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席默林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半晌后,低低叹着气,关好门,什么都没说,拿上睡衣,转身去了卫生间。

舒相毓眼都没睁,翻个身,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待席默林洗漱完出来,她看了眼手机,回了几条消息,随后将窗帘拉上,再绕到床铺空着的另一侧,将手机充上电,这才掀开被子小心安静的躺下。

鼻息处顿时涌来熟悉又好闻的清香味,她侧过头,舒相毓安然静美的睡颜就在眼前,上一次同睡一床还是分手的前一晚,一晃,都过去四年多了!

她翻身关掉灯,便没再动,紧挨着床边就入睡了,和舒相毓相隔的距离远的还能再睡下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舒相毓从被子里悄悄挪到了席默林背后,手和腿习惯性的搭在她身上,本就没睡着的席默林无奈将她推开。

“好好睡觉。”

“我想挨着你睡!”

舒相毓也没睡着,低沉的睡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席默林实在想不通,回来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天壤之别。

突如其来的改变确实让人很难接受,舒相毓自知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只是她太想告诉她,她如今在乎她,也爱她。

舒相毓挪开手脚,情绪低落的卷缩起身子,前世在失去她后,她几乎每天都喝酒麻痹自己,否则根本无法入眠,往后余生,无论何事,无论得到什么了不起的成就,都无法再让她快乐起来,那些喜乐欢愉早已随着默默一起消失不见了,她放不下,也忘不了。

后来,她只能靠安眠药度日。

这段时间,她总是会突然惊醒,很怕这场梦醒了,默默也会跟着消失不见,覆去翻来,患得患失,令她难安。

“默默,我知道我过去伤害了你,我现在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柔弱期盼的声音听着让人心软,但席默林的心早就坚硬如寒铁,纵然之前会因她而情绪波动,但冷静几天后,她将两人的关系再次捋清楚,她如今只剩唯一的亲情留给舒家人,至于爱情什么的,她早已不需要她的回心转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舒相毓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曾经最看重的事业,最在意的名声,还有喜欢你的粉丝,你都不要了吗?何况我不想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次被抛弃的痛苦…”

席默林不知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对自己旧情难忘,但她发自内心不想再同她继续纠缠不清。

“木头…”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只做寻常姐妹,如今你有你的世界,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没有多少交集的地方,从前是我太过天真无知,给你造成麻烦我很抱歉…”

她话还没说完,舒相毓忽然撑起身子,将她紧紧抱住,她靠在她肩膀上,摇着头哭着说:“不要,我不要和你做姐妹,我错了,我后悔了,我过去不该那样对你,我现在只想跟你重新开始…”

软香无骨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物猛地袭来,席默林向来淡漠惯了,一时还不太适应,甚至感觉有些压抑!

她试着挣扎了几下,以她的力气,完全可以挣脱的,但舒相毓竟也用了不小的力,就好像自己会随时消失一样。

她实在不知她是何打算,她更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堪,让两人的关系闹得更僵。

席默林停下动作,自嘲苦笑道:“后悔?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太迟了吗?说起来,当年的事并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我没能成为你的选择,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能怪你。”

时过境迁,一句后悔是无法抵过那些被伤害的事实。

也无法抵过她被抛弃后的无尽绝望。

那是堪比失去至亲的痛苦,而她们又如何能修复那段失去的岁月…

舒相毓何尝不懂被伤透心的她那时历经的痛苦与煎熬,也根本不是她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我知道有些迟,但只要有爱,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席默林话语截铁毅然。

她不爱她了!

轻描淡写,又无比肯定清楚的话,就像数万支利箭毫无准备地射入了舒相毓的心髓,不同于失去她的悲痛欲绝,此时满心的酸楚涩意弥散不开,淤积在胸腔里,让她苦痛难抑。

她从未想过她已经对自己没有爱了,是她太过自信,也太过天真,自以为她会一直留在原地等她?

她为了私欲和前途,不顾一切伤害了她,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了任何人。

舒相毓渐渐松开抱住她的手,眼泪滑落,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凝滞的黑夜里响起:“当年,我总是顾虑和担心太多的事,更怕会失去在娱乐圈成名的机会,就像你之前说的,我考虑了一切,唯独舍弃了你,若换作我,一样做不到毫无芥蒂。”

她说完,便从她身边起身,在夜色中,赤着脚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憋闷的胸腔好似快喘不过气。

同样难受的席默林平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两人一时安静无话,内心的痛和纠结同样也在折磨着她。

不爱了该怎么办?

重新再让她爱上自己吗?

