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见到腊月被她威胁住,谢朝朝一刻也不敢耽搁,拖的越久,沈辞暮便越可能回来撞个正着,她需得快些翻出钥匙亲自去佛堂确认之后才能放心。

忽的,谢朝朝的目光落在架在书卷之中的一封书信,她的目光被信封上明显非大业朝的文字符号吸引。

谢朝朝的手顿在此处,她下意识拿起那一封书信,她认得这字,不是大业朝的文字,而是一个已经几乎失传的小国独有的文字。

之所以她能认得,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沈辞暮从岭南流放回来后,学会了这个小国的几乎已经失传的文字,谢朝朝曾见过他拆开书信看完了信件,而后又提笔回了一封书信。

用的也是这个有别于大业朝的文字。

因着这字符特殊,加之谢朝朝没有别的长处,唯有在书法上有所造诣,所以只一眼便记住了。

这一瞬谢朝朝的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沈辞暮这一世未曾去岭南,怎的会有这样的书信,难道……?

一个从未设想过的念头划过脑海,转瞬又被她在心底否认,若是沈辞暮也是重生的,怎的还会喜欢上她,恐怕只会恨不得杀了她泄愤才是。

再不济也会同她一样的想法,只离的远远的,莫要被她沾染牵扯上步了上一世的后尘,兴许这封书信只是沈辞暮截获的呢,他拆开了也看不懂,所以才放在书房的书卷之中忘记了销毁。

可是即便在心中这样告慰自己,可是手却不受控制放在已经拆开过的信封上,心中默默。

“既然已经拆开过了,她只看一眼也不会被发现什么,且只是认得出这不是大业朝的字,却看不懂这些字符的意义,她只是想要看看而已。”

下定了决心,谢朝朝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她的目光落在这数页写满了不认识文字的书信上,一张一张看过,见上面除却了撰写之人的笔记外再无旁的字迹

不知何时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

沈辞暮有个习惯,他喜欢在书上也好,信纸上也罢,将他在意的内容圈出来,若思他看得懂,又将这一封书信留下来了,定然会有他看过的痕迹。

这封书信一点痕迹都没有,意味着沈辞暮也未曾看懂,谢朝朝面上的轻松的神色还未扬起,她终于看到了这信纸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除却撰写书信的人的字迹,只有另外寥寥几个字不是出自书信撰写人之手,可偏偏这几个字令谢朝朝如坠冰窟。

她认得,那是沈辞暮的字迹,即便用的不是大业朝的文字,可是上一世看了沈辞暮抄的那么多卷佛经,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几个字的字迹出自谁的手。

谢朝朝浑身僵住,若是沈辞暮这一世从未去过岭南,却有上一世去过岭南之后才出现的小国文字这一条还能够用沈辞暮拦截了这封书信来做借口。

但是亲眼看到沈辞暮用这小国的文字写下的几个字,谢朝朝无论如何也再想不到什么借口来欺骗自己。

她心下的猜疑几乎要克制不住,这样的猜想令她浑身发抖,牙齿不自觉的要紧。

若是沈辞暮真的是重生的,只想到这个念头,谢朝朝就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干呕。

她可以接受一个对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这一世什么折辱她的事情都还未曾做过的沈辞暮,但是却不能接受一个从头到尾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可却选择继续欺骗她,戏耍他的沈辞暮。

她立在那一处许久,门外忽的传来腊月的声音:“夫人,世子爷回来了,已经到了府门口,你好了吗?若是寻不到钥匙便算了,请世子爷带你去多好,何必要冒着惹恼了世子爷的风险悄悄儿的去,左不过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世子爷定会答应的。”

她不想得罪谢朝朝,也不想因为同谢朝朝共谋而得罪沈辞暮,左右为难。

谢朝朝被腊月焦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听到沈辞暮回来再没了往日的放松,她绷紧了身体,僵硬的将书信装好放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她不能够仅凭一封书信便给沈辞暮定了死罪,许是有什么误会呢也说不准,她需得求证。

谢朝朝心中念着,她得多给沈辞暮些信任,毕竟这数月的点点滴滴做不得假,若是当真他也重生回来了,如何会为她做这么多。

许是有误会也说不定呢?但该要如何去求证沈辞暮是否是重生的呢?

