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巧白见状,忙去唤主儿,昭郡似乎已准备好了。
“放肆,这乃是陛下御赐之物,毁坏御赐之物,是要掉脑袋的。我自小便与你一同长大,没想到你竟要害我,我与你情同姐妹,你呢?”
“主儿…莫要生气…”巧白、兰芝在一旁瑟瑟发抖,她们从未见主儿发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奴婢该死,毁坏了御赐之物,但小姐,我同你一起长大,你肯定会救我的对不对?小姐,我求你了,你一定得救我”翠儿颤抖着跪在地下,双手紧紧抓住昭郡的衣襟,如救命稻草般。
“罢了,这茶原本是献给祖母的,你又是祖母安排过来侍奉我的,想必只有她才能保你,你也只会听她的话,照她的话来办事,唉,大抵是我使唤不动你了,你快去找祖母吧,以后就跟着她生活,不必再来我府中了。”
昭郡故作失望,转身不去看她,连巧白和兰芝也站在昭郡这边儿。
兰芝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小姐…你这…这说的是哪里话,奴婢侍奉小姐可是别无二心啊,奴婢自小便在这府里当差,补贴家用,是老祖宗看我可怜,护着我,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兰芝、巧白,你俩先下去”昭郡瞥见两个小侍女夹在中间害怕得瑟瑟发抖,且那两个小侍女也不过才十四岁,天真烂漫,绝不会如二十二岁的翠儿般“谋划”。
昭郡虽然看着温婉娇弱,温和,可内心却坚韧无比,镇定自若,完全不似个软弱女子,又亦或是受大兄的影响。
“况且,……况且……我一直都是老太太护着的,我没理由不听老太太的,现如今,犯了大错,她定会视我如糟粕”,“小主,小主!你一定救我啊!”翠儿瘫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听了莫不使人悲凉,
但这似乎并不能打动昭郡。
“你果真是…”昭郡轻笑,转过头来。轻哼一声。
“小姐,我侍奉你这些年来,你也是知道的啊,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昭郡虽与她相伴多年,却依旧毫不心软。
“想必那天在城墙后偷听我和次兄谈话的也是你罢”!
“是…是我…我…的确偷听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个字,如苍蝇般。
“罢了,我早该料到你是老祖母派来监视我的,这件事只要我不告发,那你就是安全的,念我们主仆一场,你也早已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按府中规矩,你也早已该嫁人了”
“城东李家李举为人忠厚,父亲常夸赞他有才能,只不过是我父母亲的一句话,你现在便可离开…”昭郡又狠心的把头转过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翠儿的泪模糊了眼眶“小姐,这么多年我可从未设想过要害你,老太太那边我也总是说你的好话,好歹我们也曾是主仆一场,您就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
“暂且念你是我的好姐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什么再受老祖母指使的?”昭郡转身,凑近她,蹲下身来?
……
“既然她什么都不愿说,那可留不得她了”昭郡心想。
次日,昭母沈氏出郊,在大门外与之告别,昭宏上朝,沈老太太头疾,仅离忧与昭郡还有几个小丫鬟相送。
珲政本想留与府中护郡儿平安,而奈母亲也是“孤身一人”,虽有侍从,但终不能放心,又因其父曰:“随你母亲一同前去吧”。交与昭郡交待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昭母去郊后,离忧便体会到了当母亲的快乐,二人相差虽有十九岁,但二人都既有小孩心性,且离忧无子。
也许真的是不育能使人容颜长驻,又亦或是少些操心事罢,所以二人更像姐妹。
鸡鸣之时,昭郡便早早的起了床,侍女已在屋门外候着了,便唤了句:你们先下去吧。
套了一件薄披风悄悄从侧门出去,走过偏殿的小门,跨上了一座木桥,天凉,刚入秋。
木桥边的几片树叶沙沙作响,“吱”门被轻轻推动,“是谁”?“阿母,是我”轻声道,还带着点沙哑。
“你为何穿着如此单薄”“天凉了,应多添些厚衣物”。
“没事,我耐冻”“我还年轻”“不像阿母那般怕冷”。
“你这是嫌阿母年龄大了?”离忧轻笑道,忙把她引到内室。
“我并无此意,阿母不要多想”。
“阿母,你才不老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换作旁人,早就容颜尽褪了,而你,却丝毫未老,只像是大我几岁的阿姊般”。
离忧握住了昭郡的手,轻抚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倒不是我多么在意年龄容貌,只是为…一…”。
她突然打断到,抚着她手竟有些干糙,你还未洗漱吧。
她突然凑近,道:“让我来为你梳洗吧!”
昭郡惊:“不可啊,阿母,这不合礼。”
离忧笑道:“你啊,要是知道做什么合乎礼,还会这么早进我房内?”
昭郡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离忧为她梳发,梳了一个较文静的发髻,二人都默不作声。
她轻轻道:“沈姐姐(你母亲),可曾为你这般?”
昭郡道:“自然是不曾,我母亲整日不苟言笑,还教导我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哪有这儿自在啊。”
“嘘,不许你非议你阿母。”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昭郡小声嘟囔着。
“那,我日后在私下里唤你阿离可否?”
——几秒的沉默不言语。
离忧的眼眸亮了亮,那一刻,好似整个星辰皆在她眼眸中孕育。
那面古老而神秘的铜镜映射着二人的面容。
……
“阿郡,这是一支珠钗,你一定要随身携带,记住,无论何时,还有无论日后有什么说法或是传闻,你都要坚信不移,万不可有猜忌之心,日后若是闯了祸,惹了麻烦,没人护得住你。”
“这是为何,这支珠钗外形并不起眼,更不会惹人注意,为何要给我珠钗还令我随身携带,又为何要说如此怪的话。”她心想。
她伸手抚了抚那只珠钗:“这是桐钗。”
离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昭郡不解:“这……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离忧打断,“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要别忘早早向你祖母问安。”
说罢为她披了件外套,便将她推到屋门旁。
她心中满是不解。
昭郡坐在镜子前,巧白给小姐梳发髻。
巧白轻轻抚摸着昭郡的发丝,轻声说“小姐头发真好,很
柔顺,也不毛躁。”
昭郡轻笑,没多说话。巧白给昭郡挽了个轻快的发髻
后,拿出首饰盒子,展示给昭郡看,“小姐想戴哪只发
簪?”
昭郡轻抚着盒中发簪,有些犹豫,开口问“就这些了吗?
有没有桐木的?”
巧白不解,“桐木?小姐要桐木的作甚,这金银珠宝的不
好看吗?”
昭郡沉默了一会儿,随便拿了一支,缓缓开口“无妨,就
这只吧”。
“好的,小姐”巧白为她簪上。
此刻她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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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感时花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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