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整张浸透了言冰云鲜血、写满了血字图案的奏折内页,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符咒,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纸上所有暗红色的流光瞬间变得无比刺目、无比灼热!它们不再仅仅是流淌,而是如同被点燃的烈焰,在血色的纸面上疯狂地跃动、升腾!形成一片妖异而炽烈的血焰!
一股远比之前“耗子尾汁”图案强烈十倍、纯粹十倍、也霸道十倍的意念,混合着无与伦比的“燃”之斗志和“守护”的决绝,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洪荒巨兽,伴随着那无声燃烧的血焰,轰然爆发!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猎场的喧嚣,精准无比地、狠狠撞向某个特定的目标!
猎场核心,林地边缘。
就在观猎台遇袭、乱象初生的那一刻,疾冲已然勒住了狂奔的乌骓马。他猛地扭头,目光如两道撕裂空气的实质闪电,瞬间穿透数百步的距离,死死钉在了观猎台上!
他看到了那道射向言冰云的淬毒冷箭!
他看到了那道鬼魅般推开言冰云的墨绿身影!
他更看到了深绯官袍上瞬间绽开的刺目血花!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怒和恐慌,如同失控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疾冲所有的思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言冰云!那个苍白着脸、总在深夜批阅奏折的卷王!那个被他的沙雕奏折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墨妖”!那个他发誓要护其一世沙雕的人!
“言冰云!”一声裹挟着无尽惊怒和恐惧的咆哮,如同受伤孤狼的嘶嚎,从疾冲喉咙深处炸裂而出,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
他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如同离弦之箭,调头就朝着观猎台方向疯狂冲去!什么雄壮公鹿,什么围猎头彩,统统被他抛诸脑后!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护住他!把放冷箭的杂碎撕成碎片!
然而,猎场混乱,人群惊恐奔逃,严重阻碍了乌骓马的速度。疾冲心急如焚,双目赤红如血,狂暴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手中马鞭狠狠抽打着挡路的障碍,恨不得肋生双翅!
就在他离观猎台还有百步之遥,眼看那混乱场面近在眼前,胸中怒火和焦灼几乎要将他撑爆的瞬间。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而狂暴的意念洪流,如同九天落下的炽热雷霆,又如同火山喷发的毁灭岩浆,毫无征兆地、狠狠地撞入了他的脑海!
这股意念洪流里,混杂着言冰云濒死的愤怒(耗子尾汁!),混杂着对皇帝安危的极致担忧(护驾!),但最为核心、最为磅礴的,是一股将他疾冲视作唯一希望、唯一利刃的、倾尽所有的信任和呼唤!以及一股焚尽八荒、不死不休的冲!给老子冲!.GIF!
那意念中,一个浑身燃烧着金色烈焰的Q版小人,正高举战刀,朝着无尽的敌人发起决死的冲锋!那冲锋的姿态,那燃烧的意志,与疾冲此刻胸腔内沸腾的战意、对言冰云安危的焦灼、对刺客的滔天杀意。完美地、毫无间隙地重叠在了一起!
这不是简单的情绪感染!
这是灵魂层面的共振!是信念的绝对共鸣!
“呃啊!”
疾冲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痛苦又畅快的咆哮!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从灵魂到□□,都被这股狂暴的意念点燃了!一股难以想象的、仿佛源自远古蛮荒的金色光焰,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内部每一个细胞中迸发出来!
“嗤啦!”他身上的精钢锁子甲承受不住这由内而外的恐怖力量,竟寸寸崩裂!碎片四溅!裸露出的古铜色皮肤下,虬结的肌肉如同烧红的烙铁般贲张鼓胀!条条青筋如同怒龙般在皮肤表面暴凸、蜿蜒!尤其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熔化的金液在沸腾、在燃烧!喷射出两道尺许长的、如有实质的赤金色光焰!
他座下的乌骓马,这匹通灵的神驹,在这股非人威压和狂暴战意下,不仅没有惊惧,反而如同被注入了龙血!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四蹄踏地之处,坚硬的泥土竟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马身肌肉坟起,皮毛下仿佛也有细碎的金色电光在流窜!
这一刻,疾冲不再是人。
他是一尊从远古战场走来的、被彻底点燃了神魂的人形凶器!燃烧的金色战神!
“伤他者死!”
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凶戾、裹挟着无尽杀意和金色光焰的战吼,如同九天惊雷混合着地狱的号角,从疾冲那燃烧着金焰的口中轰然炸响!音浪滚滚,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横扫整个混乱的猎场!
距离稍近的几匹战马,在这蕴含着非人意志和狂暴力量的战吼下,竟直接口吐白沫,哀鸣着瘫软在地!不少奔逃的权贵子弟更是被震得耳膜破裂,头晕目眩,当场软倒!
“轰!”
金色光焰包裹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色闪电!乌骓马四蹄腾空,如同踏着无形的阶梯,竟在混乱的人群和障碍上方,硬生生冲开了一条真空的通道!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恐怖速度,朝着观猎台,朝着那血染深绯官袍的身影,狂飙突进!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草木摧折!只有那燃烧的金色轨迹,烙印在每一个目击者的视网膜上,带着无边的震撼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观猎台上,那本浸透鲜血、燃烧着诡异血焰的奏折,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纸面上的血光迅速黯淡、收敛,最后只剩下湿漉漉、沉甸甸的一片暗红。
言冰云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软软地向后倒去。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燃烧着刺目金焰的身影,如同陨星般撕裂混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狂暴降临!
时影站在一旁,帝王深沉的面具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他死死盯着那本血染的奏折,又看向那冲破一切、燃烧着金色光焰而来的疾冲,最后目光落在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的言冰云身上。
那双深邃的凤眸之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后怕,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某种超乎掌控力量的深深悸动。
无人注意的观猎台角落阴影里。
一只覆着草屑和泥土、指节却异常稳定的手,悄无声息地从红毡边缘掠过,精准地捡起了那块黏着几根灰白色狼毛的、干涸碎裂的麦芽糖块。
那手的主人隐在木柱的暗影中,只有一双幽绿如狼的眸子,在阴影里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深深地、复杂地看了一眼台上血染深绯的身影和那本妖异的奏折,随即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只有那块带着异族气息的糖块,被那只手紧紧攥住,仿佛攥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冰冷而危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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