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干脆地否了她的话:“少废话!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被堵了话,朝朝委屈地扁了扁嘴,脚下没注意,被身旁的路人踩了右脚,她再一用力,竟将右脚生生从鞋里拔了出来。
她本能地想要低头寻被踩丢的鞋,但桑婉的匕首又用了几份力,冷声道:“别想耍花招,继续走!”
“我没想耍花招,我鞋子被踩丢了,你至少让我找到鞋再走吧。”朝朝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桑婉完全不想管她鞋子的事,只吐出一个字:“走!”
朝朝便忍着右脚脚底的凉意和不适继续向前。
二人走了良久,周遭的路人越渐越少,直到肉眼能见到一座庞大的寺庙矗立于路的尽头时,桑婉才拉着朝朝停下脚步。
那寺庙披金裹银,气势磅礴,还未靠近朝朝便感觉到一股清净之气隐隐袭来。
桑婉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她缓缓收起一直抵着朝朝的匕首。
“你走吧,若今夜走不了,便去寺中留宿一晚,不过明早你必须离开这里。”
说完,桑婉便要转身离开。
朝朝急忙叫住她:“等一下!表姐,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如此讨厌我?”
桑婉的脚下顿住,犹豫一瞬后,才侧脸看向朝朝。
“你的错就是不该来桑家。”
朝朝心想自己也不愿意来啊,这不是被十恶境弄来的嘛!
不过纠结桑婉的厌恶也没太大用处,于是她又换了个问题:“前面那个寺庙到底是什么地方?远表哥说那里很危险,既然危险,你为何还要我去那里留宿?”
这次桑婉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眸色微颤,看着旁处发起怔来。
半晌她才淡声开口:“那里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危险。”
她最后看了朝朝一眼,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朝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刚刚桑婉那最后一眼,没了厌恶,只剩悲伤。
她在悲伤什么?她和桑远为何说着相反的话?桑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朝朝还想不通这些问题,她知道,自己还没有找到最重要的线索。
想着,她向远处的寺庙看去。
既然桑远和桑婉说了完全相反的话,那他们二人之中必然是一真一假。
谁真谁假虽不可知,不过既然他们都提到寺庙,那么那里绝对有重要的线索。
朝朝快步朝寺院走去,走到寺庙的大殿门口,抬头便看到大门正上方的金匾。
普净寺。
她并没有立刻迈进去,只是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向普净寺的大殿里张望着。
寺庙之中空无一人。
她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危险,桑婉讨厌她,说这里没危险的话未必可信,但笑里藏刀的人也有,所以桑远的话也不能信。
现在还是小心些方为上策。
朝朝自己给自己的想法点了下头,可这头刚点完,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将她推入了大殿之中。
“啊!”
她大叫一声,人往前踉跄走了好几步才停住脚,然后她双脚并拢僵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危险后才长舒一口气。
随后她气鼓鼓地转过身:“谁推的我?!也太缺德了吧……”
随着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朝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个‘吧’字更是颤得怪了几个弯。
一袭红衣的玄烛双臂环在胸膛前,靠在大殿的门边,轻抬眉稍,眸色清冷地扫视着大殿,最后视线才落在朝朝身上,缓缓吐出低沉的声音。
“你说什么?”
“天魔大人!”她高兴地大叫一声后小跑到玄烛身边,仰面将双眼笑成月牙状,说道:“我说你刚才推我推的力道刚刚好,把我的腰酸背痛都治好了!”
玄烛垂眸冷睨着她,默声良久从鼻尖发出一个轻蔑的哼声,口中吐出四个字。
“谎话连篇。”
这四个字朝朝可不认,颇为正经地纠正起玄烛:“天魔大人,我这不叫谎话连篇,你应该叫我马屁精。”
说完,她又笑吟吟地看向玄烛。
玄烛与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对视一瞬后,便匆匆移开眼,抬脚也迈入大殿中。
朝朝紧跟在他身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被陆承留在桑家了吗?”
