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时辰还早,甥女出嫁,顾傲霜很开心,让人买了各色烟火,今夜要热闹个尽兴,虎球宝听到烟火,兴高采烈地拉着方勉求就跑了出去,卫珩牵起阮蟾光的手一道追了出去,方泠也闹着让阮纪陪她去放烟火。
小辈们开心,顾傲霜也开心,她坐在窗前望着漫天烟火下,虎球宝和方勉求欢快地拿着烟火围着卫珩和阮蟾光蹦蹦跳跳,卫珩帮二人点了焰火,顺手分给阮蟾光。方泠调皮点了响竹,一瞬间冲飞上天,爆出巨大响声,自己被吓了一跳,阮纪及时帮她捂住了耳朵。
顾傲霜笑得开怀,差人叫吴嬷嬷过来说话。
吴嬷嬤是从顾氏陪嫁来的,有些话不能和王夫人说,到了顾傲霜这里就没甚顾忌的了,那卫王对着她家娘子跟那虎扑食、狼吃肉一般,这几日她饱含怨念,可要跟二娘子倾诉个干净。
好在吴嬷嬷是有数的,关于阮蟾光婚前**之事,她很是守口如瓶地谁也没提,她对卫珩的怨念,很大程度上也是来于此。卫王此事不谨,对他自己无甚妨碍,她们娘子可是大族女,若教有心人发现,这可怎么好?
顾傲霜看出甥女过得好,原想着和吴嬷嬷许久未见,叙叙家常的,不想却听了吴嬷嬷一通抱怨,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知吴嬷嬤端庄了一辈子,一把年纪怎就说出这么些虎狼之词来,她宽解道:“新婚夫妻,情之所至,嬷嬤多体谅卫王殿下年少,他们夫妻恩爱,你我该高兴才是,倘卫王殿下对你们五娘子置之不理,嬷嬤才要哭了。”
顾傲霜两句话便说到点子上了,吴嬷嬤绷了绷嘴,不得不承认卫王待她们娘子确实情深意重,从婚前到婚后,没有不周到的,如狼似虎便如狼似虎吧,新婚夫妻蜜里调油总比相敬如宾看着不熟的好。至于那事,婚都成了,吴嬷嬷自然烂在肚子里。
天色黑透时,虎球宝也困倦了,卫珩和阮蟾光适时不再久留,顾傲霜亲自将二人送出了门,卫珩让展源将昏昏欲睡的虎球宝先放到车上,转而想起一事对顾傲霜道:“表姐之事,卫珩有所耳闻,我已去信军中,姨母大可放心,倘安北侯府破,必保表姐无忧。”
顾傲霜纵使心性坚韧,但这些时日挂念着方浔,也是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今日听卫珩之言,她心下大安,感动下揖礼下拜,“那我便谢过殿下了!”
“姨母不必如此!”卫珩和阮蟾光忙去扶她,“您是蟾光的姨母,便是卫珩的姨母,表姐自也是卫珩的表姐,自家人不说外道话,姨母不必客气!”
顾傲霜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再三言谢,她目送二人车驾走远,心知甥女此次是嫁对了人的。早先或许有很多人看不上卫珩军伍起家,暗地里嘲笑阮敏中嫁女军卒,自降身价,但顾傲霜从不如此认为,她出身将门,嫁入将门,很是明白乱世里军权于生存之重,或许这位卫王身负种种流言,但单从他看甥女的眼神和为甥女的所作所为中,顾傲霜便知道这是个性情中人,且一言一行自有胸怀。
一个有胸怀的性情中人得势,于天下,于任何人,都不会是坏事!
新婚后,卫珩终于过上了理想中抱着他家圆圆不撒手的生活。现下已是二月下旬,北地气候转暖,云州平叛战事在即,众人却意外发现,卫珩竟没有什么动作,还日日在府里守着新王妃过起了自在日子。汝阳城中难免逐渐传出卫王耽于女色的传言,更甚者有人讥讽其目光短浅,行为贪鄙,不过一个女人便令他色令智昏,竟连云州平叛事宜都抛诸脑后,果是戍卒起家,路不长远!
卫珩对此毫不在意,今夜银河若水,清景无限,他和阮蟾光依偎在窗前望着春夜月色,皓月澄辉照耀庭中飞花作舞,洒落半池静水,天地间散满芳香。
许柘、展源、王瀛和宝月、清萍、紫玉在廊下排排坐,最中间卧着摇尾巴的大白,王瀛和宝月一个给它修剪指甲,一个给它梳理毛发,大白吐着舌头舒服极了。
因为主子心情好,他们心情也好,展源给大家发了牛肉干,大白得的分量最多,难得今日没有吵架,几人说说笑笑,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阮蟾光不想去做那个扫兴的人,还是忍不住去探卫珩口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前线啊?”
卫珩表情龟裂,“圆圆,你这是打算赶我走吗?”
阮蟾光否认,“那可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外面人都快把她传成祸国妖姬了,她问问还不行吗?
卫珩拂袖揽着她坐在美人榻上,干脆道:“那好,我不打算走了,前线有大哥顶着就够了,我在家陪你!”
阮蟾光知道东未明骁勇,但是看他这无赖模样还是道:“东大哥年前年后就没闲着,你想累死他啊!”
