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花楹

身后的楚空澈忽然快步跟上,声音比白天沉了点:“你家……往哪边走?”见阮临叶回头看他,又补充道,“我刚想起,我妈让我绕路买袋盐,说不定跟你顺道,我陪你走一段。”

阮临叶指尖攥紧了书包带,垂眼报出方向时,声音里藏了点只有自己懂的涩:“往右,过两个路口。”

楚空澈“哦”了声,并肩走在他身侧,他总觉得……好像以前跟他一起走过。他没看阮临叶,只盯着地面的树影。

走到单元楼门口,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阮临叶停下脚步,指尖松开又攥紧书包带,抬头时眼底还沾着点晚风带来的湿意:“我到了,今天……谢谢你。”

楚空澈“嗯”了声,却没立刻转身,目光落在单元楼的门牌上,眉头微蹙——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却莫名觉得这栋楼的墙砖颜色、门口那盆半枯的绿萝,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明天早上……我在路口等你一起去学校?”

阮临叶猛地抬头,瞳孔亮了亮,又赶紧低下头“嗯”了声,转身往楼道里走时,脚步都轻了些。直到楼道门“咔嗒”关上,他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尖。

而楼外的楚空澈,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那扇紧闭的门,才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份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阮临叶靠在楼道冰冷的墙壁上,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与楚空澈相触时的温度。他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楼道声控灯随着他的动作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他攥紧的书包带上,映出细微的褶皱——那是方才楚空澈帮他拎书包时,手指不经意蹭过的地方。

他慢慢走上楼梯,每一步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家门口的声控灯亮起时,他看见门缝下漏出的暖光,母亲阮妍纯大概还在客厅等他。推开门的瞬间,饭菜的余温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漫过来,阮妍纯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本翻开的病历:“临叶,今天去学校还习惯吗?”

阮临叶把书包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时避开了阮妍纯的目光:“挺好的,新老师和同学都很亲切。”他没提楚空澈,也没说那两张画着小狐狸与兔子的便签,有些心事像刚埋进土里的种子,还没长出嫩芽,便只想藏在自己心里。

阮临叶捧着热牛奶点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驱散心底那点涩——他想起楚空澈说要在路口等他,指尖忍不住蜷缩起来,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漫进心里,稍微暖了些。

晨光还没漫过窗帘缝隙时,阮临叶已经醒了。生物钟本没这样早,也许是心里揣着事,连梦境都浅了几分。

打开衣柜,他的目光掠过叠得方正的校服,指尖在那件洗得略软的浅灰款上停住。布料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浅气息,颜色素净得正好——和楚空澈昨日穿的纯白校服并在一起,该是晨雾裹着初雪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换上,他对着镜子抻了抻校服领口,又用指尖轻轻拨了拨额前垂落的碎发,连袖口的褶皱都细细捋平。晨光恰好这时漫进窗,落在校服胸前的校徽上,映出一点细碎的光。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直到确认每一处都妥帖,才拎起书包,脚步轻得像怕惊飞檐下刚醒的雀。

楼下的路灯还没熄灭,淡白的光落在梧桐叶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阮临叶走到路口时,远远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楚空澈怀里抱着本摊开的语文书,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着,晨光落在他的发梢。

楚空澈抬头望过来,眼睛顿时亮了:“你来了。”他把语文书合上,往阮临叶身边走了两步,“我还以为我来早了。”

阮临叶“嗯”了声,目光落在楚空澈怀里的语文书上——书角有些卷边,封面贴着张小小的狐狸贴纸,楚空澈从口袋里掏出个三明治递过来:“我早上做的,多做了一个,你没吃早饭吧?”

