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束寒叹息一声,随手扔了捆妖绳,一把将人搂入怀里,吻去他眼角的泪,他从不知道这个跟他对着干了一百年,对他喊打喊杀的小家伙竟然是个水做的,怎么这么多眼泪。
夜玉白红着眼泪汪汪控诉:“你就只知道仗着自己比我多活了几百年,比我修为高深,就对我使横!”
“不曾。”
“可你捆我!”
“......那我不捆了可好。”陆束寒无奈。
“不好。”
“......”
夜玉白闹腾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又被陆束寒绑在床上折腾了这么久,乍然间一被放在床上,就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发现他现在特别容易累,迷迷糊糊的还想着他得吃点补气血的天材地宝,不能被狗东西在床上看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陆束寒侧过眼,看了眼抱着被子躺在床榻内侧的夜玉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侧脸倔强紧绷,柔软散落的黑发间透出的雪白脖颈,鼻尖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馥郁的香草气息。
他坐在榻上,指尖轻轻捻了捻,仿佛还能感受到抚摸那脖颈肌肤时的细腻温存。
陆束寒喉结微动,静静的抿住了唇,不动声色的将头扭到另一边,默默闭上眼。
......
清晨,陆束寒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山里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清新的空气纷纷涌进室内,吹散了一室的荒唐味。
陆束寒重新爬上床,将睡眼朦胧的夜玉白,重新搂进怀里。
“夜玉白虽然不情愿,可一夜折腾,他真的太累太困了,也懒得动,干脆随他摆布,睡得迷迷糊糊的问,“你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陆束寒嘴角微掀,“如果你觉得跟我做是甜枣的话。”
夜玉白懒懒闷哼一声,“我呸!才不是,你个贱东西少占我便宜。”
陆束寒漆黑眸里闪过一抹笑意,觉得此时氛围还算尚好,斟酌片刻后,问道,“能说说为什么发脾气吗?”
夜玉白皱眉:“什么。”
“我和狐九找你的这次。”
夜玉白顿时黑了脸,这人还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束寒一双寒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夜玉白才小声哼哼道,“哪有把人干完就玩失踪的,怎么着也得守在床边等人清醒啊,况且还是在你的地盘。”
感觉一点依仗都没有,醒来就觉得空落落的,还很失落,他不开心,一气之下就跑了。
陆束寒哑然。
看着夜玉白傲娇的小表情,他抿了抿唇,陡然一凑上来,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他柔软细腻的鼻尖,他顿了顿,有点不自在的道,“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夜玉白皱起鼻尖,连稀松的困意都给惊没了。
陆束寒一挑眉,“不然副作用再次发作怎么办。”
夜玉白一哽,又想抓住那条恶蛟给他灌春药了。
他在这边还在咬牙切齿的画圈圈诅咒恶蛟,不经意间一抬眼,没想到陆束寒竟然当着他的面,光-裸着瘦削精实的躯体,披上雪白里衣开始系细带。
夜玉白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突然瞄到这一幕,不由想起昨夜,就是这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躯体,将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耳根倏地就红了,连带着整个脸都红成了个蟠桃。
他有点不太自在的别过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小碎花枕头,这个陆束寒,到底在干什么啊,居然就这么赤果果的当着他的面下床更衣,他还知不知道羞耻啊!
夜玉白脑子里乱糟糟的,眼神也四处乱瞟,浑然不知身后的陆束寒,一双星光点点的眸子,在看到他的异样后,早就已经幽邃深沉的一片漆黑,片刻后,一点志在必得的意味,从那双清寒的眸中划过。
......
