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过……”
胡阿娇弹着指尖盘绕的小小火苗，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讪讪的熊罴怪，“我这人吧，自幼娇养受不得惊吓。我这一害怕就喜欢吐火，吐了火呢，又不太会控制。这不，伤到诸位了。”
随着她的动作，火焰微微一颤，洞中温度又拔高一截。
“哈哈哈，公主放心，咱这黑风洞万不敢再惊扰到您。”熊罴怪腆着笑脸，赔尽好话。
熊罴怪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这高温倒是奈何不了他。
可若惹这女杀神一个不爽，再焚尽他洞中小的们，那他可就真是光杆司令一个。
且瞧着熊三俯首帖耳的小心样子，这玉面公主恐怕也有两把刷子。
熊罴怪恨恨地想着，当年在老家，那熊三虽力气本事都不及自己，可他和熊四两个形影不离，两妖联手让自己也奈何不得。如今竟是让个小丫头差遣，当真是越来越或回去了。
最可气的是，他还带了这什么玉面公主来祸害自己的黑风山。
“我和熊三曾都是一个山头的兄弟，知根知底着呢，不然他也不能带您来我这儿做生意不是？”甭管心中如何腹议，那熊罴怪面上还是爽朗热情极了，“只要您说，这生意就没有不成的！”
“说的也对。”阿娇眼波流转见忽然绽出笑颜，转眼便换了一幅可亲模样，“那还站着干嘛，咱们都坐着谈吧。”
说着翻手将狐火捏在手心，收归体内。
见她终于收了那能要命的妖火，不光是那观音寺的主旨，洞中诸妖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尤其是带路进来的蛇妖风和，他本就离阿娇极尽，受妖火的影响也最大。蛇族本就喜阴凉而不耐热，那火焰又温度奇高，如若再烤上片刻，他怕是要耐不住高温化作原型了。
风和只觉下身疲软，怕是蛇尾已现。当下便摇了摇手中攥着的书卷，只见自那书卷中射出两道青芒直入他眉心三寸，不多时便缓和过来。
这才拱手作揖道：“多些公主手下留情，小可这厢谢过！”
这文绉绉的做派看的阿娇牙疼，摆摆手便不再理会。
“对啦，还未曾祝大王诞辰之喜呢！”阿娇摆够了谱，转而笑嘻嘻的让熊三将带着的两坛蜜浆拿出来，“来得巧了，这两坛灵蜜便给大王做个寿礼吧。”
尝了那仙酿阿娇心中便有了底气。
黑风山这所谓仙酿不过是寻常酒水窖藏的久些，可能是埋酒之地是个洞天福地、也可能是酿酒的果子灵气充沛，让这酒水沾染了些许的仙灵之气。但其实喝到体内作用不大，甚至远不如楚楚她们酿出的蜜浆养气聚灵。
且不说积雷山是整个南瞻部洲上数得上号的洞天福地，山中生长的花草树木多少都沾染了些许仙灵之气。就说那采粉酿蜜的细腰蜂族，在楚楚的带领下许多族人都开了灵智，早就不是寻常的蜂群了。
酿出来的蜜露自然非同寻常。
“公主出手自然是没有凡品的！”熊罴怪伸手接过坛子，当即眼睛一亮。凑近了用力一嗅更是高兴的叫嚷了起来：“竟是这般好物！快快去再上些碗碟，本大王要与诸位宾客共享美味！”
说着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用旁边的石勺一舀，就见金灿灿、黄澄澄的蜂蜜顺着勺子在坛子上空拉出晶莹剔透的糖线。
蜂蜜独有的清甜味道立即在洞中扩散开来。
“啊，这蜂蜜……”
金池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刚刚被高温灼烧过的身体都舒适不少，眼中放出精光：“仙酿！真正的仙酿啊！”
“仙酿不敢当，不过是寻常灵蜜罢了。”阿娇摆摆手，端起了一身公主风范，“是我积雷山中的蜂王楚楚带着族人专门酿制的，含有少许仙灵之气，喝个开心而已。”
“公主……”
熊三听了这话一愣，怎么就蜂王了？——积雷山向来是实力第一，可不是哪个族群大哪个就敢称王的。那楚楚虽是早已修得人形，可若说道行本领，那还差的远呢。
胡阿娇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笑着去瞧对面坐着的几个妖精：“怎样？这门生意，大王做事不做？”
那熊罴怪当即便瞪大了眼，禁不住倒吸一口气：“公主要做的……是这灵蜜的生意？”
怪不得他吃惊。
如今早就过了上古混沌那个法宝遍地、伸手便捡的时候。无论是法宝、仙术，还是法门、灵根，修炼资源大多都攥在各方势力手中。
像他们这种下界小妖，大多是天生地养，靠着本能修行一二。
宝物？功法？那都是没见过的。
如今这蜂蜜虽然算不上法宝，但也是个稀罕东西。
“自然。”阿娇点头应承。
“不知指灵蜜产量如何！”熊罴怪轻咳一声，掩住心中的急切，“您知道的，我们熊族嘛，都是好这一口的。”
“产量嘛。”阿娇笑了起来，眼中也是精光四射，“那就要看大王你出不出的起价儿了。”
“若是分量足够，不知可否也均在下一份？”蛇妖风和将书卷置于膝头，似是感觉到大家灼热的目光，颇为不好意思的侧了侧头，“这蜜浆闻着香甜，小可也想饱一饱口腹之欲。”
“量，是足够的。还是那句话，只要出得起价儿，在座各位都是有份儿的。”
瞧着对面几人对蜂蜜垂涎的样子，阿娇努力压平上扬的嘴角，矜持的扬起下巴：“嗯，我这生意不分对象，人、妖都做。观音寺那个——金池长老吧，你要不要也试试？”
送上门的肥羊，此时不薅更待何时？
不带其他人反映，那熊罴怪一拍大腿：“您开价！只要是一样的蜂蜜，我这儿都吃得下！”
......
等阿娇领着熊三出了黑风山的时候，身上便多了三只纳物囊，里头装的是来参加法会的妖精们给的“定金”——其中两只都是那熊罴怪出的。
这一趟自然是不虚此行。
“公主，真看不出那老熊罴竟有这么深的家底！”熊三直愣愣地开口感叹道。
他到现在都是晕乎乎的，不过是百来年没见，万万没想到那老熊罴竟有如此身家！整整三个纳物囊的金银啊，说给就给，还就算是个定价。
想他们哥俩在积雷山混这么些年，也没攒下多少家底啊？
胡阿娇斜睨他一眼，心中明了：“怎么，羡慕啦？”
“那，那是没有！”熊三是憨愣，可也不傻，赶紧摆手表忠心，“咱积雷山不比他这破山头好一百倍？别的不说，他这不就拿着金银来求我们的蜂蜜嘛！”
他可不傻，金银钱财算什么？不过俗物！积雷山那洞天福地才是真的。
那蜂蜜可不就任他们兄弟随便吃用嘛，瞧那老熊罴没出息的样子，不过两罐子百花蜜就给唬住了，他还没见识荔枝蜜、椴树蜜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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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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