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正三刻,外门执事院突传尖叫。
守夜弟子奔入偏殿,只见执事沈观鱼倒卧血泊,眉心插着一根琴弦——细如发,却透骨而出,尾端凝着一粒血珠,像未写完的音符。
窗棂完好,门锁无损,屋内无打斗痕迹;唯案上《论道名册》被翻开,缺月药庐四人名字旁,各画一道血线,像无声的索命符。
雪夜寂静,血腥味却迅速弥漫,像一条看不见的暗河,悄悄漫向缺月药庐。
杜怀舟亲至,星灯照尸——
琴弦呈冰魄色,无弦琴专属;弦身沁血,凝成细小冰晶,一触即碎。
“寒魄音刃。”
他声音低沉,“无弦琴,江知鹤。”
星灯余光里,沈观鱼瞳孔放大,映出一弯残月——缺月药庐标志,赫然烙在眼底。
执法弟子哗然,目光齐刷刷投向雪坪尽头——那抹正教凡修斩月的赤足身影。
长昭正教“缺月斩”,竹鞭划弧,银月裂地,众弟子齐声高呼。
忽有执法弟子踏雪而来,星灯高举:“江知鹤,涉嫌血案,即刻扣押!”
音落,雪坪死寂。江知鹤指尖尚悬音波,冰莲未散,却已被星灯锁链围住。
他侧眸,眼底第一次闪过惊愕——琴弦杀人,却无弦。
执法堂,星灯照影。
江知鹤并指如剑,割破腕脉,血珠滚入无弦琴,冰魄音刃凝成实质,与案发现场琴弦同频同光。
“同根,却非同弦。”他声音清淡,却带着冷,“有人以我的血,炼了弦。”
杜怀舟眯眼,星灯照向他腕脉——伤口尚新,血线未干,确实无法在现场留下完整琴弦。
锁链暂解,却未撤案——血弦为引,无弦为刃,真相仍缺一口。
长昭夜闯执事院,星灯照尸,缺月剑影悬在眉心,缺口对准死者瞳孔。
血线倒映她眼,她忽然看清——那弯缺月,缺的是“自己”——有人以她的血,炼了弦。
她抬手,割破指尖,血珠滴入死者眉心,血线与缺月同频,凝成一朵小小红梅。
“我的血,也被盗了。”她轻声道,心底却泛起寒意——有人,在以缺月为刃,斩向缺月。
雪崖尽头,牧云笈指尖捻着一枚漆黑棋子,棋子缺一口,像一弯永不圆满的月。
“血弦为引,缺月为刃——缺口既露,星牢将开。”她轻声笑,声音却无人听闻。
闻昔立于雪松之巅,赤足,踝上银铃轻响,指尖接住飘落的血弦,唇角勾起:“逼她缺口,我最擅长。”
雪蝶振翅,化作一缕幽昙梦蝶,悄然飘向缺月药庐——血夜的暗线,正式绷紧。
——缺月药庐灶房。
炉火通红,药香翻滚,温雪时熬“安魂汤”,碧绿药液在铜炉里咕嘟咕嘟冒泡,却掩不住血腥味。
江知鹤无弦琴横膝,指尖轻拨,音波凝成冰莲,一朵朵飘进汤里,替汤面镀上一层温润的光,却掩不住血弦寒意。
李阿弥抱着棺材板,小锤落下,叮叮当当钉着最后一枚铜钉——那是为血夜准备的“安魂棺”,踏错一步,即躺进去安魂。
墨行简抛出木鸢,鸢背刻着缺月纹,低空盘旋,替众人记下每一句誓言,却掩不住血弦杀意。
长昭赤足,竹鞭横膝,举碗安魂汤,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执事院偏殿。
沈观鱼尸体被星灯覆盖,血弦仍插眉心,弦尾凝成一朵小小红梅,像等光进来,也像等剑落下。
雪蝶振翅,悄然飘向缺月药庐,化作一缕幽昙梦蝶,悄然嵌入“缺口”之中。
沈观鱼眉心血弦被星灯封存,冰魄微光映出细小刻痕——“无弦”二字,却以血为墨,内藏倒刺。
温雪时以药火烘烤,弦身渗出淡红冰晶,凝成半枚指纹,纤细如女子,却非江知鹤。
“血为引,弦为刃——嫁祸。”他抬眸,望向长昭,“凶手擅音律,擅冰魄,更擅缺月之血。”
长昭割破指尖,血珠滴入弦身,缺月小剑轻震,弦内残血竟与星铁同频。
她低声道,眸光却亮起,“那就用缺月,找回真相。”
她以血为墨,以剑为笔,在雪面绘出残缺音谱——正是血弦内藏的半段《幽昙引》。
江知鹤无弦琴横膝,指尖虚拨,补全下半段,音成瞬间,雪面裂开一道幽昙花影——
花心如蝶,振翅欲飞,正是闻昔的“幽昙梦蝶”标识。
嫁祸者,浮出水面。
雪崖尽头,闻昔赤足立于雪松之巅,踝上银铃轻响。
她指尖接住飘来的缺月血谱,唇角勾起:“被发现了吗?那就提前。”
她抬手,雪蝶振翅,化作无数幽昙梦蝶,悄然飘向缺月药庐——
蝶翼洒落淡金粉末,凡修弟子嗅之,即刻陷入“缺月血案”幻境,亲眼见“江知鹤”拔弦杀人。
缺月药庐瞬间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温雪时药炉暴涨,安魂汤化作冰莲,强行镇住幻境;
长昭缺月剑影悬顶,银辉与药香交融,一剑斩碎漫天幽昙,蝶翼碎成冰屑,露出内里漆黑“闻”字。
现形,完成。
雪坪空地,晨雾未散。
长昭赤足,竹鞭横膝,缺月剑影悬于侧后,缺口对准闻昔。
“血弦杀人,嫁祸无弦,你给解释。”
闻昔轻笑,指尖捻着幽昙梦蝶,蝶翼缺一口,像一弯永不圆满的月:“我只是,替牧云笈推窗。”
她抬手,蝶翼振翅,洒落淡金粉末,幻境再起——
这一次,是“牧云笈”立于星灯之下,指尖捻着缺月血弦,亲自下令:“斩沈观鱼,嫁祸无弦。”
幻境碎裂,牧云笈断袖一角,悄然飘落在雪面,像一朵远去的雪蝶。
嫁祸者,再次转嫁。
杜怀舟立于高台,目光深沉:“缺月之血,首席之魂——星牢将开,真相自现。”
执法堂,星灯照影。
长昭以缺月血为引,星灯为镜,映照血弦内藏最后一幅画面——
沈观鱼死前,亲口留下血字:“缺口既露,星牢将开——缺月之血,首席之魂。”
血字对准长昭,却也是对准她自己——
“真相,在星牢。”她轻声道,指尖割破腕脉,血珠滴入星灯,缺月小剑悬于灯心,缺口对准星牢深处。
“我去星牢,拿回真相。”
杜怀舟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准。”
雪坪夜雪,缺月药庐凡修弟子,围炉而立。
长昭举碗安魂汤,血珠滴入汤面,凝成一朵小小红梅:“血夜洗雪,缺口向天——我带去,也带回来。”
长昭立于雪崖尽头,缺月剑影悬于头顶,缺口对准星牢深处,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她抬手,指尖轻触缺月剑锋,血珠滚落,却凝成一朵小小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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