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被接二连三这样对待,在南阳时,从来没人这样待她,鬼见了疯狂飘走,妖怪见了投降的,师门上下和蔼和睦,全都潜心修炼,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站岗,更别说耍心计了。
刚刚见了她挑衅欺负南宫瑶的场面,她早已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与姐姐逛街试衣这样开心的事情被叨扰了,这眼瞎的表哥还让给她罪魁祸首致歉。
呸!
她冷哼道:“没摔死她,算便宜她了。”
“冥顽不灵。”沈晏清脸色铁青,皱着眉头,“你将人绊倒,倒是有理了?”
“你问问她,她敢说自己干了什么吗?我为何绊倒她?她敢说吗?”瞧着他们俩的面容,照雪只觉得恶心,撇开眼道:“她欺负我姐姐还有理了?她下次敢欺负我姐姐,她用手指,我便断她一只手,她口出恶言,我便断她唇舌。”
她气急败坏,这妖孽竟敢伤害欺负她姐姐,她真想打得她露出原型,叫人瞧见她的丑态,看尽她恶行。
少年彻底放开照雪,看沈晏清的眸子里尽显鄙夷道:“谁是谁非这都看不清,这位公子怕是有眼疾?”
照雪望向少年,只觉得他无比熟悉,照雪向他致谢道:“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燕决明。”
燕决明作揖道。
他垂下眼眸,直直望向南宫栩,他嘴唇动了动,无声警告:“若不速速从她身上离开,小心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照雪耳朵动了动,看向燕决明,那树妖从没遇到法力如此高强的,瑟缩着,识趣的离开南宫栩的身体,南宫栩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燕决明他不像是捉妖师。
沈晏清见状将南宫栩拦腰抱起,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照雪,便抱着南宫栩扬长而去。
南宫瑶走过来看着燕决明道:“多谢公子扶住我妹妹。”她福身道:“谢过了。”
燕决明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照雪则浅浅一笑,“你可是认识楚天成?”
“楚天成?”疑惑过后,燕决明摇摇头:“我没听过这号人。”过会儿,他想到闭关修炼的老头子:“但我师傅应该认识。”
“你师傅?”
“对,我师傅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应该认识。”燕决明坚定道,“他老人家前二十年走南闯北,你说的这个人若是江湖中人,那他一定认识的。”
“不过……”燕决明可惜道:“我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闭关,可能要等个十年八年才会出关了。”
“他是我师傅的一位故人。”照雪柔柔一笑:“有缘总能相见。”
沈墨蓝从二楼下来没见着南宫栩,便开口问:“阿栩呢?”
照雪南宫瑶皆瞧见沈墨蓝下来,南宫瑶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该不该将那件事说出来,这件事总该是祸患。
南宫瑶她欲上前一步,照雪拦住她,在她欲开口之际,抢先一步:“母亲,方才我们三人闹了不愉快,她晕了过去,表哥将人带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照雪按住她,“姐姐,回去再说吧!”
照雪唇角轻弯,“燕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
回到侯府,府上看起来比平常肃穆了许多。
沈晏清在正厅里品茶,主位上坐着人,照雪一瞬间被击中要害了一般。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亲爹,常胜侯,大靖的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只要是他带领的军队,从无败战,打得敌国不敢来犯,常胜侯南宫回的名号让敌国闻风丧胆,他忠君爱国,十年前被困建阳,都以为他死了,或被俘了,可是他硬生生守着建阳城,寸土不让,都说建阳失守,可他不仅守住了,还金蝉脱壳,那夜的建阳,火烧云。
后来他带着假扮难民的军队杀入建阳城,生擒了离国的君主,斩下了对方的头颅送回了离国,最后那离国不敌大靖,最终降了,而那离国不过百年历史便灭亡了。
“你就是照雪?”
照雪被这一声询问拉回了神志,她福神,温柔笑笑:“回父亲,我是照雪。”
“见过表哥。”她又对沈晏清行了礼。
她的这位爹爹倒是很严厉的样子,对了,也不知道沈晏清带着南宫栩回来,他又是如何想的。
看着眼前的亲生女儿,南宫回的心软成了一团,“你在外的这些年,还好吗?”
“你的养父母,对你如何?”
南宫回眼睛湿润,嗓音哽咽的问道。
沉沉的脚步声踩在地面上,照雪侧头看沈晏清,却是触碰到他冷冷冰冰的眼睛。
“不愧是我的女儿。”
南宫回端详她的眼睛,满是英武的脸庞,此刻也浮现出了慈爱,“真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
照雪抬头问。
“像吗?”
