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柔见二哥药劲上来,已有些困倦,便思绪万千地从二哥的房里退了出来,嘱咐他安心修养,不要再想明日早朝之事。
只是,阿柔并不知道,在她走后,二哥默然地躺在榻上,久久没能入眠。
“你喜欢公主吗?”
一句不经意的提问,将戚思彦的心绪拉扯回了两年前。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长祈灯市如昼。这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奈何阿爹和大哥仍旧守在边关回不来,阿柔也因为一些事情误了回京的行程,因而只剩下戚思彦一个人在京中过年。
戚思彦其实不是一个讨厌热闹的人,只是来到京城之后,一个人的日子过惯了,便也慢慢忘记了从前热闹的日子是什么模样。于是他给王府上下奴仆杂役放了假,自己一个人上街闲游。听着街坊酒肆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好像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戚思彦裹着厚厚的外氅,漫无目的地在灯市里穿行着。元宵晚市摊位种类众多,有猜灯谜的,有卖零嘴小吃的,还有卖书法字画、挂件饰品的。
戚思彦从这些摊贩面前经过,却没有什么让他驻足停留。
就在这时,流动的人群突然朝着同一个方向攒动,原本就拥挤的街市显得更加摩肩接踵起来。眨眼间,就有许多人强挤着从戚思彦身后涌上前去。
这种人挤人的感觉,让戚思彦有片刻呼吸不顺,头晕目眩。恍恍惚惚之间,只能听见前面好像是有舞狮表演,才会有那么多人争相往过挤。
“小贼,往哪里跑?!”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吸引了周遭许多视线,戚思彦也朝那边望了过去。过度拥挤造成的呼吸不畅,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然而,就在目光望向那说话的少女身上时,视线却陡然清明几分。
眼前之人,不过十五六岁,眉眼清丽动人。她一身正红色齐胸襦裙,襦裙胸口点缀着细腻圆润的象白色珍珠,袖口绣着比翼连枝的纹样,外穿一件直领惊鸿披袄,绾着飞仙髻,在周围灯火辉映中显得更为娇俏明艳。明明一身艳红,却没有半点俗气。
乐瑶擒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贼眉鼠眼的男子。那人手腕被紧紧攥着,疼得龇牙咧嘴的。
“怎么回事儿啊?”
“这是怎么了?”
“什么?有小偷?”
“……”
那男子一边吱哇乱叫,一边争辩:“你,你这小娘子,怎么信口胡来,污人清白?”
“污你清白?”乐瑶冷笑一声,没有过多解释,伸手便往男子衣袍里面摸。
男子大惊失色,显然没想到一个姑娘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顾忌男女有别。
周围看戏的人群同样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哦,行事作风怎的如此剽悍?”
“是啊是啊,这不是有伤风化吗?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乐瑶似是有些不耐,转过头来冲着人群道:“闭嘴!你们这些人,惯会在嘴上占便宜。遇到小偷,可有一个人上来帮忙么?”
刚说完,她就在男子的身上摸出一个纹样精致的荷包来,轻哼一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辩的?”
“这,这……”男子支支吾吾片刻,梗着脖子嘴硬,“这是我的荷包,姑娘如何就说是我偷的,你可有证据?刚才可有人看见了吗?”
“哦?你说这是你的荷包?”乐瑶笑了一下,“你确信吗?”
“这有什么不确信的?我的就是我的。”那人似乎是料定乐瑶拿不出证据来,干脆肆无忌惮起来。
“这可奇了。”乐瑶说着,将手中荷包展示出来,“大家看着,这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却是用严州云锦制成的,寻常人家可用不起。再看荷包上的金线绣艺,应当是出自京城锦绣阁。诸位都知道,锦绣阁可是给皇家加工缎料、供给绣品的地方,可见制成这钱袋的料子,十有**是御赐之物。”
乐瑶每说一句话,男子的脸色就白了几分,说到最后,几乎已是面无人色。
乐瑶不依不饶,直直地看向他,说道:“若我真冤枉了你,定然是要向你赔罪的。既然如此,你不妨向在场诸位说说,这制荷包的缎子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我,我……”男子就算再没脸没皮,也不敢贸然自称京城权贵,再加上眼前少女身着打扮以及言谈举止都绝非普通闺阁少女,唯恐又得罪了什么人,于是扔了荷包就仓皇逃跑。
“哎?这人怎么跑啦?”
“抓小偷啊,别让小偷跑了!”
“……”
乐瑶淡然地看了一眼男子逃跑的背影,轻蔑地笑了一声,弯腰捡起荷包。
戚思彦刚才被拥挤的人潮推搡了半天,尚未从浑浊的空气中缓过神来,还是隐隐有些头晕。恍惚之际,看到刚才抓贼的那个少女正拎着荷包,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公子,你的荷包可收好啦。”乐瑶将手中之物递给戚思彦,“冬日天冷,大家都穿得厚,再加上元宵灯会人来人往的,最容易被小偷浑水摸鱼了。”
戚思彦惊奇地一摸腰间,果真空空如也,这才迷迷糊糊地发现刚才丢的竟然是自己身上的荷包,连忙接过来,向乐瑶行礼道:“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还未散尽,叽叽喳喳地插着嘴。
“这位公子看着样貌不俗,又有如此家世,是哪家的少爷呀?”
“你没听方才那位姑娘说,能用这荷包的,定然是京里的显赫人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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