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别喜欢他

River's Notebook:你也叫“小允”,你俩很熟啊。[斜眼笑]

River's Notebook:[小猫咪捧腹大笑的表情]。

谢临川又将话题扯回江允身上,黄昭心里变扭极了。还没等黄昭回复,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溢出的“少年心事”,忙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

River's Notebook:我和她幼儿园就认识了,她的小名就是小允。

River's Notebook:腿好多了,现在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了。[斜眼笑]

日召日召:那就好。

黄昭觉得谢临川今天的心情很好,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于是壮着胆子心虚地问起了他之前说要教自己学文科的承诺。

日召日召:你之前不是说你要教我学习文科吗?怎么变成年级第一教我了?[疑问]

River's Notebook:呃,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忙忘了,不好意思!

日召日召:我知道,你那段时间一直在练球。

River's Notebook:是呀,可惜还是输了。[哭泣]

River's Notebook:我今晚就把期末考的历史、政治和地理的重点画给你![强壮]

River's Notebook:英语我期末考结束之后好好教你可以吗?

谢临川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很好亲近的人,藏不住心事,黄昭甚至可以遥想手机另一端的他因为忘记承诺蹙眉苦恼的样子。

日召日召:谢谢,你已经尽力了,别责怪自己。

过了五分钟,他才回了信息。

River's Notebook:可能总有些事情,再怎么努力都没结果。

谢临川第二天早读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八班门口,旁边站着戴着一顶灰色毛线帽的江允。

江允圆润饱满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神色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与倦怠。

“江神”在以成绩为王的一中拥有不小的知名度,即使江允本人再低调,仍有很大一部分人认识她。她的出现,引起了八班的一阵骚乱。

八班的李永乐与谢临川和江允是初中同学,他一看见他俩就赶忙迎了出去。

“哟,咱们的小临子和小允子怎么合体出现了?”

李永乐的语气矫揉造作,十分欠揍。

江允气极反笑,作势去捶他手臂。

“就你话多!”

谢临川的耳廓绯红一片。

“这不是我脚受伤了嘛,我妈把我暂时托付给小允子了。”

“给你爽的。”

李永乐挤眉弄眼。

谢临川选择性忽略了李永乐口中的“爽”,悄悄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小允子”后,别过头说,“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黄昭。”

黄昭早就听到了谢临川的声音,但是不确定他俩是不是来找自己的,便在旁边装聋作哑,假装背英语单词。

“黄昭,有人找你!”

李永乐的嗓门很大,本来在睡觉的黎诚抬起了头,神色不悦,眉头微微蹙起。

“不好意思。”

黄昭看着黎诚不满的表情,自觉理亏,只得冲他歉意一笑,赶忙走出教室。

“你俩什么时候和我们班黄昭这么熟了?”李永乐撇撇嘴,假意不悦。

“都不见你俩来找我玩!”

江允不理会他的拿腔作调,见黄昭过来,杏眼弯弯。

“小昭,我昨天给你发的文件,你有什么不懂的吗?”

江允的神色很温柔,谢临川在旁边静静地望着她,少见地没有说话。

黄昭发觉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密,感觉心里闷闷的。

“没有,你写得很清晰,不过我自己需要花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黄昭心神恍惚,感慨“江神”不愧是“江神”,连说学霸的经典台词都比别人帅。

谢临川似乎也被江允打动到了,连忙接过她手中的书包,拿出自己的历史、政治和地理教科书递给黄昭。

他是一个难得爱书的人,三本书的边角都很平整,书页干干净净,黄昭接过书的时候也不免带上了分儿小心。

“我觉得复习的最后还是要回归书本,我用铅笔给你圈画了些重点,你先把这些重点熟记,另外……”他顿了顿,特地眉飞色舞地朝江允方向看了一眼,“有不会的也可以来问我。”

与输球时的颓丧不同,此刻的谢临川带上了些少年的自信张扬,黄昭盯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潮澎湃,又垂眼望向手上三本厚厚的教材,想到他这般积极开屏是为谁,心中的澎湃消散得一干二净。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

“我和你们认识那么久,怎么没见你们给我划重点!”李永乐欲哭无泪,跺脚撒泼。

江允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你有任何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江神万岁!”

黄昭带着谢临川的三本书回到座位上时,黎诚刚刚睡醒。

他偏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黄昭小心地将书收进抽屉,掀着眼皮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喜欢他啊?”

