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过后，整整一周的时间赵朗都没有出现。
聊天框的消息还停留在赵朗撒娇般的那句“哥哥我过几天去找你好嘛”，还有那只星星眼的小狗表情包。
这期间穆清河生了场病，谨遵医嘱卧床休息，身体放松下来，脑子却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了更多的事。
他想不通赵朗口中的“过几天”是几天，想不懂赵朗圣诞节那天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失落，想不到过去这些日子已经过了考试周的赵朗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为什么不肯发一条消息给自己。
可无论他的思绪胡思乱想到哪出，他都不曾有半分怀疑赵朗对自己的感情。他宁愿相信他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想到这儿，穆清河痛骂了一句自己的迟钝，自己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去探索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他早就该想到，一定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期盼着赵朗的生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
穆清河走出房间，正迎上白帆将下午茶摆在餐桌。
“泡芙是小姐做的。”
穆清河近期食欲不振，一日三餐都只吃几口就糊弄过去。
白帆先用话堵住穆清河的嘴，打消他拒绝进食的念头。
穆清河清楚身边人都在想方设法照顾他，但是他当下只想见到赵朗，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看他安然无恙。剩下的事，只需要在他十八岁生日来临之前解决就好。
“白帆，我要出去一下。”
“水果也是小姐切的。”
“去备车。”要是上一句还带着些商量，穆清河这句话脱口就到了不容拒绝的地步。
“是。”
天气过于干燥，穆清河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割出了无数个细碎的伤口，他第一次这样讨厌冬天，讨厌整座城市都被冻结陷入漫长绝望的失落。
他想，赵朗的小房间一定点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即使等下天色暗了下来，柔软的灯光也会将房间一角点亮，如果不久前才洗过衣服，那么清爽好闻的皂香就会在湿润的空气中流淌。
“你在车里等我吧。”穆清河也不知道自己上楼见了赵朗到底要说点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见赵朗之前的心情像是没有复习就坐到考场的学生，有一种无措和茫然。
咚咚咚——
……
咚咚咚——
…………
咚咚咚——
…咚——
“这房子没人住了。”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穆清河循着声音回头看，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腰间还系着围裙。见来客迷茫地看着自己，女人还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这房子现在没有人住了。”
“你好。”穆清河抬头看了看门牌，又看向女人，“上周不还住得好好的，这么突然就搬走了吗？”
女人面露难色，与生俱来的善意让她产生一种该为赵朗守护秘密的责任感，但看到穆清河急于知道答案的焦急表情，她犹豫着，“好像是被房东赶走的…但是具体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他只是在门口吵了一会儿，当天晚上他就搬走了。”
“谢谢您。”
“嗯，没事。”女人关切地看了一眼穆清河，接着退回房间，极轻地关上了门。
电话依旧无人接听，穆清河呆呆地望着那道门，仿佛这几公分的距离却将赵朗隔在了他永远见不到的地方。
他又一次点开对话框，越看越觉得小狗表情包像极了赵朗。
“你也是骗我的吗？”他对着手机默默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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