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的两位意能者各自安好的每天上课下课。临近期中考试，各科老师都见缝插针的占用自习课，攀比着增加作业量，他们的小脑瓜暂时都被扑面而来的知识填充的满满的，暂无波澜。
虽然上次拒绝了路森行做作的拜师要求，选择了去路森行小叔叔的“幼儿园”学习技能，但路森行也没有完全不管她。后者会找一些方便的时间场合，断断续续给她普及一些基本常识，让她在正式学习前有点心理准备。
丁颀优首先发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
他有几次回座位的时候，远远看见路森行对着项知在讲着什么，一边还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每次等他快到了他们就刚好结束了。按理说，如果请教问题的话，应该是反过来才对，怎么是路森行好像在比比划划讲着什么，项知在边听边点头呢。而且每次刚好要听清他们讲什么时，他们就不讲了。丁颀优不解的琢磨着。
“喂，老路，你刚刚跟学霸聊什么呢？怎么神秘兮兮的？”在一次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他的同桌。
“没什么。”路森行镇定自若，淡声道。
“总不会是学霸在向你请教问题吧？”他打趣道。
“怎么，不行吗？”路森行斜眼瞄着他。
“哼，看着不像……学霸哪用得着问你问题啊？”丁颀优不服气的哼哼道。“哪道题，你也给我讲讲呗？”他不死心，仍凑过来问道。
“嗯……一道数学大题，你把昨天小测的试卷拿出来，我给你讲。”路森行认真地说。
“唉唉，数学，还大题，算了吧，我怕头疼！”丁颀优赖赖地说着，摆了摆手。
路森行淡淡一笑，没再理他。
经过几次短暂的科普，项知大概知道了一些意识场的常识。比如：意能者每次进入意识场，都会产生一定的脑力损耗。这点好像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据路森行的解释，即便人的身体正处于睡梦中的状态，但此时若处于意识场，大脑便会在意识场继续活动，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就和熬夜一样，一方面消耗脑力，一方面影响了大脑的正常休息。
项知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提到过，所谓的大脑休息，其实不是指大脑真的沉睡关机了，而是转为后台持续运作，做一些在前台控制时无法去做的事情。比如一些记忆的转化、大脑自身的新陈代谢等，有了这些后台准备，才能更好的迎接接下来的开机运行。
所以大脑被迫加班，也等于加速损耗了这台机器。
经路森行提醒，项知也意识到另外一件事。在意识场运行时，产生的损耗比在正常现实世界更大。
原因他也不十分明确，猜测是因为日常的“真实”世界是外部的客观环境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这些感官投射到人的大脑中，从而在脑中产生对所处场景的认知和反应；而意识场的开启是在关闭了五感后，在大脑中展现的单纯的主观意识世界。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皆由意能者的意识构建，组成场景的灵感和要素都来自此意识，从而形成一个可以发散出投射力的意识场，影响到场中的其他认知体，这些都意味着能量的消耗。
这些恰好可以解释，项知此前在做“梦”之后的超常困乏感。
也正是如此，意能者虽有超常的意识能力，但不会获得额外的生命力，反而在使用时加速了消耗。
所谓能量守恒，在此处也是不例外的默默遵循着。
据路森行所说，家族中的意能者，大多是不会频繁开启意识场的。虽说事实如此，但各中原因也因人而异。比如有些是抱着珍惜的态度，希望不影响到客观载体的寿命，因为一旦人死了，大脑也灰飞烟灭，不管哪个意识都无从谈起了；也有一些是不太在意祖辈留下来的这项本领，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好。
当然也不乏反其道而行之的。这些人有些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尽情的体验超世的愉悦，不问现世疾苦了；有些则希望能利用这个优势，在现世能有一些特别的生财之道。
“那你的那位小叔叔呢？”讲到此处，项知询问道。
“他嘛，算是中规中矩的洒脱派，比较适合教徒育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那你呢？
项知在心里问道，可是没能说出口。
项知抬眼间，目光扫到路森行背后方向。
那是田川在和两三个人热烈的聊着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和篮球有关。田川说着比划了一个投篮的姿势，手腕用力一推，甩手间神情一顿，仿佛看着球进了篮筐。而后得意的冲旁边的人一挑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八颗牙的那种。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出浅淡的金色。
路森行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转回头问道：“看帅哥？”
“噢……”项知把目光收回到眼前这张脸上，眨巴了两下眼，回道：“对啊，你不就是帅哥？”
“我是帅，但你什么时候发展出这个爱好了？”
“……刚刚！”面对路森行的自大和揶揄，她总会冒出一种迎难而上的勇气。
项知虽然被拱为班花，但在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几位追求者后，同学们对她的印象也就变成了一心只想搞学习的学霸了。加上她确实比同班同学小了差不多两岁，就有人碰壁后开始谣传，这位同学还没长大呢，没开化的小书呆子，谁追也没用。不过也好，后来也确实少了些来烦自己的人。
“正常，你本来就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路森行一本正经的说道，家长一般的语气。
刚好丁颀优从他背后过来听到了这句，忙问道：“谁？谁情窦初开？老路是你吗？”
“不是我。”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情窦初开，你只是隐藏的深而已！男人嘛，谁心里还不是个海王？”丁颀优意味深长的冲着路森行笑着示意，后者扭过脸去不予回应。
“如果是我们学霸情窦初开了，嘿嘿，那我可不可以追你呀，项知？”丁颀优一脸坏笑。
“不可以！”他俩默契的同时回复道。
项知转回身之前，疑惑的看了眼路森行。
“喂！……你考虑一下我嘛……”丁颀优轻轻摇着她的椅背撒娇的说道。
项知假装很冷的抱了抱肩膀，没去理他。
“那你考虑一下我吧……”丁颀优转身凑过来对同桌夸张的嘟着嘴说道。
“请你，注意保持距离。”路森行淡定的歪到一旁。
“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滚蛋！”
“得嘞！”
刚才看到的教室后排的画面，唤起了项知脑海里被刺杀的场景。那个长相酷似田川的黑衣人，和刚刚那个阳光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那是不是也说明了，田川也是意能者呢？
如果是，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呢？
如果知道，那为什么没有像路森行一样光明正大的来找我，反而要在梦里刺杀我？
这些，要不要去问问他呢？
项知一边思索着，一边在手里把弄着手机。息屏的黑色镜面在某个角度上瞬间映出远处的田川的影像，一闪而过。
项知缓缓调整回角度，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把这个画面定格了下来。
“项知你在偷拍谁呢？”心林晃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没谁……不小心碰到的……”
“给我看看！”心林玩笑着伸手正要拿过手机，被项知快速锁屏，丢到了书桌里。
“没什么好看的，我自拍呢，被你吓了一跳，都拍虚了……”
“你慌什么？”
“我哪里慌了？上课了，不能玩手机。”
“好吧好吧……少女怀春，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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