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要……经商？”
摩云洞中三大妖王齐聚，听阿娇细数半晌山中特产佳肴。之后眠风眉毛一挑，想了半晌才想到合适的词语。
阿娇抿唇笑道：“也可以这般理解，咱们积雷山地大物博，产物丰富。将咱们用不尽的事物换给需要的道友妖仙，再换回所需之物。那咱们此时的窘境不就迎刃而解？”
这些时日她带着阿娇清点了山中库房，当真是大开眼界。
就单说细腰蜂族这些年囤积下的蜜水蜂浆，都足足堆了七八间库房。其他板栗、桃李、笋干等山珍更是数不胜数，蜂蜜还好，可山珍野味等物若不及时处理，也是白白糟蹋。
眠风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自来只有凡人之间才有商贸往来，还从未听闻妖仙一类也要经商，此事未有先例，他们也不敢妄言。
狂狮将军见无人言语，抓耳挠腮的好半晌，才吭哧吭哧的问：“可这山中之物也不稀罕啊！咱们山里头有的果子，其他山头也有啊！”
几个果子罢了，自家就有的东西，谁还会稀罕呢？
“山头都有的东西，水里头肯定没有。”阿娇笃定道，“龙宫之中再奢华，也不产陆上蔬果。如今的龙族虽是式微依附于天庭，可还是豪富。若能合作，定然可解我们燃眉之急。”
阿娇幼时曾随父王去东海赴宴，对龙宫豪华印象极深。
眠风捏着扇子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虽说如此，可龙宫自来奢靡，大多非珍馐佳酿不食，设宴也多是琼浆仙果。咱们山头这些顶多也就是长于洞天福地，沾染了些许仙灵之气，怕是人家看不入眼。”
“就是！虽说那几条老龙都没甚本事，可咱也不能强买强卖吧？”狂狮将军点头附和几句，扭扭捏捏地道：“娇娇儿，咱们妖族打交道，那也是得讲究脸面的啊！”
“几位叔叔，咱们饭总是要一口口吃的呀！”胡阿娇一听这话，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不能一来就去找四海龙王合作吧？”
“那你如何打算？”
“天下水域众多，只要有水，便有水神——可不是所有的水神都是正经的天庭册封！”
只要不是天庭册封的正神，就没那么大的排场。
下界妖仙而已，有有几个是真正吃过琼浆仙果的？有些微灵气，也就足够了。
据她所知，碧波潭的万圣老龙王，便是如此。
“如此这般倒是可以，只是区区水神，怕也是无甚家底！”狂狮一听，松了口气。倒不怕别的，就怕这小侄女娇娇儿办事不成再受了打击。若是随便的几个水神洞府，倒是随她折腾。
“狂狮叔叔此言差矣，龙族豪富，指的可不全是四海龙王。”
据她所知，那碧波潭的万圣老龙王就是豪富！
“既然公主如此，试试无妨。”眠风手中扇子‘啪’地一合，笑道，“不过些许小事，成与不成的都当给公主练手。”
胡阿娇见此事定下，心中松快，笑道：“那到时还得仰仗几位叔叔。”
她自幼怕水，与龙宫打交道还得请人同行。
“那是自然，狂狮性子燥了些，到时让独狼与你走一趟就是。”眠风点头，手中扇子在黑衣青年背上敲了两下。
独狼顿了一顿，便点头应允。
“喂喂喂！好你个假斯文，说哪个性子燥呢！老子……”狂狮极其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几句，见眠风眼刀袭来，顷刻间便息鼓偃旗。
阿娇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只兴致勃勃的道谢：“那就先行谢过独狼叔叔啦！等明日我和熊三他们走一趟黑风山，若是顺利的话，隔日咱们就去碧波潭！”
胡阿娇早就和熊三熊四递了话，据说他们有个族中兄弟就住在黑风山里的黑风洞，也是个好蜜水的。
明日便先去拜访一番，若是顺利，那山中囤积的蜂蜜便也不愁销路。
“黑风山？熊罴怪？”狂狮怪叫一声，摸着下巴道，“那家伙本事不差，就是喜欢哔哔赖赖的讲道学。”
阿娇眼睛一亮，忙追问道：“您知道那熊罴怪？那是个怎样的妖精？”
狂狮将军瞧她好奇，免不了的细细介绍一番。
......