三明治还带着温度,面包片上夹着新鲜的生菜和煎蛋。阮临叶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楚空澈的指腹,两人同时顿了下,又飞快移开目光。楚空澈假装自然地转身往前走:“快吃吧,一会儿到学校该早读了。”

阮临叶跟在他身后,咬了口三明治,蛋黄的香气混着面包的麦香在嘴里散开。他看着楚空澈的背影,浅蓝色的卫衣在晨光里格外显眼,风把他的衣摆吹得轻轻晃,像极了记忆里怀中的那只小狐狸摇着尾巴的模样。

走到学校门口时,楚空澈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阮临叶——是支水笔,笔帽上挂着个小小的狐狸挂件,尾巴是用浅粉色的毛线缠的。“昨天你用我的笔,这个给你用吧,我还有一支。”

阮临叶接过笔,指尖捏着那个小小的狐狸挂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他抬头看向楚空澈,对方却已经转身往教学楼走,耳尖悄悄泛着红:“快走吧,一会儿林老师该来了。”

阮临叶捏着那支挂着狐狸挂件的笔,指腹反复蹭过毛线尾巴——这触感太像上一世小狐狸蜷在他掌心的绒毛,让他指尖发颤。他快步跟上楚空澈的脚步,目光落在对方浅蓝色的校服后领上,明明只是刚刚重逢,却觉得这背影已经刻在骨血里,连衣角被风吹起的弧度都熟悉得心疼。

走进教学楼,迎面撞上来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女生,浅粉色发绳扎着高马尾,笑起来颊边梨涡晃得人眼晕:“空澈,早啊!”

楚空澈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女生的目光已经落在阮临叶身上,眼神里带着点“终于对上号”的笑意:“这位就是昨天跟你同桌的阮临叶吧?我是余望舒,就坐在你们后两排!”

阮临叶攥紧了笔,喉结轻轻滚了滚——他昨天整节课都在偷偷盯着楚空澈的侧脸,根本没注意后面同学的模样,只能老实点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你、你好,余望舒同学。我……我昨天没太记清班里的人,抱歉。”他下意识往楚空澈身边靠了靠,指尖无意识的蹭到了楚空澈的衣角找那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没事没事!”余望舒立刻笑开,往旁边让了让人了呢!对了,你们是去交作业吗?我要去办公室,你们作业给我我帮你们交了。”

这话让阮临叶松了口气。只有他知道,他不是紧张“班里的人”,是怕自己太盯着楚空澈,会露出自家破绽——毕竟在楚空澈眼里,他们只是昨天才认识的新同桌,可在他心里,眼前人是他寻了一世的小狐狸。

三人并肩往前走时,余望舒絮絮叨叨说着“今天食堂有南瓜粥,超甜”“数学课要小测,你复习了吗”,阮临叶偶尔应一声“嗯”,目光却总忍不住往楚空澈那边飘——对方正侧耳听余望舒说话,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和上一世在姻缘殿后院晒太阳的小狐狸,模样渐渐重合。

楚空澈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是不是没复习数学今天要班级摸底考。”

阮临叶猛地回神,耳尖瞬间热了,赶紧低下头:“没、没有,我复习了。”

旁边的余望舒看出点端倪,浅浅的笑着:“你们俩同桌倒挺默契,刚坐一起就互相惦记啦?”

楚空澈的耳尖也悄悄泛了红,他心里觉得——跟阮临叶待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哪怕只是并肩走,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连对方低头时发梢垂落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快到办公室时,余望舒忽然掏出手机:“对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问作业、借笔记都方便,我把你拉进咱们班的小群,有事儿大家都会在群里说,虽然是昨天刚建的 。”

阮临叶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楚空澈——昨天分别时,他没提加微信,他也没敢主动提,怕显得太刻意。倒是楚空澈先开口:“加吧,以后课间要是想讨论题目,微信上也方便。”

阮临叶慢慢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时指尖还在抖。余望舒扫了他的二维码,笑着说:“我微信就叫是‘余望舒’,你通过一下,我现在就拉你进群。”

他点下“通过”的瞬间,楚空澈的手机也震了震——是余望舒把阮临叶拉进群的提示。他看着群里“阮临叶”的头像是一只垂耳兔感觉很乖,忽然想起昨天自习课,阮临叶指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的,就连几簇绒毛都分毫不差。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又漫上来,像清晨沾在梧桐叶上的雾,轻得抓不住,却又真切地绕在心头。

阮临叶点下“通过”的指尖还没收回,余望舒已经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群里人都齐啦!以后有作业变动或者艺术节通知,我都会在群里发。”她说着晃了晃怀里的作业本,“我先去交作业,你们快回教室吧,早读课代表该催了。”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走廊里的晨光斜斜铺在地面,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对了,”楚空澈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数学摸底考要是有不会的,别硬撑,可以先空着,等考完我给你讲。”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阮临叶泛红的耳尖上,又补充道,“我数学还行,上次期末考是年级前三。”