“这不是有桓墨嘛,大哥虽然话不多,对付他却是手拿把掐!”卫珩抓起一把瓜子亲自磕了喂她。
阮蟾光嫌弃地拍开他递到嘴边的瓜子仁,“那也不行,主帅是你,日日让东大哥在前面顶着,这教怎么回事呢?传出去,那些人又要攻讦你了!”
卫珩受伤地去捂肩膀,“圆圆,我肩膀疼。再说了,我们成婚才几天啊!”
“你肩膀疼啊?”阮蟾光才不吃这一套,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他现在身体好得很,“那你好好养伤,今晚自己睡吧!”
她说着起身理理衣袖就往里间走,卫珩赶在她关门前钻了进去,不可置信道:“圆圆,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会伤心的!”
“呵!”阮蟾光冷哼,转身爬上床榻闭上眼睛要睡觉。
卫珩脱了外跑,蹑手蹑脚爬上榻去,动手动脚去捏她,阮蟾光是真的想睡,不是假的,她按住他的手,“老实点,天不早了,明天鸯鸯和燕家表哥要过来呢!”
“睡归睡,圆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卫珩明目张胆暗示她。
阮蟾光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你就不会累吗?”
日日折腾,夜夜折腾,她是真的要受不了了,偏生卫珩体力好得惊人,还一日胜一日神采奕奕,永不知足似的。
卫珩勾唇一笑,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真的不累,经过这些时日,他很是熟门熟路,食指一挑就松了阮蟾光从里到外的衣带。
很快阮蟾光身上就只剩了一件黛青色织锦抱腰,其上花色清幽,霁月下遍植疏影横斜的梅,盛放在曲线丰满处,是他喜欢的颜色与绣图,他边欣赏着边用五指婆娑,还说:“这件也不错。”
阮蟾光被他撩拨得有些羞,再想起婚后第二日发现衣柜前摆着卫珩公然让府中绣娘给她做的两大箱子抱腰,还让她以后日日不重样穿给他看时,更是羞愧死。
昨日是岚烟映杏蕊,前日是瓷白展绿波,大前日是金红瑟瑟映彩霞......诸色种种,尽将世间美景绣遍。
卫珩就是要以山河万千,来描摹怀中这一抹峰峦曼妙与娇躯花柔。
春夜风骤起,露湿花蕊,每每此时,阮蟾光就如林野间无所遁逃的麋鹿,被他这个猎人牢牢掌控,他总能轻而易举探索到她的敏感,令她直上云端,又跌入春水,夜夜在起伏难测中彷徨不定,攀着他如泣如诉。
少时阮蟾光就觉得这个小五好看得不像话,可怕的是,他除了好看,天生的聪明劲里还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邪魅,那时候阮蟾光还笃定他长大后会有很多红颜知己来着。
谁想除了没有红颜知己,长大的卫珩丝毫不出阮蟾光所料,甚至更胜她所想的百倍千倍。除了疆场杀伐与暗涌权争,他将那些聪明和风流全盘不落地用在了阮蟾光身上,阮蟾光刻在骨子里的清醒和理智,在他面前尽数溃不成军,心甘情愿被他带着沉沦。
她也不知道卫珩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从成婚至今,他日日都有新花样,开始她还能察觉出卫珩的生涩,后来他在日复一日中炉火纯青,她现在想起来都不脸红了。
**后,阮蟾光终于发现了原因,因为她在床榻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避火图,还有那方她婚前遗落的藕荷色木樨花纹汗巾,汗巾上残留的痕迹已令她不堪直视,而那避火图描绘之大之野,更将出嫁前夜王夫人偷偷塞给她的那份衬得如同清水,她翻了三页就丢到了卫珩脸上。
卫珩也不恼,对待阮蟾光,他很有唾面自干的自觉,他默默将那份避火图和汗巾捡了起来,细心将汗巾收在了安格里,婚前那些个度日如年的日子要不是这汗巾陪着,他可能要疯掉。
至于这避火图,卫珩毕竟年少,这几年又日日忙着征战和筹谋前路,对此事并没有很大向往,直到回到汝阳见到他家圆圆,才慢慢开了窍。他久在军中,身边全是此中高手,那些个糙汉平日话题就没别的,所以他想搞到一份问世就意味着绝迹的珍藏,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卫珩看阮蟾光背过身去不理他,贴上阮蟾光后背,双臂揽着她把珍藏放到二人身前翻开一页,跟她一起看,“圆圆,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阮蟾光没反应,他又翻开一页,“我一直觉得这个不错,怕你生气就没敢。”
再翻一页,“这个好,我们要不试试?”
她每翻一页,阮蟾光脸色就差一分,直至最后阮蟾光看着那页她永远无法接受的内容,罕见地炸了毛,她伸腿就要将卫珩踹下榻去,却被他眼疾手快捉住了白玉脚踝,卫珩装作没看到她吃人的眼神,珍藏一丢,抓着她脚踝的手紧了紧,对她笑说:“看圆圆此举,想是不拒绝的,那为夫便试试!”
试你个鬼!阮蟾光被他抓着脚踝扯过去翻了个面时,早便气得失声了,她气愤地要起身,卫珩还是只消两根手指在她光洁的脊背上轻轻一按,阮蟾光就动弹不得了。春夜中她聚了气息趴在榻上要骂卫珩,声音出口却软绵无力,阮蟾光气得捶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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