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泊丽景花园,8号楼。
“谈老师,我到楼下了。”
蓝泽琛站在8号楼对面小花园的台阶,一层层向上看去,他不知谈渊会出现在哪一个窗口。
“看什么呢?”
蓝泽琛正看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他苦苦望着的人出现在眼前。
谈渊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血色,面容不算憔悴,成套的棉质睡衣外套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羽绒服。
“哦,”蓝泽琛慌手慌脚摘下书包,左右翻找拉链……
“冷吧,上楼坐坐吗?”
“可以吗?”
谈渊既然说出来的话,就不是客套。
即使进门的瞬间被暖风包裹,但黑灰色的装修还是叫人感觉不到暖意。
“随便坐吧。”谈渊随手将羽绒服挂上门口的架子,只留睡衣在身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松垮。
“喝茶吧。”谈渊侧身坐在地毯上,摆弄着茶几上很是讲究的茶具,将茶杯递到蓝泽琛面前,尽显待客之道。
“卢老师代课,大家没有不配合吧。”
蓝泽琛心虚,如果说走神溜号算是不配合,那自己绝对榜上有名。
谈渊像是看透他心思,却没有责怪,他抿了一口茶,“卢老师是我读研时候的导师,学术能力在行业内也绝对称得上一流,在他的课上走神可是吃亏了啊。”他声音轻缓,本就温柔的眉眼间站了些许遗憾,更让蓝泽琛觉得羞愧。
“老师,这是您的本子,还有文件夹。”蓝泽琛扯开个话题,也终于回归此行的正题。
“谢谢你啊,还麻烦你跑一趟。”
蓝泽琛没觉得麻烦,这本来就是他主动要求的结果。况且,相比这些,他更关心谈渊到底怎么了。
“老……”
叮——
“好了!”谈渊撑着茶几起身,“等我一下。”
没过多久,点心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蓝泽琛盯着谈渊的背影,看着他抬起手臂从柜子里取出隔热手套,袖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手臂……还有上面的红色伤痕。不是磕碰到的淤青,不是被热水迸溅的红肿,而是一道道清晰的血痕。
蓝泽琛感觉大脑像是轰得被什么击中,一股外在的压力死死抵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恶心喘不上气。
所以这就是他请假的原因吗……可是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他下手的。
蓝泽琛想不明白,他刻意不再看谈渊。他听着盘子被轻放在操作台上的声音,听着一块块甜品被摆放在盘中的声音,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每一样声音他听起来都那么清晰,但都遮盖不住他脑海中的嗡鸣。
“烤了一点曲奇,尝尝看?”
“好。”
蓝泽琛伸出手……
“小心烫。”
“好。”
指尖的温度不算难忍,才烤出来的曲奇在口腔里爆炸出任何甜品都无法匹敌的香甜。
他依旧皱着眉,控制不住地想掉眼泪。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为何缘故,不知道是不是和看到珍贵的宝物被损坏感到心痛出于一样的原因。可自己不会拼了命地想见一件绝世珍宝,也不会因为珍宝上面出现一道裂缝就心痛万分。
“不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
生性大条的人从没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却在看向在意的人时不经意将其散落。
他还是没办法戳破,他不想看到谈渊难堪,不想他难做。更何况,对谈渊而言,自己什么都算不上,追问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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