阮临叶猛地回神,赶紧点头:“好、好的,谢谢你。”他攥着笔的手紧了紧,心里悄悄想:上一世楚空澈化形后,也是这样,总是把“我可以帮你”挂在嘴边,连解不出仙门阵法时,都会挠着他的手腕说“小仙君别急,我再试试”。

回到教室时,早读课刚开始。慕清云已经坐在座位上,脊背挺得笔直,指尖轻轻点着语文课本,嘴里小声念着。他旁边的慕清如则还在跟书包较劲,半天没掏出课本,见楚空澈和阮临叶进来,赶紧朝他们招了招手:“快坐快坐!课代表刚查完人数,就差你们俩了!”

楚空澈笑着走过去,帮慕清如把卡在拉链里的课本抽出来:“你能不能别总把课本塞那么满?每天都跟打仗似的。”

慕清如吐了吐舌头,把课本摊开:“这不是昨天整理艺术节资料太晚了嘛!对了,你们加群了吗?余望舒刚把我和我哥拉进去,说艺术节要报名单人的,你们要不要去?”

阮临叶刚把书包放进桌洞,就听见“唱戏”两个字,捏着课本的指尖顿了顿。慕清如见他没接话,又往前凑了凑,晃了晃手里的艺术节报名表:“我听林老师说,你小学在戏曲班待过?正好咱们班缺个语言类节目,你要是上,保准能拿奖!”

这话让楚空澈猛地抬头,目光落在阮临叶身上,带着点意外的亮:“你会唱戏?”他只记得昨天阮临叶低头画小狐狸时,指尖细得像能捏住宣纸,倒没料到会和“戏”沾边。

阮临叶耳尖悄悄热了,指尖蹭过课本边缘的花纹——那是上一世在仙门学的昆曲,小狐狸总窝在他脚边听,连水袖翻飞的弧度都记得清楚。他刚要开口,后排的苏倾瑶忽然轻轻敲了敲他的椅背,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我初中跟你一个学校我看艺术节的时候,你当时唱的《牡丹亭》,水袖甩得特别好看,那时候你应该不认识我虽然。”

余望舒正好交完作业回来,听见这话立刻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牡丹亭》?就是那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我超喜欢这段!阮临叶,你要是报名,我帮你做背景PPT!”

楚空澈看着被围着的阮临叶,指尖无意识转着笔。他忽然想起昨天傍晚,他清了清嗓子,往阮临叶身边挪了挪:“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搬道具,或者……记台词。”

阮临叶抬头撞进他的目光,心里像被温水漫过。他捏了捏课本,终于轻轻点头:“那……我试试。”话音刚落,慕清如已经把报名表塞到他手里,笔尖还在“戏曲类”那栏画了个圈:“就这么定了!清云,你不是会写书法吗?到时候给阮临叶写个牌,我们组个‘古风小队’!”

阮临叶:“……土”

慕清云没说话,只是从笔袋里掏出支毛笔,在草稿纸上轻轻写了“牡丹亭”三个字,笔锋柔得像绕着春风。苏倾瑶也从抽屉里拿出本昆曲唱本,递过去时指尖还带着点薄汗:“这是我去年抄的唱词,你要是忘词了,可以看这个。”

楚空澈看着阮临叶手里的报名表,忽然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个浅青色的笔记本:“我帮你记排练时间吧,每天放学留半小时,咱们去音乐教室练,那里有镜子,方便你顺动作。”他低头写时间时,笔尖顿了顿,又在旁边添了行小字:“我可以帮你拎戏服。”

阮临叶捏着那本唱本,指尖触到纸页上苏倾瑶娟秀的字迹,又瞥见楚空澈笔记本上的“拎戏服”,心里忽然暖得发涨。他想起上一世小狐狸总在他练完戏后,用爪子帮他拂去水袖上的灰,原来这一世,连重逢后的细碎时光,都藏着这样的温柔。

早读课的铃声响了,慕清如还在絮絮叨叨说要给戏服绣朵小狐狸,余望舒准备查《牡丹亭》的舞台背景图。阮临叶翻开唱本,目光落在“良辰美景奈何天”那句上,忽然觉得——这一世的“良辰”,比戏里写的,还要好……