但她并不相信她真的不爱自己了,也许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她不想像曾经那样再说出再做出伤害她的事,去刺激她隐藏起来的情绪,她想慢慢融化那颗冰冻的心,而不是急于求成。

不知过了多久,舒相毓一直伫立在窗前,身上已有些泛凉,翻涌难释的心情已稍稍平复,她悄然躺回床上,再次将默默抱住,她知道她并未睡着,她轻轻附在她耳畔,声音低迷而沙哑:“木头,对不起…等这次和你一起去西藏回来,我会离开的,只是这段时间,我想和你和平相处可以吗?”

“为什么是现在?”

舒相毓有些不解她的意思:“什么?”

“过去四年,你有你的演绎事业,我有我的军旅生涯,我们几乎断了所有的联系,曾经的感情更不复存在,但是为什么在我回来的这几天,你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我并不认为你会突然意识到你对我还有感情,会抛下你过去最看重的利益,会无视那些流言蜚语,我虽然沉闷无趣,但我并不傻。”

席默林清醒而直白的话让舒相毓陷入了难以抉择的两难之中,如果是过去的她,或许还是会如当初的选择,一切以利益为主,就算心里放不下她,可仍会选择认为对的事,但历经一世,她的所有悔意和深情都汇聚于此,她又如何才能向她解释清楚此时此刻的心意。

片刻的沉默后,舒相毓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质疑,只是沉然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任何原因,你会相信我吗?”

“我想知道事实。”

席默林直面内心深处隐秘而纠结的过往。

舒相毓却没了承担的信念,她不想再欺骗她,更不想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去做些过激的事。

“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不过我的心意我很明白,无论你如何想,我都会坚持下去,永远也不会改变!”

听着她说出笃定无比的话语,席默林暗暗吞咽喉咙处的酸涩。

“睡吧,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席默林侧过头,暂时妥协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听不进去,也许她终究做不到对她太过狠绝。

舒相毓心里难受异常,委屈求全的姿态实在不像她向来高傲的性格。

“那我要抱着你睡!”

“嗯。”

“你不许把我推开!”

“嗯。”

“那你往里面挪点,我快掉下去了…”

这人情绪恢复的倒是很快,说话都有底气了。

席默林随即动身往旁边挪了挪。

舒相毓这才把手松开些,然后手脚再次自然的搭在她身上,又蹭了蹭她的颈窝,嗅嗅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寻个舒服的姿势,显得退而求其次,却又耍赖和任性,哪里还有一丁点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样子!

席默林彻底无语了,她叹着气,合上眼,努力让自己睡去。

“默默,晚安。”

她好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这种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温暖又真实。

既然做不到真的放手,那就只能不要脸的重新追求她,舒相毓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她们能和好的。

然而,闭上眼睡了许久后,席默林原本平静的思绪不断冒出千丝万缕,不停在她脑子里乱窜,她不仅没睡着,还愈加清醒。

而身旁没心没肺的人,早已沉沉睡去。

她却渐渐想起跟着荣爸第一次到舒家时的场景…

二零零八年,中国的老百姓也许都不会忘记发生的两件大事,汶川大地震和北京奥运会。

因为地震,无数鲜活的生命在瞬息间被无情吞噬,谁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自然灾害,整个灾区,山河破碎,家破人亡,面对失去的亲人和爱人,除了大声痛哭,仅剩的也只有悲痛和麻木了,活着的人,已经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而到了八月,尽管国家才遭受了大灾难,但依旧以国之力,完美的举办了举世瞩目的奥运会开幕式,那时,不知多少人坐在电视机跟前,观看这样的盛况。

寥寥数语道不尽那时的不易和艰难,很多人也因此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零九年六月底,十三岁的席默林随舒云荣踏上了从成都开往祁州市的火车。

她扎着小马尾,穿着橙色的圆领短袖和蓝色泛白的牛仔裤,没有带多的行李,只有怀里抱着的藏青色旧书包。

小小的脸庞没有想象中因别离产生的伤感和低落,只是有些苍白瘦弱,似有些营养不良,目光亦沉寂无波,沿途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舒云荣穿着松枝绿武警军装,红色肩章显露出少校军衔,他常年身在训练场,肌肤不仅晒得黝黑,更显得身强体壮,而向来坚毅严肃的脸上这会儿少有的露出平和温柔的一面。

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两人只是偶尔简单交流几句,火车要坐差不多十个小时,他也提前在小卖部买了不少家里孩子们爱吃的零食,想着这般大的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席默林俨然心思不在,在相对安静的软卧车厢里,她不是安静的坐着,就是盖着白色的薄被,静静侧躺着,快到七点时,才勉强吃了小半桶泡面。

火车从白天开到黑夜,已不知停靠了多少临时站台,好在他们这节车厢人员换乘不多,没有过分嘈杂。

到了晚上九点过,火车终于到了祁州市的北站。

那种执拗非常的人,特别死心眼,认定的事很难改变,已经被抛弃过一次,舒相毓想要追回默默,怕是很难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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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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