她目光落在重新放回书卷之中的信件,若是直接问他为何识得和会写小国的文字,若他不是重生回来的还好,若他当真是重生回来的,定会立即察觉她已然发现了他的欺骗,再想要逃走便不可能了。

说不定又要落得踏不出这国公府一步的结局。

谢朝朝在心底里否定了直接问的这个念头,她思绪几转,想到了什么,既然她这几日都在梦中梦到佛堂后面的暗室,想来定然昭示着什么。

加之沈辞暮往日那般信佛,却又忽的将佛堂锁了起来,许是可以用佛堂试探,若是佛堂后面真的没什么,沈辞暮定然会打开让她去看。

他只要心中无愧,那么沈辞暮信佛都可以改变,说不定这一世沈辞暮认识那小国文字是旁的因缘际会,毕竟她重生回来改变了那么多的事情,沈辞暮有变化也不难解释。

今夜心绪波动的太大,谢朝朝木然的走回塌上坐着等着沈辞暮回来,片刻,沈辞暮的身影出现在书房的门口。

他的身上披了厚厚的大氅,因着岁日前病了许久加之昨日的中毒,面色依旧苍白的紧,细细看来,竟与上一世刚刚从岭南回来的沈辞暮面容重叠。

回忆起不好的记忆,谢朝朝下意识畏惧,躲开了看过来的那一道目光。

沈辞暮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扫过一眼摆在桌子上已经有些冷掉的吃食,慢慢走向她,面上挂着些寻常的笑意:“朝朝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和胃口?”

寻常的笑意,寻常的问候,便如寻常夫妻一般的模样,只有身边伺候的丫鬟,被这样的语气吓得有些不敢喘气。

抽身来看,这样寻常模样的沈辞暮竟然陌生的几乎让人不认识,无论是未曾遭逢变故的沈辞暮还是从岭南回来性情大变的沈辞暮,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

便是上一世二人最是情浓的时候,他也是清高孤傲,犹如天上月一般高洁不染尘埃的。

谢朝朝垂下眸子,声音低低:“妾身刚刚坐了一个噩梦,醒来很是不安,吃不下东西。”

闻言,沈辞暮嘴角扯出一抹笑小,未曾再深究她的异样,只当如她所言一般,被噩梦惊扰到了。

非沈辞暮粗心大意,而是今日他的心情实在是算得上不错,哄得了谢朝朝同他交心愈发在意他,又砍掉了闲王的一根手臂,更是让晋元帝猜忌了闲王,身边能够信重的人只剩下他。

距离沈辞暮的图谋,成功眼看就要够得到了,如何能不高兴。

他未曾太过在意,以为只是昼夜颠倒了,故而睡的不深被噩梦侵扰,随口安抚道:“梦中之事当不得真,我让胡大夫给你开两幅安神药喝了便不会在做噩梦了。”

谢朝朝藏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心中下意识喃喃:“当真如此吗?”

男人却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已然将她揽入怀中,见她坐在塌上未曾穿鞋,便索性将人打横抱起来走到桌前,随口吩咐书房外的下人换来新的晚膳。

谢朝朝想要拒绝,不必在这样晚的时候这趟,桌上的吃食未曾冷透,能够将就吃些,可是话还未曾出口,书房外的下人已经向着厨房的方向去。

若是往日,谢朝朝定然在人已经走了,也会出言说上两句,可是今日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冒出来后,谢朝朝却是将话咽了回去。

若是当真如她猜想那般,那么眼前沈辞暮的和善便都是伪装,若是惹恼了他,定然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犹记得上一世忤逆沈辞暮的下场,到了最后,连性命都丢了去。

她默不作声,在屋子里的丫鬟将冷了的吃食撤了下去,屋子之中只剩下她与沈辞暮两人之时,谢朝朝忽的开口,道:“世子爷,妾身今日做了噩梦,是与佛堂有关的,想要去佛堂上一炷香以求心安,世子爷可否陪着妾身去一趟。”

谢朝朝话落,未曾等来立即的答复,良久,忽的传来一声沈辞暮的浅笑:“朝朝梦到了什么?”

若是此时谢朝朝抬头,定然能够看到沈辞暮的面色忽的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了一缕杀意,可惜她因着害怕未曾抬头,听闻沈辞暮的话,谢朝朝将早已经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妾身梦到佛堂后面有一个暗室,妾身被关在里面出不来,那梦太真实了,妾身担忧是前日让腊月请了尊佛像,礼数不周方才会生了这样的噩梦,想要去上一柱香告罪。”

听到她这样的话,沈辞暮暗沉沉的面色渐渐放缓,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未曾答应她这个要求,漫不经心:“若是这世上当真有神佛,也不会有世间这么多苦厄,求神拜佛不过是求的心安,朝朝不必太多相信。”

这么说,却是并未应允她的请求。

还不待谢朝朝将再想要说的话说出口,一张檀口便被注,沈辞暮无事谢朝朝的挣扎,将人重新抱回塌上,而厨房送膳的下人,被平安拦在门外不得进入。

沈辞暮忘情的吃了个心满意足,未曾察觉到她紧紧抓着锦被的手与紧闭着却不住微微颤动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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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双重生)
连载中肆清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