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楼卷起册子,抬手一礼,侃侃笑道:“久闻柳老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怨不得纪大人在苏某面前念着柳老板的好,说柳老板办事,事事上心。”
“纪大人时常提起在下?”
忽然攀扯上纪奎,打的人措手不及,柳绥慌得一个惊诧,眼中审慎的带着几分质疑。
又见人将少年挡在身后,维护之意溢于言表,他虽然怀疑对方的来历,但这人颐指气使,倚仗架势十足,强劲的不容忽视,逼的他不得不抱着相信的态度陪着小心。
面对苏小楼的威压,柳绥虚的退却,顿时失了气势。
石原吩咐他的事,他不仅要办,还要办好:让他收账,他便收账,计较的连人命也一股脑儿收拾干净;让他看紧屋子,他便看紧屋子,严密地连一只苍蝇也叫它飞不进来……
可纪奎认识的人,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至少在确认对方身份之前,他不敢得罪,他要客客气气地低头笑脸接待。
柳绥咽了咽喉咙,瞬间高义,忘了个人恩怨。
“客人莫怪!”他换上一副温和口吻,让人如沐春风:“我这人眼拙,瞧着客人面生,不知客人从何而来?”
“丹彤。”
苏小楼脸不红心不跳,一声磊落,一面不忘花言巧语继续灌着人甜汤。
“纪大人来信,荐了苏某一桩买卖,信里赞着柳老板妥帖,我原是不信的,现下亲眼瞧着柳老板行事,竟这般谨慎,才知同知所言不错。所以啊,这巷子里的事交给柳老板全权打理,同知自然是放心的很,连少爷说是不是?”
苏小楼咬重“全权”二字,含着笑,意味不明地看了少年一眼。
一席话绵中带刺,有的放矢,听得有人欢喜有人忧:那喜的切中关键利益,心里忌惮的,面上表现的愈发和顺;忧的人眼睫一沉,脑袋里电闪雷鸣,噼里啪啦混沌一片。
此处重地,戒备森严。只是今夜石原款待那位御史,济济一行将离不久,匆忙中各层关卡混乱,门房尚未落锁,三人趁此机会,周转几番才混摸进来。
那么,眼前这人是如何进来的,到底是何来历,又是何时进的里屋,去了里屋又做了什么……?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至,脑袋里乱糟糟的缠做一团,让人理不开头绪。
连珂咬住唇,舌上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
而苏小楼那厢信手拈报了一个名讳,与柳绥谈的欢快。
两人你来我往,面上友好,言语间还在拉扯试探。
趁着这阵空隙,连珂冷静罢一回,沉下心,开始细细思量。
他们三人难得重聚,一时聊得忘乎所以,耽搁了时间,不仅没找到东西,还被抓个正着将自己拖入困境,白白错失了离开的机会……
柳绥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计划!
连珂心里窝着火,只是来不及失望后悔,就要赶紧想办法脱身。
他绞尽脑汁,想的头痛欲裂,一个念头刚成形,偏偏这个时候又生变故,凭空出现了一人,加重了事态,让事情变得不可预测。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感慨着苦笑了一回,思绪一转,忍不住遐想。
若凭着这人转祸为福,担些惊怕倒也值得。可惜以他以往的运道来看,没有下签,只有下下签!这种希望实在渺茫的很。
求不来的上上签,靠人不如靠己!
想着,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又开始琢磨。
根据方才的说辞推测,这人显然知晓了盛传发的事,以最坏的打算把时间再朝前推溯,不仅他同钉刺头、麻雀点讲的悄悄话全部被人听了去,怕是石原与那御史的两人密谈这人也听了大半。
是敌!
亦可为友……?!
连珂脑袋迷糊着,迟疑不定。
这时,苏小楼低声讲了一句什么,柳绥喜不自禁,大手一挥,将白鬼面从屋内统统撤了出去。
一番动静,连珂不明所以,全程关注的钉刺头、麻雀点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惊奇。
那人好生了得,不过寥寥数语,片刻间便同柳绥称兄道弟,和睦成了一家人。
其乐融融,站在热闹边的两人看得傻了眼,佩服的五体投地,全然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地。
那人又安心感慨道:“……以后多了这条路径,又有柳兄照拂,我那些古玩也就不怕砸在手里了。”
柳绥笑了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起来我这里也有桩事想托付老弟!”
苏小楼当即挺身保证:“自家兄弟,兄长何必同我客气!”
柳绥:“既如此,我便不同老弟见外了。如今这巷子大修,正缺些木材圆料,弟弟既是丹彤来的,可有相识的联络一番,算是帮我救救急!”
一席话暗藏玄机,苏小楼被问的当场一愣,“这”了一声,干巴巴地没了言语。
柳绥倏地一下,警惕地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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