“我为何要听他的?”玄烛淡漠地回了句。
朝朝认真点点头:“也对,这种话不听是对的,不然会耽误我们破解幻境的。”
听到‘我们’二字时,玄烛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朝朝。
但朝朝并未察觉他的视线,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我跟你说啊,那个桑婉有些古怪,她竟然用匕首威胁我离开桑家……”
“我知道。”玄烛凉薄地打断她。
知道?
朝朝抿唇想到,看来玄烛一直在跟踪她。
对于她来说,不管玄烛是出于何目的跟踪她,只要他们不用分隔太远,就是好事。
随后她从怀中摸出商枝找到的纸条:“这是商枝找到的第二张纸条,你看看吧。”
她将纸条递出去,待玄烛看完,她才问道:“说起来我已经收到两个纸条了,你呢?难道一张纸条都没有发现吗?”
玄烛将纸条丢还给她,冷漠地转身在殿中查探起来,对朝朝的话却好似没有听见般。
朝朝也没有多问,而是跟着他调查大殿,只不过小声念叨起来:“咱们进来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啊,难道桑婉说的是真话,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那桑远为什么要骗我说这里有危险呢?”
大殿中格外寂静,哪怕朝朝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在空旷的殿中留下了细小的回声。
殿中正对大门的是一尊巨大的金身菩萨像,神像半阖着眼,悲悯地看着世间,一手捏诀雷霆现降妖除魔,一手展掌赐慈悲普渡众生。
这神像令人起敬,也给人压抑。
佛像的下方摆着什么东西,不过用红布遮盖着,具体是什么东西无法知晓,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那东西看起来有人的小臂那般粗长,而且一头尖细一头粗。
玄烛的视线幽沉地停在那东西上面。
这里四处都没有什么古怪,只有那红布下面隐隐透露出一股力量。
十分微弱的力量,若不仔细探知,根本无法察觉。
玄烛微眯锋利上挑的眸,倏然抬手挥袖,一道裹着黑气的蓝色火焰迅速飞出,猛然将红布烧成灰烬。
灰烬飘然落地,红布下的物件展露真身。
一个浑身布满经文的金杵横在静静地横躺在架子上。
朝朝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东西,想抬脚靠近瞧瞧那物件时,脚下的地面突然隐隐颤动起来。
“怎么回事?!”朝朝慌张地低头看着脚下。
地面震动地越发厉害,很快朝朝便站不住脚了。
她刚要扶一下身旁的玄烛,抬眸却瞥见拿架子上的金杵竟已经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二人刺过来。
朝朝与玄烛同时后退几步,又一同凌身飞起。
随着二人飞到半空中,金杵也瞬时改变方向,满是杀气地紧追他们而来。
“糟了,这东西是冲我们来的!”朝朝蹙眉说道。
玄烛没有接话,而是旋身朝左飞去躲避金杵的追击。
朝朝也急忙跟上他,只不过玄烛的面色冷薄,不见紧张,而她却皱着一张小脸,紧张的要死。
二人飞出普净寺大殿,金杵也紧随而出。
朝朝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难道桑远说的是真话?”
玄烛不慌不忙地瞥了她一眼,凉凉道:“你又不会死,怕什么。”
“我怕疼啊,你没看到那金杵有一头磨得特别锋利吗?被那东西捅一下,肯定特别疼!我绝对不要被那东西捅个血窟窿出来!”朝朝看向玄烛,义正严辞地说着。
玄烛不言,视线却缓缓向后移去。
半晌,他忽然伸手拍了朝朝后背一掌。
朝朝震惊地看向玄烛,身体不受控制向下坠落。
她‘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也顾不上疼,急忙爬起身想要继续躲金杵,可抬眼一瞅才发现,那金杵并没有向她追来。
金杵执着地追在玄烛身后,且杀气越来越浓。
玄烛也冷着脸骤然落地,在金杵追击至面前的瞬间,他左手翻掌挡住金杵的攻击。
霎时间金光与蓝焰同时迸发,在金杵与玄烛之间炸开成无数火花,晃得朝朝双眼发疼。
看着那金杵不断加重的杀意,玄烛微偏头颅,唇边扬起一抹起了兴致的笑意。
“这东西,是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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