听见“喜欢”,黄昭微微一颤,恶狠狠地瞪了眼旁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少年,心虚地狡辩,“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睡神”黎诚讨厌一切会出汗的行为,每节体育课他总会在热身运动后偷偷躲到学校的某个角落,他那长期晒不到阳光的皮肤总是呈现出一种过分病态的白皙。

在此前,他们的交集不过是她催促他交语文作业,以及老师点名叫他回答问题时黄昭小声地告诉他第几道题目。

黎诚虽然无论什么课都一律睡觉,但黄昭能察觉到他在理科上的思维敏锐,只要告诉他题目,他毫不费力就能脱口而出正确答案。至于文科,却和黄昭一样惨不忍睹。

黄昭每次看见他俩的文科试卷,总能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一个是填满了错一堆,另一个是空白着错一堆,从结果来看,两者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且两人的英语发音也是一样的糟糕,听说黎诚原来也是在一所乡镇中学读初中,初三才转学到了市区。

读起英语来那变扭的口音,就是“小镇做题家们”共同的烙印。

这就导致了黎诚虽然平时话少又面冷,黄昭还是他身上找到一种“老乡般”的归属感。

她愿意和他聊天,也愿意和他做同桌。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是喜欢李永乐还是谢临川。”黎诚慢条斯理地瞥了黄昭一眼。

“你……”她被他气得哑口无言,索性破罐子破摔。

“喜欢又怎样?”

黄昭的坦诚反而让黎诚收起了顽劣的态度,他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老实劝你一句,别喜欢他。”

黎诚的眼睛被刘海遮挡了大半,隐约能看见他那极黑的瞳孔、纤长的睫毛,眼下因睡眠不足产生的淡淡青色。

苍白的皮肤与黑发黑眸相互映照,烘托得整个人的气质有种浓郁的危险。

“为什么?”

“没为什么。”

他并不打算解释,索性扭头重新趴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说一半。”

沉默半晌后,他又闷闷补上一句。

“看在同桌的份上,奉劝你离他们远点。”

黄昭看着他起球的袖子,实在想不通他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小声嘟囔:

“要你管。”

黎诚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黄昭。

黄昭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课间的时间,将谢临川书上的重点搬到了自己的书上。

谢临川的书被保护得很好,书上的空白处镶嵌着他自己纤细秀丽的字迹,搭配课本上雅正的宋体相得益彰。

黄昭看见他字迹的第一反应是“很美”,与在朋友圈上所看见的书法作品照片不同,纸本被他亲手写下的一个个黑字,似乎更具生机活力,足可窥见书写者当时的从容稳健。

隔壁的黎诚于黄昭对谢临川书本的“虔诚”嗤之以鼻,一整天都没搭理她。

不过黎诚平时的话本来就少得可怜,她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同。

紧赶慢赶,黄昭终于在放学前把重点划完了。

一下课,她就拿着谢临川的书冲到七班门口,等他出来。

她透过窗户看着谢临川慢吞吞地收着书包,他在书包整理好后也不着急出来,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朝窗户外张望。

可惜在人来人往中,他没有看见同样在教室外等他的黄昭。

黄昭知道他等的是谁,但是她也缺乏直接走进七班把书交还给他的勇气。

谢临川的人缘很好,黄昭不想让别人察觉到她对他的小心思。

门内门外,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僵持不下。

黎诚终于在值日生磕磕绊绊的清扫声中睡醒了,神清气爽地单肩挎着背包路过七班,看着还被隔在门外的黄昭与教室内呆坐的谢临川,眼中浮现出点点嘲弄,与黄昭别有深意地对视一眼后,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脚步轻松地穿过她的眼前。

突然,他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个步履匆忙的女孩,女孩身着白色羽绒服,眼神明亮,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频频晃动。黎诚马上就收敛了上扬的嘴角,阴沉着脸低头快步离开。

谢临川隔着玻璃等到了他要等的人,神情瞬间变得鲜活。

江允看见了七班教室外怀抱书本的黄昭,笑容满面,“小昭,你也来找小临子吗?”

黄昭点点头,“我来还书。”

“进去说吧。”江允很自然地指了指七班教室。

黎诚:别喜欢他。[愤怒]

黄昭:喜欢又怎样?[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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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别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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