阿娇随着熊三在黑风山上按低了云头，俯瞰下头的崇山峻岭。和积雷山中妖灵众多，一派烟火喧腾之气不同。这里当真是崖深岫险，云生岭上，瞧着便是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公主您瞧，”熊三指着下头一座料峭孤峰道，“黑风山，就是这里！”
胡阿娇略一点头，便和熊三一起奔着那山峦降了下去。
此次出行，就他们二人。
二人刚一落地，便见一白衣秀士手持书卷自林间走来。那秀士头带巾帕、身形瘦弱，一派士子模样，一见二人，便面现喜色，快步迎上。
“兄台！两位兄台可也是来赴这黑风山法会的？不如一起可好？”
熊三面上古怪，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斥道：“哪里来的书生？这般无礼！”
言毕，见那人脚步不停，直冲两人而来，熊三心中不满抬手便要打去！
阿娇伸手拦了一下，心中也是稀奇。她今日穿了身碧青色烟罗裙装，外罩白裘斗篷。这身装扮无论如何也担不起“兄台”二字。
且这人瞧着瘦弱，但步履矫健，手中书册更是内蕴宝光，也不似凡人。
“不知……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声音柔软清脆，一听便是女子之身。
那白衣秀士一听便涨红了脸，后退半步侧身嗫嚅道：“原来是位女居士，小可冒犯了。”
“我、我名风和，在这黑风山后的连云山修行。”风和拱手作揖，好不慌张，“小可先天双目有疾，视物模糊，冒犯了女居士，还望居士莫怪莫怪！”
这人说话文绉绉地，在妖怪中倒是少见。
要不是瞧着身有妖气，倒是与那赶考的书生一般无二。
阿娇从未见过这般斯文的妖怪，就是那眠风将军整日里摇着折扇，也是温和而非斯文。
“无妨无妨，”阿娇连连摆手，一时之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遂问道，“风和……兄台，你刚刚说那黑风山的法会？不知是何盛事？”
这称呼不伦不类，阿娇才一出口便觉不妥。
果然，那风和面上泛起一阵红晕，尴尬极了：“不知女居士如何称呼，您称我风和便好。”
“呔！你这妖精忒多废话，我们公主问你法会一事，还不快快答来！”熊三在这儿站了许久，早已不耐，等着一双熊眼恶狠狠的看着那白衣秀士。
熊三到底是一方妖王，妖威赫赫。
压力之下，
风和细弱的身子一抖，身后隐约现出一条模糊的白影——原来是只白花大蛇。
“都到了黑风山了，急的什么？”阿娇抖了抖肩上的斗篷，绕过熊三，对那风和温声道，“我是积雷山的玉面公主胡阿娇，你叫我玉面就好。”
这还是阿娇第一次自己“结交”山外的妖怪，自然是耐心十足。
“原来是公主殿下！”风和并不知玉面公主名号，但积雷山的威名却足够响亮，赶忙答道，“今日又是黑风山中黑风大王的母难之日，那黑风大王岁岁年年都要办上一次法会，大开筵席，邀请各山道官前来庆贺。”
母难之日？
庆贺？
母难之日即为寿辰生日，可妖怪年岁动辄千百，阿娇还是头次听到岁岁年年皆办宴席的。向他父亲，也不过是百岁整寿才办一次。
每年一次，这得多少花销？
阿娇当即眼睛一亮，心中便跳出“豪富”二字！
好嘛，是个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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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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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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