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的直觉向来敏锐,她对清澜的戒备并非空穴来风。清澜的出现,他的每一次帮助,都像是精心布局的一部分,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建议恰好解决了清悦眼下的难题——带着这支庞大的队伍,虽然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如同移动的靶子,极易成为敌人的目标。
清悦轻轻贴近云舒的耳畔,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待会看见什么都不要觉得惊讶,一定要保持安静,这关乎我们的安危。”云舒闻言,轻轻颔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层层涟漪,好奇与期待交织成一张复杂的情绪网。她暗自思忖,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七皇子,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云舒思绪纷飞之际,眼前的一幕让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惊愕之情溢于言表。那位一向被世人认为不良于行的闲王,此刻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半蹲在轮椅旁,动作娴熟地从轮椅的暗格中掏出一件件精巧的物件。那些物件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光,显得格外神秘。
清悦见状,迅速行动起来,她手法利落地将轮椅上所有能利用的物品一一收起,动作敏捷而无声,仿佛一位身经百战的侠客。与此同时,她侧耳倾听,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在为这一刻的来临做着准备,终于,一阵响亮的启程吆喝声划破了宁静,预示着车队即将启程。
车夫早被清澜巧妙支开,此刻马车周围空无一人,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清悦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她转向云舒,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冒犯了。”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阵清风,轻轻将云舒拦腰抱起,身形矫健,几个起落间,便已穿越马车,稳稳落在了马车之外的一片隐蔽之地。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云舒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她紧紧抱住清悦的脖子,目光中既有惊讶也有感激,这场突如其来的冒险,或许将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之一。
两个人离开马车后,并未急于远离,而是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后,隐匿起了身形。那棵大树枝叶繁茂,如同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大军缓缓开拔,渐行渐远,直至最后连人影都消失不见,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云舒望着清悦,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问起。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清悦那条看似不便的腿上,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你的腿……”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
清悦似乎早已料到云舒会有此问,不以为意地晃了晃那条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装的,为了不被人当成假想敌。毕竟,在这皇权斗争中,只有我和五哥是亲兄弟,其他人嘛,到底隔了一层,不得不防。”
云舒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惊讶又心疼。她继续问道:“师兄知道吗?五皇子他知道你的腿是装的?”
清悦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然知道,当初这主意还是他出的。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不谙世事、不聪明的样子,有时候想出来的主意还是挺让人意外的。”提及五皇子,清悦的语气里虽带着淡淡的嫌弃,但笑容里却真挚了许多,显然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
“这装瘸子,还有在众人面前装仇敌,都是他出的主意。这么多年,这两个主意将我保护得很好,让我得以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城中安然无恙。”清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是在回忆那些年的不易。
云舒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自责之情:“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们或许还能继续伪装下去。”
清悦闻言,轻轻拍了拍云舒的肩膀,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呢,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装瘸子啊。如今我与五哥都算得上羽翼丰满,有了自保能力,也有了保护别人的能力。云舒,你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五哥是你父亲的徒弟,就算没有你,他也要踏入这棋局之中。而我,无论是为了报答小时候云将军的庇护之恩,还是因为五哥的关系,不管被动还是主动,我都要主动踏入。如今,主动反而有了主动权。”
说着,清悦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号弹,毫不犹豫地放了出去。信号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轨迹,最终在天际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清悦的安慰如同春风拂面,让云舒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清悦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悦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目前还不知道清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过离开大部队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之前我找人假扮你我,如今省了这一步,就将那些人叫来集合,我们换个身份去往北边。快马加鞭,想来是能够更快些到达目的地的。”
云舒听着清悦的安排,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一个白天的时间,他竟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如此妥当,实属不易。
“你早就计划好了?”云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敬佩。
清悦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想到什么就先安排下去,正好我们人多势众,行动起来也方便许多。”说着,他拉着云舒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我们有很多人正在寻找岳父,所以岳父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清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安慰,让云舒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云舒自己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站稳身形后,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好歹也是少将军,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倒是你,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要是我父亲知道,也就不会那么忧心你的处境了。”
清悦闻言,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哭笑不得地道:“是你伪装的比我更好,让我明知道你的身份,还下意识地觉得应该保护好你。看来,以后我可得小心些了,别被你少将军的威名给吓倒了。”
云舒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认真地道:“谢谢。”
清悦的眸光与云舒的视线交缠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理解与深情,丝丝绕绕,分不清你我。
最终还是云舒,那率先从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交流中抽离,轻轻垂下了眼睑,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又似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那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你为何执意不让我打开六皇子赠予的那个包裹?莫非其中暗藏玄机?”
清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我并非无端猜疑,只是这世间人心难测。万一那包裹里并非助我们逃脱追踪的利器,而是将我们推向深渊的枷锁,后果不堪设想。”
云舒闻言,秀眉微蹙,不解之色溢于言表:“可六皇子不是已经展示了与你相同的玉佩作为信物吗?那玉佩的意义,你我皆知,非同小可。”
清悦轻轻摇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向远方那片尘土飞扬的天际,那里,几道身影正策马疾驰,渐行渐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正是因此,我才更加疑虑重重。五哥,我的亲兄长,他从未向我提及这玉佩背后的秘密。而母妃若真有遗愿,理应托付给自己的骨肉至亲,而非一个外人。六皇子所言,虽看似诚恳,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我尚未捕捉到那关键的一环。如今,我们时间紧迫,无暇他顾,只能暂且放下这些纷扰,专心应对眼前的危机。”
说话间,那些人影已至眼前,正是采薇与采莲,两位忠诚的侍女,带着数名精干的护卫。她们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齐声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清悦目光坚定,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自今日起,我们不再是王府中的尊贵之人,而是医仙谷的七公子与林姑娘。记住,我们的身份已经改变,言行举止皆需谨慎。”
“是,遵命。”众人齐声应答,神色肃穆。
清悦接过采薇递来的缰绳,轻轻一跃,稳稳坐上马背,随即向云舒伸出手:“上马,我们即刻启程,向北而行,那里有我们的一线生机。”
云舒望着清悦伸出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相信,只要有清悦在身边,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她们都能一一克服。于是,她也轻巧地跃上马背,两人并肩而坐,目光一致向前。
采薇与采莲紧随其后,其余护卫则分散两旁,一行人快马加鞭,如离弦之箭,朝着北方的茫茫大地疾驰而去。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他们身后,是渐渐远去的繁华与安逸,前方,则是未知的挑战与希望。在这一刻,她们都明白,只有勇敢地迈出步伐,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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