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柯把他带进了店里,假装很忙的样子,坐在柜台后面看账单,但其实今天还只来了十几位顾客而已,根本不用看多久。
宋清妄一样,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再见到他时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心,和诉不完的苦。
可真到了这天,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满脑子都只有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这些话显然是不适合现在问的,他以前没有资格,现在也没有资格,更没有勇气。
宋清妄四处打量着这家店,跟他的风格很搭,很张扬又很有个性,就像他人一样,只是他现在变得沉闷了不少。
“你在这多久了?”
言柯默默松了口气,他就害怕宋清妄会问出那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关心话,幸好没有:“大学毕业就来这了。”
那就是有五年了,宋清妄心想,他应该第一个来这里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早几年相遇。
“这家店是你开的?为什么要叫野草?”宋清妄是看着他问的。
言柯无所遁形:“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出去旅游了,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他便说与我有缘,就把这家店转交给我了。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叫野草,他说是希望自己不必去做玫瑰,因为野草也能肆意生长。”
宋清妄闻言一愣,没想到不寻常的店名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深意:“确实不错。”
言柯点头,他也觉得,否则自己也不会答应他接管这家店。
“你……”两人一齐说。
宋清妄摇头示意让他先说,言柯只能纠结一下开口说:“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是知道自己问出的问题有多么残忍,自己也忍不住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
“我找了你很久,从你离开的那年开始。”宋清妄的声音低沉又富有力量,让人不得不相信。
言柯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情绪,可说出话的声音依旧遮不住的颤抖:“你为什么要找我?”
宋清妄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急忙走到他面前来,就着他低着头的动作,尝试着去用手指轻轻擦拭他的眼角。
但因为看不见他的情况,还是不小心摸到了嘴巴,两个人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慌乱的心止不住跳动。
宋清妄更是嗓音低哑:“不要哭,我舍不得。”
言柯还是问着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来找我?”像是得不到答案他会更伤心似的,但又害怕得到答案,纠结之后又说:“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因为想再见到你,因为喜欢你。”宋清妄不打算给他躲避的机会既然他已经问了两遍的话。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言柯摇摇头,他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总觉得现在无论问出什么,他都会得到令自己招架不住的答案,这会让他更疯狂。
“那现在就该轮到我来问了,你谈恋爱了么?”宋清妄神色如常,只有微微绷紧的双手才能看出他内心的紧张。
言柯摇头:“没有。”
宋清妄手指不自觉再次握紧:“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言柯察觉到他想说什么,本想拒绝回答,继续缩进自己的壳子里,却被宋清妄两只手用力握住,退无可退:“没有。”
宋清妄先是一喜,再是失落,虽然他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追:“言柯,我们谈恋爱吧。”
言柯大脑空白一片,虽然早就猜到他要硕什么,但现在亲耳听到还是不由心头一阵难受,两眼一闭一闭:“滚。”
“为什么不行?”宋清妄不明白,更多的是难过。
言柯说不出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大脑止不住的要去想以前的事。他目光落在柜台上的一面镜子上,这是刚才许酌乱放在这里的。
此时自己的脸倒映在这面镜子上,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神逐渐失去了光芒,双眼失神,整个世界褪成了灰色。
他好像也看不清宋清妄的模样了,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他。
他开始紧张,焦虑,不安,他害怕宋清妄也觉得他不正常,怕他觉得自己生病了。
宋清妄捉住他到处乱找的手,知一会儿功夫,柜台上原本整洁的东西瞬间变得凌乱无序:“你在找什么言柯?”
言柯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不停的低喃着:“我的药呢?我的药去哪里了?”
药?什么药?!!!
宋清妄一惊,顾不上别的,只能帮着他一起找药。他希望只是寻常的药,但还是事与愿违,他在柜台的角落里找出了一瓶舍曲林。
是抗抑郁的药物,他怎么会!!!
言柯匆忙吃下药后,才慢慢缓过来。在他意识逐渐清醒时,他也记起了刚才的荒唐事。
言柯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急忙要赶他走。宋清妄当然不会如他所愿,他抓住言柯的手问:“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再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他不回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宋清妄,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跟你谈恋爱。”宋清妄毫不犹豫的答案脱口而出。
言柯嘴角一笑,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情绪:“宋清妄,我生病了。”
他点点头,随后知道言柯低着头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才说:“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治好它。”
“我不用你可怜我!”言柯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打死不愿意再看他,使出了浑身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出门外:“你给我滚!”
宋清妄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了,只能留下一句明天再来找他,随后低头不语的离开了。
等他回到旅馆,就看见许酌一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许酌也能感觉到他的失落与悲伤,不好随意去询问他和言柯的关系,只能略显笨拙的去安慰他:“你要不要一起看一会儿电视,再晚一点旁边的清吧就会有一场演出,你可以去听听。”
“不用了,谢谢。”宋清妄摇头拒绝,随后回了房间躺着床上。
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真的很不妙,就像炸鱼一样被人翻过来又翻过去,挣扎不已又躲不开。
旁晚,呤风镇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滴落在窗檐上,发出阵阵响声,窗台的风铃也被风吹得摇晃。带着湿润的空气飘进房间,让陷入沉睡的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另一边的言柯,却是被病痛折磨的毫无睡意,辗转反侧,最后逼着自己又吃了一粒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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