等陆束寒穿好衣物,就听掌门珐雾用传音符在问他在何处,说是御兽宗吴德虎带着高阶灵石来赎人了,缪季和他一时还没想好要不要放人,想问问陆束寒的意见。
已经知道夜玉白上次是因什么闹脾气后,陆束寒他说什么都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夜玉白半步,毕竟他们昨晚也才刚做过,如果再次做完就走,这小蛇妖还不得炸了,过后也不知会不会在跑。
陆束寒沉吟片刻,便道,“大师兄,此事可请小师叔全权定夺。”
一听陆束寒提起掌霁,珐雾就更头疼了,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已经派人去请过了,可小师叔说身体不适,不肯来不说,还等我派去的弟子走了,他后脚就去了执法堂领罚,说什么他教导无方,御下不严,导致寒清被抚青华下了赤蝎药引子,他有罪,必须得罚......不管其他弟子怎么劝说都不听,就是跪在青峦宗历代尊者牌位前,请求执法堂惩戒他。”
执法堂自从陆执死后,还没来得及选出新的执法掌堂,此时能在执法堂说的上话的,唯属陆执的嫡传弟子陆邬,可那陆邬竟还主张严惩掌霁,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坏了青峦宗规矩。
尤其是尊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需得惩戒,以儆效尤。
这可将珐雾气个半死,就连缪季都沉了脸色。
可二人也知道,今日不惩戒掌霁,日后又如何管理宗门其他弟子,说出去有失偏颇,也会让门下三千弟子有看法。
而掌霁的性子更是,他修炼的术道是浩然正气,道心就是君子端方,平日里就喜欢逢人说道,劝人向善。可此时他的嫡传弟子却做出这等毒害同门的事,他不做出惩戒,日后更怕他损了道心,进而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不说,更怕他生出心魔。
陆束寒沉默间,就见夜玉白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他清楚知道这人绝不是因自己而心情好,他眯了眯眼,等珐雾结束传音后,便问他最近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
那当然是因为小爷就要远离你这个贱东西了,一想到马上就能从你这个贱东西魔爪里逃脱,小爷当然开心。
他才不要嫁给陆束寒呢,三界和不和平,关他一只小蛇妖什么事,在上次蠢狐狸跟他提议逃跑时,他就狠狠的心动了,一直在找时机。
现在看来,这就是好时机啊,陆束寒被掌霁和御兽宗的人绊住脚,就没时间看管他了,最后还不是天高任蛇浪。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天知道自从他跟这人回了青峦宗后,为什么这人看他看的越来越严,这让他分分钟更想叛逆。
夜玉白连忙转移话题,胡诌着敷衍了几句,见陆束寒没看出破绽,松了口气。
陆束寒点点头,也不知他信没信,低声跟他解释了几句他现在不得不回青峦宗一趟的原因,希望他不要生气。
夜玉白非常大度的摆摆手,“不生气不生气。”你快走吧。
陆束寒眯眼,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撵人动作,面色隐隐发黑,夜玉白愣是被他看的有几分心虚。
等陆束寒终于走后,他才边收拾小包袱边嘀嘀咕咕的道,“有陆束寒这个贱东西在,这个家是没法呆了!黑崖山都快成他家后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没有把他这个黑崖山主人放在眼里?!不过没关系,他愿待就待吧,小爷可得跑了,小爷可不想嫁人!还是嫁给陆束寒这个死对头!”
夜玉白背着小碎花包袱,拿了点钱财,就打算去人间鬼混,听说那里的勾栏院有不少人间美色,至少可以安慰些他受伤的小心灵。
他给狐九留了张纸条,就不告而别了。
......
狐九望着那乌龟爬的字迹,在陆束寒要吃人的目光中,数百次的确认道,“不用怀疑,这确实是小白白的字体,没准还是他用尾巴尖爬出来的,不然谁的字能丑的这么抽象。”
他费劲巴拉的眼睛都快看瞎了,才艰难的看出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他离家出走了,还不让找他,说他要逍遥(划掉)流浪一段时间,独自舔舐他快乐(划掉)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写的字都自带语音的。
陆束寒捏了捏眉心,头又开始痛了,“他又在闹什么脾气。”
狐九捏着信纸看到后面,突然顿了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看着陆束寒,后者面色疲惫的道,“他写了什么尽管读出来,要一字不落。”
狐九舔了舔嘴巴,知道这位剑尊大人对他家小白白的事情,向来事无巨细,只好继续道:“下面是留给陆束寒那个贱东西的,他肯定看不懂小爷的智慧天书,肥狐狸,你译成给他听,就说小爷想明白了,他应该去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而不是小爷我这种又酷又飒又能干、还性格活泼开朗聪明优雅独立果断细腻礼貌阳光懂事独立积极忠义勤劳优美又义气的小仙男,他不配染指这么优秀还独自霸占一个山头的我。”
陆束寒:“........”
狐九一脸的要死了,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肥狐狸,你记得要帮我看家,小爷的身家都在黑崖山,可不能因为跟他干几炮就身家都没了,陆束寒那个贱东西太穷了,就是个穷逼,你看他青剑锋的寝宫就知道了,一穷二白的比小爷脸都干净,小爷可指望不上讹他钱。”
陆束寒:“............”
狐九:“......”
狐九头疼,小祖宗你还真是能折腾啊。
左一个贱东西,右一个狗东西,最后再来一个穷逼,这是真真在敛霜剑尊的底线上反复蹦跶作死啊。
陆束寒眉头突突直跳,一掌拍碎了一张汉白玉方桌,冷笑一声,“好,好的很!”
狐九望着碎成渣渣的玉桌,又想起自家损友信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看家,眉头纠结成一个圈,这这他该不该要损失费啊,毕竟这桌子从妖市淘来的,还挺贵的。
又瞥了眼剑尊大人要吃人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还是把即将要出口的赔偿,给默默咽了下去。
可他放过了剑尊大人,剑尊大人可没放过他,他阴恻恻的望着胖狐狸道,“本尊穷?”
“......”狐九委婉的道,“剑尊大人出淤泥而不染,想来定是不喜那金银俗物。”
“......”陆束寒点点头,自言自语:“看来在你们小妖怪眼里,本尊还真是一穷......人。”
脑中蓦地划过夜玉白那叫的格外顺口的穷逼,气的陆束寒向来淡漠的狭长双眸都红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