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没在餐厅碰见你了。”早餐时间,餐厅里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稀客”,蒋开端着餐盘坐到白帆对面,看起来心情很好。“坐这里方便吗?”
见有人打招呼,白帆连忙咽下嘴里的饭,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嗯。蒋医生早啊。”
“蒸蛋,水煮蛋,蛋炒饭,”蒋开忍不住不痛不痒地吐槽了一句,“你还真是爱吃蛋啊。”
“听说早餐的蛋炒饭好吃,之前来得早还没做好,今天尝尝。”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才来吃早餐?”
穆家住处说是一个楼,但如同中心公园一般的院子里每一寸地都姓穆。出于上下班方便考虑,穆昭单独建了一栋公寓,作为在穆家贴身工作的人的宿舍,楼里配备了健身房、洗衣房、餐厅,功能一应俱全,员工“乐不思蜀”。
医生蒋开是在穆家和穆家孩子们一起长大的小孩,因此享有特权,在楼里有单独设计的套间。偶尔心情好,他就在套间里自己做点早餐,其他情况下,八点半上班,他总是八点出头出现在餐厅,然后慢悠悠地踩点踏进医院。
但白帆不行,无论前一天的工作进行到多晚,他都要在第二天一早赶在穆清河起床前让自己体面地出现在穆清河面前。冬天的时候天还没亮,负责早餐的师傅还没上班,白帆只能在餐厅里啃根玉米吃两个鸡蛋。一直听说餐厅的炒饭一绝,这么久了白帆才第一次尝到。
“放假一天,多睡了会儿。”
“你放假?!”蒋开夹着的胡萝卜扑通掉进红豆汤里,汤面上立刻浮起一片油星。
“我去给你拿一碗。”白帆才起身,右手还没来得及离开桌子,就被蒋开扯住了。
“不用,”意识到过于亲密,蒋开不好意思地把手缩了回来,“不用了,你吃你的。”蒋开心思不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了两口拌粉,“放假的话…你今天有其他安排了吗?”
“没有。应该就在家里……”
“白帆,我们出去玩吧。”
“诶?蒋医生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
医院:蒋医生这时候请假?不会是病了吧。
(恋爱脑如果算病的话……)
“下雪了——!”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从不见边际的灰白色天空下坠,将两人笼罩。
“竟然一起见到了第一场雪。”
明明是很熟悉的路,穆清河却是第一次慢悠悠地走在步行街上。
赵朗的棉服穿在穆清河身上很是宽松,也很温暖。从大学毕业开始,他就没有这样穿过了。他遵循父亲的意愿长大,要精通酒和咖啡的种类、要会打高尔夫、要有独特的审美、要穿着得体、要懂得上流社会的规则、要时刻保持理智、要保护弟弟妹妹……要像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所以穆清河不是个自在的人,他变得喜欢按照既定的规则做事,也从不主动改变习惯。到同一家酒吧,坐同一个位置喝酒,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在没有活动的日子里让白帆开固定的车,一成不变的穿衣风格……别扭又固执,他不知道摆脱了身份束缚的穆清河应该是什么模样。
是赵朗在他日复一日生活中撕开一道裂口,让外面的阳光照到了他内心深处。
穆清河突然想牵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认识赵朗以来,穆清河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疯了。
从几岁开始就展现出非同一般小孩冷静和理性的人,几次三番地动了奇怪的念头,这会儿竟然产生一种想和这个小孩谈一场纯爱恋爱的冲动。
雪花溜进领口,融化在敏感的锁骨处,穆清河打了个冷战,“天气竟然这么冷了。”
常年呆在恒温的车里和家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四季的变化了。他对温度的感知已经变得迟钝,只能通过花草的变化来感知季节的更迭。
工作日上午的街头人烟稀少,街上的车卷起路面上铺着的薄薄一层雪。
赵朗试探地抓起穆清河的手,见对方没有抗拒,才抓着手塞进自己口袋。温暖的掌心覆住冰凉的指尖,赵朗好像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连心的脉搏。
这条路再长一点就好了,长到能一直牵着穆清河走下去。
过了前面的路口,就进入到闹市区了,街道两旁尽是商场和写字楼。集团里的人进进出出,赵朗不能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冒着风险让穆清河被置于舆论风波的中心。
现在是梦,再往前走走便是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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