晨课的铃音渐远,午休的静谧漫进教室里,数学笔记本摊在两人课桌中间。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里,重点题型被红笔圈出清晰轮廓,易错的陷阱处还缀着小小的警示符号,连公式推导的关键步骤都用浅灰字迹补充得明明白白。

阮临叶垂眸盯着那页笔记,墨迹还带着点刚写就的微润,楚空澈的字迹有些潦草,但是透露着认真。那些看了就发怵的函数公式、几何定理,此刻裹在这细致的标注里,竟也褪去了冷硬的棱角。

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刚落,就抱着厚厚的试卷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数学课代表。“把桌面清空,只留笔和橡皮,”林老师把试卷放在讲台上,钢笔轻敲了两下,“摸底考主要看基础,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还带着余响,教室后门就被轻轻推开。一个老师抱着一摞厚厚的试卷走了进来,矮胖的身影在阳光里投下圆圆的轮廓,利落的短发随着脚步微微晃动,身后的数学课代表还在小跑着跟上。

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纸页发出整齐的轻响,随即从教案袋里抽出钢笔,在桌面轻敲两下——清脆的“笃笃”声让教室里的细碎交谈立刻安静下来。“把桌面清空,只留笔和橡皮。”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没法含糊的认真,顿了顿又放缓语气,“摸底考主要看基础,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课代表开始分发试卷,阮临叶深吸一口气,刚要提笔,就感觉胳膊肘被轻轻碰了下——楚空澈正朝他递来个鼓励的眼神,指尖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试卷上的题目密密麻麻,前半张还算顺利,可到了大题,阮临叶的笔尖就顿住了。他盯着题干里的公式,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额角慢慢渗出细汗。旁边的楚空澈已经写完了大半张卷,他余光瞥见阮临叶皱着眉的模样,加快了做题速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教室里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阮临叶咬着唇,终于勉强解出了第二道大题,可最后一道压轴题,他看了半天还是没思路。他抬头看了眼挂钟,只剩十五分钟了,急得指尖都泛了白。

楚空澈这时已经写完了试卷,他检查完一遍,见阮临叶还在对着压轴题发呆,犹豫了下,悄悄把自己的草稿纸往桌中间挪了挪——上面写着压轴题的解题思路,关键步骤用红笔标得格外清楚。阮临叶瞥见时眼睛亮了亮,顺着思路往下写,终于在交卷前把答案填了上去。

收卷的铃声响起,阮临叶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薄汗。他转头看向楚空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对方正朝他笑,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光:“最后一道题思路对了,应该能拿不少分。”

阮临叶刚放松下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时慕清如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艺术节的装饰草图:“你们考得怎么样?阮临叶,你放心,就算数学没考好,也没什么事 我们的《牡丹亭》还要排练呢!我刚跟余望舒商量了,背景板就画姻缘殿,跟你唱的戏超配!”

“但是……它主要是讲“梦”,他们突破生死界限,歌颂了对自由爱情的执着追求,也批判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束缚……和这个关系不大吧……”

慕清如手里的草图还停在半空,笔尖的彩铅在姻缘殿的飞檐上顿了顿,随即眼睛一亮,把纸往阮临叶面前又凑了凑:“怎么没关系!你想啊,姻缘殿不就是盼着有情人能成眷属嘛?《牡丹亭》里杜丽娘和柳梦梅,不就是冲破了那么多阻碍才在一起的?这背景板往那儿一放,台下一看就知道是讲‘求爱’的戏,多直观!”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着草图上的红墙,语气里满是笃定:“再说了,余望舒也觉得这颜色好看——你看这朱红配鎏金,跟你那身水袖戏服多搭!等排练时灯光一打,保管比单纯画个‘梦境云雾’要亮眼。”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余望舒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捏着刚裁好的彩纸:“其实我还想在殿角加两枝梅花,杜丽娘不是‘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嘛?既有姻缘的意头,也能扣上戏里的花魂意象,你觉得怎么样?”

em 好像大部分老师喜欢的是我写的古风啊。之后会出古风番外的[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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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蓝花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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