府的一间房子里,一根烛火撑开一方昏暗的小天地,屋里静匿极了,床榻上睡着三个人,偶尔有婴孩发出的喃喃之声,每当这时,会有一双宽厚带茧的大手轻轻地拍拍,思齐动静渐息,又睡熟了。
他们三人横在拔步床上睡觉,陶夭夭睡在离思齐最远的地方,她和思齐中间隔着燕绥。
燕绥每日都来,陶夭夭为了让他知难而退,直接让奶娘退下了,把思齐往燕绥手里一丢。
矜贵冷傲的一个人,站在床前,眉眼间挞下一道看不清的阴影,手里的婴孩软乎乎的,像一团无骨的肉团。燕绥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在他抄家灭门中,并非没见过襁褓中的婴孩,但他从未手软过。一条生命,无论老迈、壮年、幼小,都是要死的。
早死晚死,死在谁的手上又有什么区别。
但在这一刻,他有些不知所措,任由小家伙在两只手的托举间来回扭动,见没人理他,竟嗷嗷大哭起来。
“他,他怎么了?”他问,语气里罕有地有丝慌乱。
陶夭夭躺在床榻上,语气平静,“无非是尿了拉了,或者是饿了。”
此时,燕绥掌心感受到一丝温热,“好像是尿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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