那双眼睛清澈透明看着他。
“像。”
南宫回激动道。
抬眸不过半刻,照雪想起了树妖,她受了反噬定会回来报复。
那妖精一直跟着南宫栩,附身于她,妖邪记仇,她既已然识破她,保不齐她会恼羞成怒杀了南宫栩泄愤。
“父亲,南宫栩晕过去了,被表哥带回来,我去看看她。”
“不必了。”
沈晏清脸色都变了,冷冷说道:“你这是怕她好得快,想去刺激她不成?”
照雪未答,南宫回抢先一步说道:“雪儿想去看她,你又何必阻拦?”
“话又说回来,怎么雪儿去探望,变成了刺激?”南宫回偏头睨他一眼,声音不悦,“本侯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这府上需得一碗水端平咯!”
“姑父说得是,是侄儿多虑了。”
沈晏清压下心底的不悦。
哪成想南宫回根本不惯着,也不吃这一套。
他出声呛道。
“你不是多虑,你那是心长偏了。”
这两日他虽忙于公务,可这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皆逃不过他的眼睛,有心管,有意查,就断然不可能不知晓。
照雪刚刚回府就发生不少口角,她这些年是被养在乡野不错,可万事不是将人想成阴沟里的老鼠般,这一眼就能看出究竟是谁在生事,怎么他们看不懂?
照雪以为沈晏清表现出一副非常厌恶她,好像她真的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她亲爹爹可会半信半疑问责于她。
如今看来,她这位爹爹倒是深明大义。
“既然当着父亲的面儿,那表哥何不将事情摊开来讲明白。”
见他安静的未答话,南宫回开口了,“雪儿,你来说。”
既如此,照雪直直开了口:“从小我生活在南阳,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家底不似侯府,但父母兄长皆对我不错,从未短我吃穿,他们教我要与人为善,助人为乐,教我做人的道理,尊师重道,为此……”
她顿了顿,语速不疾不徐道:“我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养恩大于生恩,可是他们又教我另一个道理,那便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于照雪有生恩,因此我回来不为别的,只为报这生育之恩,不为荣华,不为金银,只为报恩。”
未尽之语便是她的来意是解了侯府的劫难。
此为报恩。
她的声音温婉,无比的坚定。
落入常胜侯的耳朵里,他轻叹道:“不愧是我南宫回的女儿,担得起将门虎女的称号。”
见沈晏清顿在那,照雪再度开口,“望表哥以后,别再说什么我为了这三小姐的身份为难南宫栩。”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声音低低地,却如寒冰,“我照雪不屑。”
沈晏清立在那,彻底地说不出话,就如前一晚那般。
月亮好圆,她很冷淡。
她眼底的那股坦荡不屑,不似作假。
***
照雪没叫人跟着,自个儿去了南宫栩住的秋水阁。
到了秋水阁时,她先是给南宫栩院子方圆几里都设了结界,这样那树妖她就跑不了了。
紫玉原本在里面守着,见南宫栩没醒的迹象正准备出来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擦汗,见照雪来了也没行礼,就脚步匆匆的来拦她。
“你不能进!”
紫玉关心则乱,忘了行礼,生怕这三小姐来害她家主子,因此语气急切了些,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照雪懒得与她说,她哪能说你家小姐她被妖孽附身了,我乃捉妖师来捉妖的,她能信?
不能。
因此她心一横,手一个反转点了她的穴道,此时她既不能开口说话,也没任何反应。
闺房之中,锦帐绣榻居于中央,榻围轻纱幔,纱幔如桃花盛放,暗香浮动,照雪捂住鼻子,可还是杜绝不了浓厚的血腥味儿。
她暗道不好!
远远望去,透过纱幔她看到凸显的人影,并不真切,顺着视线往下,她越走越近。
滴答滴答!
滴答……答!
血红色液体滴在了绣鞋旁,照雪哪怕见过大场面,也被这一幕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认命一般掀开纱幔,映入眼帘的是更为清晰的景象,南宫栩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对着她,眼尾泛红留着血,她的左臂不翼而飞,上面还有鲜艳的血水往外流出,嘴巴微张,舌头已经没了。
照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瞬间一阵耳鸣,此刻脑子一阵混乱。
“杀人了!”
“三小姐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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